“快快,把他放我背上!”


    韓星宇蹲下,周圍的人也幫忙把司靳棠搬了上去。


    千尋跟著韓星宇出門,門口一個西裝模樣的人忽然攔住了他們:“棠爺怎麽了?!”


    “薑睿?”千尋看著來人忽然蹦出了名字。


    大概是著急,腦海裏瞬間就出現了這人的相關資料。


    薑睿,受益於司承集團救助計劃的貧困家庭孩子之一。


    在國際有名的商學院畢業後,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幾家大公司發出的職業經理人邀約,迴到司承集團報恩。


    都說薑睿隻當一個司靳棠的特助是屈才了,但薑睿自己卻並不這樣覺得。


    千尋搖搖頭揮走多餘的信息,現在她隻需要知道這人是誰並且是個可以信任的人就行了!


    薑睿一愣,點頭:“少——晏小姐!”


    差點喊錯!


    “角落裏那個,伊萱,我朋友,你認識嗎?”


    “認識?”薑睿不明所以,“伊小姐,怎麽了?”


    少夫人那個小團體,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那三個人的身家背景,不用棠爺查,早在他們交好的時候,晏董事長就已經查得清清楚楚的了。


    是不是身家清白,是不是為了什麽目的而接近他女兒,這些都需要知道。


    否則誰知道會不會哪天忽然被人背後放冷槍?


    沒查清楚這些,也就不會讓寶貝女兒跟他們往來這麽久了。


    自然的,棠爺手上也有一份相應的資料,而自己有副本,他們三人的信息他早就記在了腦海裏,以便隨時提取。


    “幫我把她送到家你再來醫院!可以做到嗎?”


    薑睿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就點了點頭:“可以的!晏小姐請放心,我一定把伊小姐安全地送到家!”


    “拜托了!”千尋對他點了點頭,就去追韓星宇了。


    這party上的人大概率都是“朋友的朋友”,還有很多信任不過的人,千尋又並非全部認識,不放心把喝醉了的伊萱交給他們當中任何人。


    正巧薑睿就出現了,交給他就對了。


    ·


    醫院。


    經過檢查,司靳棠沒有生命危險,今天又是成功活下來的一天。


    千尋並沒有通知司家,也沒有告訴父親和哥哥。


    最近兩家人沒少往醫院跑,她決定等司靳棠醒了之後,再由他自己決定要不要告訴司夫人。


    醫生還在為他做一個更詳細的檢查,千尋和韓星宇等在病房外。


    韓星宇雙手插兜靠在牆上,想了想剛才的事,突然有點不敢相信地笑了出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兒迴過味來,才覺得有些奇怪。


    “可以啊晏千尋,”他側頭看了一眼坐著的千尋,臉上帶著微笑,“剛剛有點牛逼呀。”


    不怪他慫,棠爺名聲在外,雖然更多的是說他彬彬有禮,待人意外的和善,並不是那種頂級大佬睥睨天下的冷漠style,但也要看對誰,和分什麽情況。


    對他們這種小嘍嘍來說,大佬就是大佬,氣勢和氣質在那,光是棠爺人站在那,他就覺得有壓力了。


    更何況剛剛那種氣氛,像是多說一句都要被他眼裏放射的冷刀剮了,他哪裏敢造次!


    但是……


    千千很可以嘛?


    居然正麵剛!


    “千千,我覺得今天這事你可以吹一年!”韓星宇逗趣地笑了笑,“我開始還擔心你隻是隨便說說,但現在我信了!不愧是晏千尋,有魄力!”


    盡管她迷失自我的時間有些長,但說放下就放下,這魄力,果然是他們記憶中的那個晏千尋沒錯。


    千尋沒說話,靠在椅背上,視線怔怔地望著病房門。


    “怎麽?”韓星宇踢了踢她坐著的椅子,“還是心疼了?”


    “沒有。”


    韓星宇試圖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些什麽,意外的,竟毫無波瀾。


    怪哉,難道真的全部放下了,一丁點都不剩?


    他還以為,能讓她下定決心改變自己的司靳棠,多少是有些不一樣的。


    雖然說是放下了,但心裏應該還會有些留戀才是?


    “難不成,他要是死了,你真去他墳頭蹦迪?”韓星宇笑道。


    “開玩笑,想他死我有一萬種方法,但我不會讓他死的。”


    韓星宇:???


    什麽東西?


    這話聽著怎麽有點不對勁?


    “咳……死不至於吧……不就是沒同意當你男朋友,不至於,不至於。”韓星宇隻能這樣理解。


    千尋卻像是在自言自語,眼裏一片寧靜:“死多簡單,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死前一瞬間或許還覺得自己有些委屈。”


    韓星宇一臉的不明白。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前世犯下的罪孽,需他用今生來償還,”千尋說著笑了一下,視線依然盯著病房門,“今天也是清罪孽的一天呢。”


    “什麽罪孽?”韓星宇不解,“難道他對你做了什麽?不對啊……”


    他雖說是棠爺,對付小人物自然是容易,但還不至於一手遮天到不把三大家族之一的晏家放在眼裏吧?


    千尋要是真在他那受了什麽委屈,晏家怎麽可能作罷。


    千尋未答,依然像是自說自話:“死不是最可怕的,殺人誅心。在他的悔意值沒有達到頂峰之前,我會好好保護他的性命。”


    她大概是知道老天爺安排她重生成晏千尋是為什麽了。


    這是晏千尋的身體,如果要她改變未來,又或者是向司靳棠複仇,她為什麽不出現?


    理由隻能是她不想出現。


    在經曆了巨大的變故後,身心重創的晏千尋,精神上必定也出現了問題。


    最大可能是患了創傷後應激障礙。


    晏千尋不肯出來,這具身體就會變成植物人,而這或許就是自己出現的理由吧。


    一個同樣被司靳棠傷過,帶著還沒來得及消失的愛和急速而升的怨恨死去的自己。


    千尋一隻手按住心口,閉上了眼。


    大概是她與這具身體越來越契合,晏千尋心底的那種恨意越來越清晰地傳給她。


    就是帶著這種雙重恨意,以及出於對這具身體的尊重,她也無法原諒司靳棠。


    晏千尋,你想報仇嗎?


    如果你想——


    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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