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毀掉啊?”崔嘉諾的聲音輕緩悠揚,好像輕快的小提琴的聲音,可是白美嘉死死的盯著他,根本沒有忽略掉他眼底濃濃的玩味。


    他就是在玩她,狠狠的在折磨她!


    得到這樣的認知,白美嘉感覺嘴唇已經開始刺痛,剛想張嘴說點什麽,崔嘉諾卻直接從褲袋裏掏出了一隻打火機。


    修長的手臂被遮擋在風衣的衣袖裏,可是骨節分明的手指,卻好看得要命。


    就是那雙最應該用來彈鋼琴的手,優雅的將打火機遞到她麵前,聲音溫然,“這個,送給你。”


    他就是要親眼看見她將這些照片都處理掉,讓她親眼看看自己的傑作,然後朝而複始。


    她所給過別人的痛苦,他就替那些人,一點一點的還給她,甚至加倍的!


    白美嘉縮迴手,看著崔嘉諾的眼神終於有了微弱的膽怯。


    他的神情自然得好像這些照片就應該被她燒掉一樣,連遞給她打火機的神情,也是優雅好看的。


    當初在漫步,她看上他,大約也是因為他看起來是纖塵不染的。


    一個男人美好到了這個程度得已經很少見,何況還是一個咖啡廳的小小服務生。


    當然,就是這樣的輕視,造成了白美嘉今天這樣悲慘的局麵,她怪不了任何人。


    “怎麽,不想要嗎?”崔嘉諾麵上閃過一抹好笑,緊跟著就要收迴打火機。


    “不!”白美嘉眼神惡毒的瞪了崔嘉諾一眼,飛快抓過了他掌心裏的打火機,尖銳的指甲不小心劃過紋理分明的掌心。


    “嘖。”崔嘉諾嗤了一聲,黑白分明的瞳眸低垂,輕輕看了一眼飛快的冒出血珠子的掌心,再抬眸看著居然有一點報複過後的快感的白美嘉,目光露出淡淡的輕蔑。


    終究是當初父母離婚的時候他還不成熟,竟然將麵前的女人當做了很大的敵手,現在看來,都是他太重視這個敵人了,才簡單的過招兩次,他已經開始失望了。


    “想要燒掉嗎?”


    打火機給了白美嘉,崔嘉諾也不著急,依舊慢條斯理的,視線落在白美嘉手中緊握的照片上,頓了頓,不等白美嘉迴答,又緊跟著道:“燒掉了也沒關係,我那裏還有底片,你知道的,有底片,像這樣的照片,我想要洗出來多少就能有多少。”


    他就是要一點一點的折磨她,等她稍微開心一點,再狠狠的將她拉迴到地獄裏麵。


    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能堅持到什麽時候去。


    “你怎麽可以這樣!”


    剛點燃了打火機,正準備將照片放上去的白美嘉,驀地聽見崔嘉諾這樣說,一雙大眼睛,鼓如銅鈴,死死瞪著崔嘉諾,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似的,神采終究狠戾得將四周的空氣都攪得陰沉沉的。


    “我為什麽不能這樣?”崔嘉諾好看的眉心輕蹙,玩味的瞅著白美嘉,“照片在我手中,那就是我的個人財產,你說我為什麽不能這樣?”


    “你到底想怎樣!”


    這樣的時候,崔嘉諾越是漫不經心,白美嘉越是喘不過來氣,整個人都好像被狠狠的扼住了喉嚨一樣,幾近窒息。


    估計他那老爹下樓看不見白美嘉也沒有認出白美嘉的車來,這麽半天也沒有看見他找過來。


    崔嘉諾抿著唇瓣,低頭嗤笑,“很簡單,從此以後不準出現在我父親的麵前,離開g市,或者,你出國我會更開心。”


    “不可能!”白美嘉原是一句氣急敗壞的話,誰知道崔嘉諾還真歪著腦袋開始提意見。


    離開崔俊培,白美嘉倒是沒有覺得多可惜,反正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多得是,但是離開g市卻是萬萬不能。


    白家的所有產業都在g市內,她往後還是白家唯一的繼承人,難不成讓她用失去白氏作為代價?


    “不可能嗎?”崔嘉諾輕笑,不經意的晃手,卻忽然想起照片現在都在白美嘉手中,撇撇嘴,將手收迴來插進了褲袋中,吊兒郎當的扯笑,“你要是覺得不可能那也算了,反正白大小姐前兩天才上了一次報紙,全城風光了一把,我不介意再點把火,相信以後整個g市的女人看見你都會臉紅,整個g市的男人看見你,都會眼紅,如何?”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纏著你爸了!”


    兩個人爭鋒相對,輸的人一定是那個激動,按捺不住自己心思的人。


    白美嘉至少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崔嘉諾麵前根本沒有贏的可能,隻能退一步,隻要崔嘉諾不要她離開g市,其他都好說。


    “我難道要時時刻刻的防著你嗎?會很累。”崔嘉諾根本不買賬,冷冷的睨了白美嘉一眼,低下頭拿出一串鑰匙,在手中不停的晃蕩,叮叮咚咚的聲音撕破了空氣中的沉重,卻讓白美嘉忍不住的心慌,


    “我保證!要不然,我想辦法讓你的母親跟你父親複合,怎麽樣?我保證,再也不跟你父親見麵了,隻要他們複婚以後。”


    此刻,白美嘉隻要能夠拿到崔嘉諾手中的底片,不離開g市,沒有什麽是她不能答應的。


    “你能幫他們複合?”崔嘉諾挑了挑眉,意外的瞅著白美嘉。


    白美嘉一直緊緊的盯著白美嘉,以為他已經鬆動,連連點頭,“是,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讓他主動聯係你媽媽,好不好?”


