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剛才不是還沒事嗎?她還帶了雞湯過來說給傅思雅補補身子,她在醫院裏麵住了這兩天,整個人看起來都瘦了。


    傅家墨從門外趕進來,指著倒在床上麵無血色,與身下一攤血紅形成強烈對比的傅思雅,眼底如波濤暗湧,強烈急迫:“醫生,快,救我妹妹!”


    一個中年男醫生後麵跟著兩個小護士,進門看到傅思雅的模樣便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直接轉身攔住還要跟進去的傅家墨:“先生,我們馬上需要搶救病人,你們先出去好嗎?”


    “那是,我妹妹。”傅家墨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生平第一次看見自己的最親的人居然在他麵前割腕,除了喘不過氣,也被氣得不行。


    “我知道那是你妹妹,但是麻煩先帶著這一位太太先出去好嗎?不然我們都沒辦法好好搶救病人,麻煩配合。”


    林以筠站在角落裏,唇瓣不停在顫抖著,身子也不停抖動,除了剛才那一聲,她幾乎發不出來任何聲音,就算傅家墨抱著她出去,她也隻是指著傅思雅顫抖,喘氣聲急促。


    剛才還一片平靜溫馨的空氣,因為傅思雅這突然間的割腕自殺,讓傅家墨和林以筠皆是臉色慘白的站在病房門口。


    看不見裏麵醫生搶救的具體情形,林以筠被兒子緊緊抱著,身子卻還是無力的往地上滑去。


    “媽。”傅家墨迴過神,看見母親近乎奔潰,終於狠狠咬著唇,將林以筠抱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皺眉道:“您不要太擔心,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我怎麽可能不擔心?”林以筠抽了口涼氣,想笑,最後一臉苦澀,苦楚的看著傅思雅緊閉的病房門,泣不成聲:“怎麽會這樣?”


    傅思雅自殺,最自責的是傅家墨,他就守在這邊,居然還讓妹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殺了。


    醫生在裏麵搶救,聽聞傅思雅住院的王建波猶豫了好久才決定來醫院探病,但萬萬沒想到他才剛到醫院,居然聽說了傅思雅再次自盡的消息!


    林以筠認識王建波,之前他也到過傅家好多次,人有禮貌,對傅思雅是大家都看得見的好。


    可是因為傅思雅的打擊,她此刻一副心思全部放在病房裏麵的傅思雅身上,根本沒有時間跟王建波寒暄,傅家墨隻能自己解釋了一下,隨後讓王建波先坐著等結果。


    其實從傅家墨被傅思雅趕出來到林以筠過來,中間的時間連十分鍾都沒到,況且傅思雅的速度並不見得那樣迅速。


    遇到這樣的打擊,男人明顯會比女人更加理智,以是林以筠止不住哭,傅家墨卻相對淡定許多。


    時間在搶救當中過得十分緩慢,傅家墨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語言去安慰林以筠了,才有一名護士急匆匆的從病房裏出來。


    “護士!”傅家墨沒有跟上去,反倒是王建波麵皮子青紫著追上去,跟著護士的腳步往前走,慌張的問:“裏麵的病人現在怎麽樣了?”


    “病人以前就貧血,現在需要血漿,輸了血應該沒什麽問題,家屬不用太擔心了。”


    傅家墨見王建波從走廊盡頭慢慢走迴來,看著他的模樣微微皺眉。


    看著腦袋埋在一雙腿上,仍舊在抽泣的林以筠,王建波點點頭,聲音不大,卻一個字一個字咬音很準:“護士說沒有多大的問題。”


    始終擔心傅思雅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林以筠驀地停止了抽泣,慘白著一張臉抬頭,怔怔看著王建波:“真的嗎?”


    王建波點頭,“伯母,都是真的,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傅思雅突然間自殺,王建波連想都不用想,潛意識當中便覺得跟雷震東一定有關係,隻是他尚且還不知道兩個人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護士拿了血漿過來,又匆匆進了病房。


    林以筠知道傅思雅不會出太大的問題,雖然心中仍舊難受,卻也勉強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隻是看見護士關上病房門,她忍不住支撐著身子站起來,挪到了房門口,好似離傅思雅更近一點,她便可以更加安心一點。


    在等待傅思雅被治療的過程中,王建波雖然不想問這中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但是等他覺察過來,林以筠早已經絮絮叨叨,將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雷震東會拒絕傅思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否則之前這麽多年都在一起的兩個人不可能現在還是普通的戰友朋友關係,可是這個時候的傅思雅,情緒都在最極端的點上,根本受不了雷震東這樣直白的拒絕,他拒絕得太幹淨利落,導致傅思雅大約也覺得她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存活下去的意義。


    “真不知道小雅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居然會喜歡上一個根本一點都不在意他的男人。”林以筠忍不住哭泣。


    這段關係的伊始,雷家和傅家,兩家人幾乎紛紛都覺得兩個人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而且兩個人自小相識,後來又一起慢慢長大,感情應該是常人沒辦法比肩的,兩家的家長也非常認同兩個人在一起,才導致了後麵盡管雷震東對傅思雅沒有絲毫感情,兩家人卻仍舊不分青紅皂白努力撮合兩個人在一起。


