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棒子抽下去,太原鎮和榆林鎮兩支兵馬的主將就被蕭如薰廢掉了,皮開肉綻的被嚴加看管起來,而剩下的軍將也被抽了一頓予以警告,降軍職一等,留在原先的職位上美其名曰戴罪立功。


    但是太原和榆林兩支兵馬就此群龍無首,旗下最高將領也就剩下參將數人,還有數名遊擊,再也無法擰成一股繩違背蕭如薰的軍令,而他們也確實是被蕭如薰酷烈的手段打怕了。


    去的時候是一隊人馬一百多人,迴來的時候是整整五萬軍隊。


    蕭如薰把他們和自己麾下軍隊打散重組在一起,遂將溫泉鎮團團包圍起來,圍的是水泄不通,扯力克的一萬殘兵就被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分兵包圍之前,蕭如薰找來麾下數名親信將領,然後對他們吩咐了一些事情,不一會兒,好幾名親將帶著幾輛板車分別向數個不同的方向出發了。


    太原參將李相武被抽了十鞭子打了十下棒子,背上可謂是傷痕累累,不過相比起那兩位被揍了五十棍打的皮開肉綻的總兵,他的待遇還算是好的,至少還能站起來還能騎在馬上,傷還不是很嚴重。


    這蕭如薰,下手也太狠了,人也太黑了,前麵剛說不在乎,轉眼就尋個理由把大家廢了,直接把兩鎮軍隊打散重組,以至於互相首尾不能相連,甚至連協同作戰都做不到,隻能在其親軍的裹挾下按照他的戰略做事,簡直就是在吞吃軍隊。


    這人也太狠太黑了,翻臉就跟翻書一樣……


    名將都那麽黑的嗎?


    李相武等安營紮寨之後才想明白了蕭如薰的黑手段,不由地感到深深的後怕,還有那挨了三十多棍就被打暈過去的李維和王威,這簡直就是飛來橫禍。


    鬼知道一個武將能做總督?大明督撫製度確立以來第一個!


    不得不說,大家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太好了!


    李相武顧影自憐著。


    “將軍,外邊來了一個人,拉了一輛車,說是蕭總督派來的。”


    蕭總督……


    李相武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快……快隨我去迎接!”


    李相武連忙從營帳裏麵出來,不知道這個人來這裏是幹什麽,萬一沒什麽好心思又要整自己,那自己可千萬不能給他什麽理由,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人家是所有四邊軍將的總頭目。


    隔著老遠,李相武就看到了一隊人馬和一輛大車。


    “來者可是李參將?”


    為首一個軍官下馬前來。


    李相武忙說道:“正是末將,不知閣下是?”


    “在下是蕭總督麾下親兵把總陳大成,末將拜見李參將!”


    眼看此人要行禮,李相武連忙向前一步扶住了此人。


    “不必拘禮,不必拘禮。”


    他是真的給弄怕了,這人雖然隻是個把總,但是卻是蕭如薰麾下親衛軍官,身邊人,肯定非常親密,這弄不好是來觀察自己有沒有怨言的,如果自己不慎口出怨言的話,估計會被進一步穿小鞋的。


    總兵副總兵都被打成了那個鬼樣子,更何況自己一個小小參將呢?現在他可是總督!他們這些武將的頂頭上司!


    陳大成也不在意,指了指身後的大車。


    “這些都是蕭總督派在下前來相贈的,有藥品和一些食糧衣物,蕭總督特意囑咐在下,要來看看李參將的傷勢如何,還讓在下帶來了上好的藥材。”


    陳大成掏出了一個白瓷小瓶瓶,李相武咽了口唾沫,心想著這下子避無可避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於是乎李相武心一橫,就把陳大成請到了自己的帳篷裏麵。


    暖暖的帳篷裏麵,李相武褪去了戰甲,把滿是傷痕的背部展露在了陳大成麵前,這些傷口經過軍醫簡單的處置,隻是綁上了繃帶,就等著自行痊愈了。


    陳大成將小瓶瓶裏麵的藥粉又弄了一些塗在了李相武的背部,頓時一種清涼的感覺襲來,李相武覺得背後火辣辣的疼痛感少了不少,覺得很舒服。


    這還真是好藥?


    李相武的心裏稍微有些疑惑,這陳大成的操作看起來十分嫻熟,塗好了藥粉又將繃帶給李相武綁上,就像是個老軍醫一般。


    “沒想到陳兄弟還會這些軍醫的手法?”


    李相武開口問了一句,想探探口風。


    “這都是在緬甸,蕭總督練兵的時候教咱們的,為了減少傷亡,蕭總督練兵都是要求兵士掌握一些重要的技能,比如塗藥和上繃帶,真要打仗的時候還有每人一小瓶烈酒。


    蕭總督說用烈酒可以除去炎症,再塗上藥粉,綁上繃帶,尋常刀劍傷數日就能結疤,也不需要勞煩軍醫,自己就能辦好,蕭總督是十分在意咱們這些底下兵卒的。”


    李相武稍微有些吃驚。


    “蕭總督還會如此練兵?”


    “那是自然的,蕭總督練兵那可是全大明數一數二的,要不然當初在朝鮮能幹掉二十萬倭寇?在洞武國又幹掉了十多萬蠻夷。”


    聽陳大成說的那些帶著自豪意味的話,李相武沉默了。


    陳大成綁好了繃帶,開始收拾東西。


    “好了,傷口也不深,三五天也就沒問題了,不過說實在的,李參將,你們這一迴啊還真是運氣不錯!”


    李相武愣了一下。


    “運氣不錯?”


    “可不是嗎?蕭總督最討厭軍中有人喝酒,咱們在朝鮮在緬甸軍中都是不允許有人喝酒的,有酒那都是一等一的烈酒,全是軍醫給傷病治傷用的,除非大捷慶功宴會可以喝酒,其他時候喝酒,那可都是斬首。


    在緬甸三年,因為行軍打仗的時候喝酒而被斬首的兄弟可不下一百,最高職位的就是一個參將,後來軍中人人談酒色變,沒有上麵允許那是根本不敢碰酒,見著都要躲得遠遠的,你們運氣真不錯,才打板子而已。”


    李相武訝異的迴過頭看著陳大成。


    “當真?”


    “這還有假?兄弟我就在蕭總督身邊當親衛,蕭總督什麽人我還不清楚?把軍法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不守軍法的軍隊和禽獸無異!娘的,咱們都成禽獸了!”


    陳大成說著還覺得有些好笑。


    “那你們……”


    “該說不說,蕭總督對待咱們是真把咱們當人看,不缺吃不缺喝不缺穿,軍餉都是直接點名發到個人手上,上麵將軍親自帶人盯著,有誰敢做手腳當場格殺,軍法是嚴厲了一點,但是從來沒有隨便懲處過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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