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冬陽的臉色變了變,咬咬牙道:「我的私事我自己會注意,如果沒有其他「公事」吩咐,我先出去了。」


    赫連雪的目光停駐在她低垂著四十五度角的頭頂上,有種想要將她狠狠摟進懷中蹂躪的衝動,但想起她竟然義正詞嚴的要求她對另一個女人忠實時,又恨不得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肉做的,難道她真的認為他是那種毫無節操的爛人?


    「出去吧。」不管多少情緒撞擊著胸腔,他口氣卻平淡無波。


    「是。」孫冬陽同樣淡漠著應聲,隻有抿緊的唇瓣泄漏了隱忍的情緒,僵直著身子轉身往外走。


    「我會照你的意思做。」


    赫連雪低沉的聲音自她身後傳過來,讓她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但她馬上恢複正常的拉開門板走出去。


    「該死!」一等孫冬陽離開,赫連雪詳作裝的淡漠與無所謂售時崩解,憤怒的低咒了聲,拳頭重重的擊上桌麵發出巨響。


    他可以感受到拳頭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楚,可卻絲毫比不上他心頭那如利刃反覆切割的折磨。


    他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在乎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即便她那麽明白的拒絕他,即便她心中早已有了別人,他卻還是不爭氣的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還因為自到她對其他男人露出笑靨而妒火中燒。


    可惡!赫連雪啊赫連雪,原來你也會有這天?


    赫連雪幽黑的目光望向孫冬陽離開的方向,仿佛可以透過門板看到那副倔強的纖細身影,冷冽而無情,狠狠粉碎了他的自尊與驕傲。


    原本赫連雪成立新部門,很多人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等著看他出糗知難而退,可沒想到赫連雪卻將新部門經營得有聲有色,甚至讓原本公司打不進的通路與市場成功擴展了開來,不但讓正和百貨在上海最繁榮的精華地段成立新據點,現在又開始替正和通訊跟大陸最大的電信公司洽談合作計劃,一切都是如此順利美好。


    赫連正對這個兒子的表現可以說是滿意極了,見到赫連雪總是眉開眼笑的,態度溫和了不少。


    相形之下,赫連白的心情可就糟糕透頂了,不管他怎麽努力想要超越赫連雪,卻總是節節敗退,沒有一次企畫案是順利的,還遭受赫連正不少的嚴厲斥責,心中對赫連雪的妒恨更加深一層。


    「赫連雪,你給我出來!」赫連白醉醺醺的走進家門,拉開嗓門大喊,驚動了傭人跟王宥禎。


    「你這孩子,怎麽喝這麽多?」王宥禎眉頭輕皺,還沒靠近就聞到一陣濃濃的酒臭味。


    「媽,我鬱悶啊、我心裏不舒服,為什麽你們都這麽偏心?為什麽我再怎麽努力都比不過那個雜種?」赫連白的眼中布滿血絲,身子搖搖晃晃的走著,「我今天就去跟他把話說清楚,叫他滾出我家。赫連雪,你給我出來!」


    「你閉嘴!」王宥禎急忙用手去搗住兒子的嘴,目光瞟向通往二樓的樓梯盡頭,壓低聲音道:「你先跟我迴房,有什麽事我們迴房裏說。」


    「你又要維護那個雜種了嗎?媽,我才是你兒子,我才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赫連白挫敗又憤怒的道。


    王宥禎一陣心酸,可卻還是不不動聲色的朝一旁的傭人道:「把大少爺扶進房去。」


    「我不要,我忍夠久了,今天有我就沒有他,有他就沒有我,我跟他誓不兩立。」赫連白揮開聽令上前的傭人,又跌跌撞撞的想往二樓走。


    「你要是想看媽去死,你就繼續鬧吧。」王宥禎的臉一陣蒼白,索性轉身離開。


    她怎麽會不心疼自己的親生兒子?若不是為了他,她也用不著這樣忍氣吞聲、機關算盡。


    「媽……」見母親眼眶泛紅,語氣決絕,他腳步反而遲疑的停了下來,轉了個方向追著母親身後而去。


    兩個傭人見他腳步踉蹌,趕緊亦步亦趨的跟在一旁,一副隨時待命的狀態。幾個人一前一後走進赫連白房中,王肴禎銳利的視線掃過垂手站在房門處的兩個傭人,她聲音一沉,威嚴的道:「你們今晚都沒看見大少爺喝醉迴來,懂嗎?」