    如果傅思雅不受傷,大概林以筠到現在都還以為隻要傅思雅喜歡雷震東就好,就算雷震東暫時不喜歡傅思雅,隻要在一起,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王建波煙波深沉流轉,頓了頓才走過去,沉聲安慰林以筠道:“小雅喜歡東子,是東子自己不懂得珍惜,伯母請放心,早晚有一天小雅會明白,不會再讓你們擔心的。”


    傅家墨不是善於言辭的人,與傅家兄妹相比,王建波的性子在生活方麵則顯得柔和了許多,之所以能夠如此討得林以筠的喜歡,與他溫潤的氣質和說話方式不無關係。


    林以筠緘默了好半天,才微微點頭,緊蹙的眉心稍稍放鬆了一點,轉身充滿希冀的瞅著王建波:“要是小雅喜歡的人是你,該多好。”


    王建波心髒“咯噔”一聲,幾乎有刹那的窒息。


    他喜歡傅思雅,大概也隻有雷震東和傅思雅自己知道,他從來不在外人麵前表露出分毫,一是不想給傅思雅任何壓力,二來也不想因為他的喜歡,對傅思雅造成任何困擾。


    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想到,林以筠眼睛堪比明鏡,居然看出來了……


    王建波的臉皮子緋紅,頓了頓,看了一旁陰沉著臉沒有任何反應的傅家墨一眼,才將聲音放得低迷了些,小聲苦笑:“謝謝伯母厚愛,但是小雅不喜歡我,我會尊重她的意見。”


    林以筠又輕輕歎了口氣。


    她有過幾十年的人生閱曆,自然看得出來誰最能夠給她的女兒幸福,但是她的意見終究是她自己的,傅思雅雖然是她的女兒,卻不見得會聽她一句勸。


    傅文濱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傅思雅割腕的消息,這邊林以筠剛平靜下來,三個人同時聽見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怎麽會這樣?”急匆匆從家裏趕到醫院的陳牧聽雷震東說起傅思雅自殺的事情,一張俊臉頓時變了顏色,兩條眉毛因為糾結得擰成了兩隻毛毛蟲。


    雷震東一整天沒有離開病房,但是因為第五醫院有他的股份,醫院發生的任何事情墨新都會主動告訴他,就算墨新不在,院方也會一一報備。


    到了這個時候,傅家還沒有任何動靜,雷震東僅僅隻是聽說傅思雅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隻是還在昏迷當中,而不知道為什麽,在陳牧來之前,雷天河和葉瀾居然也都趕到了醫院裏麵。


    沒有第一時間上來看他,反而去了樓下傅思雅處。


    雷震東真的不難想象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也許這隻是傅思雅的又一次計謀,逼得他妥協而已。


    “你先幫我下去看看她到底怎麽樣了。”雷震東長長歎了口氣,原本他叫陳牧來,是想在傅思雅那邊有所行動之前先發製人,盡可能讓自己一次幹淨利落的脫身。


    可是在陳牧趕到這邊的路上,他聽聞就連自己的父母也去了傅思雅那裏,卻又突然間改變了主意。


    他的態度始終很明確,從始至終就表示過自己根本不會接受傅思雅,但是除了他,其他人好像都不這樣想,甚至傅思雅居然想用這樣的方式逼得他妥協。


    腳踝上的腳筋,就算m國的醫術不是國內可以比擬的,但他不是沒有查過資料,傅思雅的狀況醫院也全程都報告了他,那根本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好起來的病。


    如果他當真陪傅思雅去了國外,也許的確能夠了斷他們之間這段關係,但他身邊還有一個陌柒柒,就算陌柒柒心胸寬廣,始終相信他,但是說起來,他若是陪傅思雅去了國外,兩人天各一方,陌柒柒還會像現在這樣相信他嗎?


    陳牧明白雷震東肯定有自己的計劃,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麽都沒說,直接下了樓。


    與此同時,剛剛被從軍區裏叫出來的雷天河和臨時趕過來的葉瀾看了傅思雅,從另一架電梯急匆匆的上樓。


    雷震東病房門剛被關上,不到一分鍾又再次被打開。


    撲麵而來的氣息並不是陳牧的溫文爾雅,而夾雜著一股令雷震東再熟悉不過的強勢。


    “爸,媽。”雷震東放下才剛拿起的書本,明亮的眸子落在推門進來的,臉色十分難看的雷天河身上。


    雷天河走在前麵,葉瀾緊隨其後,夫婦倆進門,卻並沒有找凳子坐下來。


    雷天河站在雷震東床尾,與靠在抱枕上的雷震東隔空相對,剝削的唇瓣抿得緊緊的,一雙漆黑的眸子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飽含譴責和怒火。


    葉瀾一雙眼底也滿是愁緒,看看雷天河又看看雷震東,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從前沒有陌柒柒出現,傅思雅和雷震東的事情沒有挑開來說,雖然雷震東自小就獨立,與家中的聯係並算不上密切,但是雷震東終究從小就孝順,對家人都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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