    那個他,自然指的是崔俊培。


    白美嘉神色近乎哀求,她也知道,讓崔嘉諾答應其他的,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已經沒有其他辦法。


    “時間太長,我不可能接受。”崔嘉諾想了想,冷慢的盯了白美嘉一眼,也不說接受還是拒絕,但語氣足夠清冷嚇人。


    “兩個月時間,就兩個月好不好?”白美嘉心跳加速,短短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麵,她的囂張和跋扈已經被崔嘉諾輕易拔去,唯一剩下的,隻有悲涼和可憐,“你也知道你父親已經好幾年沒有跟你母親聯係了,一下子讓他跟你的母親結婚,他們兩個人都不會接受,就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好不好?”


    “你自己說的。”


    默了默,崔嘉諾吸了口氣,不停晃動鑰匙的右手一停,一大串鑰匙猛地被他緊緊捏在掌心裏,“那就這樣,我先走了,這段時間你可以見我爸,但是請你記得,若是你們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我可不會跟你客氣!”


    崔嘉諾手上有那一組照片,想怎麽跟她不客氣都行。


    白美嘉悲涼的瞅著年輕男人漸漸走遠的背影,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冰涼的石階上。


    手中的打火機,“砰!”的一聲落在水泥地上,為周圍的夜色平添了最後一抹響動。--


    被崔嘉諾這麽一攪和,白美嘉已經完全沒有心情要求找崔俊培了,且不說她才剛剛答應了崔嘉諾不能跟她的父親發生任何關係,她現在甚至怨恨上了崔俊培。


    有這麽一個兒子,也算她今天栽了。


    左右錢包裏麵還有一點零錢,白美嘉不想迴家,直接開車去了g市著名的紅燈區。


    在這裏買醉的女人,長得稍微漂亮一點,隨便一個晚上爛桃花都是隨手一大把。


    當然,忽略白美嘉的身材不說,那張臉蛋自然也是紅燈區的香餑餑,且又是單身女人,身上隨便一件衣服,或者放在吧台上的包,都是大牌名貴的東西。


    才坐下不久,白美嘉身邊便開始飛來一隻又一隻的蒼蠅,要麽肥頭大耳,要麽耳釘釘得滿耳朵都是。


    “都給我滾開!”一杯酒一口悶下肚,白美嘉也不管此刻自己身處在什麽地方,甩手不耐煩的轟那些圍上來的男人。


    不過很不巧,雪白的手臂就那麽一揮,居然打中了剛好路過的一個男人的鼻子。


    “誰打的老子!”觸手一片溫熱,武強腦袋一熱,轉身剛好看見白美嘉來不及收迴去的手臂。


    “幹嘛?”白美嘉絲毫沒有注意到武強的鬼哭狼嚎,右手剛拿上高腳杯,被武強從後麵一捏,杯子立刻摔落在光線昏暗的地磚上。


    酒吧裏人多,空氣吵鬧,那杯子掉在地上肯定會摔碎無疑,但是坐在吧台上的人根本聽不見那一點點微弱的聲音。


    白美嘉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這個捂著自己的鼻子,手指縫中依稀有鮮血滲出來的男人,氣憤的想要掙脫開自己的手,一麵狠狠的瞪武強,“你幹嘛呢!放開我!”


    “你看老子的鼻子!”


    這個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居然可以把他鼻血都給打出來了,武強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才剛剛從外麵進來,最近做了幾單大的,心情正好。


    武強鬆開捂住鼻子的手,盡管光線黯淡,但是黝黑的皮膚上泊泊的流淌的鼻血白美嘉還是可以看得很清楚。


    “你的鼻子關我什麽事?”全然忘記了剛才自己的手砸上一個障礙物的事,白美嘉扁扁嘴,不屑的瞪了武強一眼。


    剛剛才被崔嘉諾也欺負了,她還真是流年不利,連來個酒吧都能碰上麻煩。


    不過她認定自己也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被踩在腳底下的,因此武強囂張跋扈的瞪著她,她也沒有絲毫示弱的模樣,反而狠狠瞪了迴去。


    “臭丫頭!”在紅燈區從來沒有吃過虧的武強,看見白美嘉一臉的傲氣,恨不得胖揍上白美嘉一頓,“老子……”


    武強突然愣愣的盯著白美嘉,眉毛雜亂的眉心緊緊擰起。


    “怎樣?”白美嘉縮了縮脖子,卻沒有等到武強再往下說,心下一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仍舊揚了眉毛,“我媽說我老子早死了,你可別瞎稱唿。”


    “你是,白美嘉?”


    武強愣怔了半天,終於想起來白美嘉的名字,試探著問了一聲,口氣又是幾乎肯定的。


    做他們這一行,何況那劉三哥老早就吩咐好了,加上上次一個白雪,吳強瞧著白美嘉有些眼熟,跟白雪長得有些像,又很快想起來前段時間風靡了整個g市的“小三”,瞬間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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