    「懂,我們什麽都沒看到也沒聽到。」兩個傭人趕緊異口同聲的應諾,她們都是太太雇用的,隻要有優渥的薪水可領就好,也懶得介入這種豪門世家的鬥爭中。


    「很好,如果你們表現得當的話,我不會虧待你們的。」王肴禎笑笑,一派溫和大方。


    「謝謝太太。」傭人喜孜孜的道謝。


    「這邊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休息吧。」王宥禎屏退傭人,確認門有關緊之後,才轉身看向因酒精的關係而滿臉通紅的兒子,心中有恨鐵不成鋼的氣惱。


    「幸好你爸晚上吃安眠藥睡著了,不然你這樣吵鬧,被他聽到隻會惹來一頓好罵,討不到任何好處。」王肴禎上前將兒子扶到床沿坐下,拿起桌上的玻璃水壺倒了杯水遞向他。


    赫連白接過水杯,沉默不語,隨即一口氣將水飲盡,又憤憤不平的道:「反正不管我怎麽做,爸也從來沒有稱讚過我,我有什麽好怕的。」


    「你……」王肴禎本想罵他,但想起兒子從小受到的委屈,又覺得心疼不已,上前握住兒子的手道:「我知道你心裏不平衡,但是不管怎麽樣,你才是你爸的兒子,你爸怎麽可能不疼你?」


    「媽,這正是我想問你們的,明明我才是你們的兒子,為什麽你們心裏都隻有那個雜種?」他真的很不甘心。


    「住口,這種話你以後不許在你爸麵前提起,懂嗎?」王肴禎嚴厲的提醒。


    「為什麽?我偏偏要說,他就是雜種,是爸跟外麵的野女人生的野種!」赫連白像是要把心中的鬱悶全都發泄出來似的,越喊越大聲。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他的激動,讓他怔愣住,充滿醉意的瞳眸瞬間痛苦滿溢,「你又為了那個雜種打我?」


    「我是為了你!」王宥禎紅了眼眶,沉聲道:「以前你不懂事就算了,到現在你還不了解媽的苦心,真是讓媽太失望了。」


    「媽……」赫連白的醉意被這一巴掌打散不少,麵對哽咽的母親,有點手足無措。


    「你說媽疼他、寵他,對你卻嚴厲不假辭色,你有仔細深思過這是為什麽嗎?」王宥禎咬咬牙道。


    「我……不就是因為你比較疼他……」


    「就像你說的,你才是從我肚皮裏出來的,那個人隻是野女人生的野種,我為何要疼他?」這孩子若是有那賤人的孩子那般聰慧,她也用不著籌謀這麽多了。


    「媽?」平常她不是最氣他罵赫連雪是野種嗎?怎麽今天母親倒是自己說出口了。


    「我故意寵溺他,為的就是想讓他變成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吃不了苦頭的軌褲子弟,我對你特別嚴苛,為的就是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出色的繼承人,讓你爸沒有理由跟藉口把公司交給那個野種,知道嗎?」王肴禎終於忍不住說出一直隱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真的是這樣?!」赫連白震驚的問。


    「不然呢?每次當我看到那張酷似顧香蘭的臉,我的心就像被人拿把鈍刀來迴淩遲,沒有一刻是不痛的。」她老公的心被那女人搶走,她怎麽可能會去愛那女人的兒子?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我不知道……」他沒想到原來在母親心中的傷不但沒有癒合,甚至還更血肉模糊。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王肴禎的情緒稍微恢複平靜。


    「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赫連白好奇的問。


    王肴禎看了眼兒子,淡淡的道:「你不需要知道,隻要知道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以後不要再讓媽傷心了。」那些肮髒的事情他知道得越少越好,若真會下地獄,就讓她這個母親來承擔吧。


    「可是照這樣下去,我在爸心目中是不可能贏得過赫連雪的。」赫連白想到赫連雪就恨得牙癢癢的。


    「所以你才更該將對他的妒恨隱忍下來才對,你明知道你爸現在向著他,卻又非要找他麻煩,你想你爸會怎麽想?隻會覺得對他更愧疚、更憐惜罷了。」王宥禎苦口婆心的勸他,就希望他能理解其中的道理。


    「可是我……我不服氣!」


    「你不服氣就拿出本事跟他競爭,這樣辱罵隻會讓你爸對你更失望。」


    赫連白被母親一連串的教訓堵得無話可說,沉默的低垂下頭。


    看他一副頹喪的模樣,王宥禎的語氣又忍不住放軟了下來,「總之你放心,媽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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