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褚凡態度堅決,端王妃除了恨鐵不成鋼外,還真拿他沒轍,不過她也理解兒子的心情,在自己兒子心中,琴琬是最重要的,自然希望琴琬能得到她喜歡的。可理解歸理解,端王妃無法接受。


    在她的心中,早就把琴琬當兒媳,更是當女兒來疼愛,好不容易兒媳長大了,卻又成了別人的了,她難以接受。


    白芷水尷尬地笑了笑,不知該說什麽。


    端王妃倒是想開口,卻是被身邊的褚凡拉住了。


    “白姨,真不好意思,母妃她……”最後還是褚凡開口了,“她就是一時沒想開。”


    “我能想開嗎?阿水,你說,我能想開嗎?”端王妃一下就炸開了,“阿水,你知道我一直都稀罕嬌嬌,以前吧,把她當女兒養著,後來我們兩人有了結親家的心思,我就把嬌嬌當媳婦一樣護著,可一眨眼,自己捧在心裏的女兒,護在身邊的兒媳婦一下就成了別人家的了,我無法接受!”再次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褚凡一眼,“阿水,你說,人家都知道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不擇手段,甚至拚命,我這個兒子倒好,那麽高的身份不用,那麽多的權利不用,拱手就把自己的媳婦讓出去了。知道的,明白你是為了媳婦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隨便就把人送出去了。”


    端王妃向來是直性子,再加上又沒有外人,憋了那麽久的埋怨就大大咧咧地吐出來了。


    白芷水笑得更加尷尬。


    她知道端王妃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可當初結親家的時候,她也是極力撮合的,現在弄成這樣,她心裏有愧。


    “阿水,你別這樣,”倒是端王妃先開口安慰道,“你知道我心直口快,心裏不舒坦,嘴裏就亂說話。我們是手帕交,嬌嬌又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們兩家難不成還因為這件事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孩子們的事,孩子們有自己的想法,我就是心裏很遺憾。但是我也希望嬌嬌能過得好,雖然我不喜歡那個蕭景行,可若是嬌嬌喜歡,我這個做姨母的,還是會祝福她。所以,阿水,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嬌嬌做不成我的兒媳婦,可也是我女兒,誰敢欺負她,就是與本王妃作對,與端王府作對!”


    “你呀,”白芷水失笑地搖頭,“都是做娘的人了,還這麽孩子氣。我知道你說這些話是想讓我寬心,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待嬌嬌,可是……可是我這心裏總覺得對不住你,特別是凡哥兒,我……”


    “白姨,”褚凡主動開口道,“即使我不能娶嬌嬌,我也是你兒子,是嬌嬌的大哥,我們兩家,還要分得這麽清楚嗎?”


    “這倒是。”白芷水點頭。


    來日方長,日後兩家的交集不會少了,她也會幫著端王妃給褚凡找個稱心如意的媳婦。


    因為是賜婚,所以日子選了最近的日子,就在兩個月後。


    這下白芷水沒有心思管別的事了,一門心思地籌備琴琬的親事。


    畢竟是養在身邊十幾年的女兒,嫁出去了,就是別人家的了,雖然蕭景行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可白芷水還是不免俗套地認為,琴琬傍身的東西越多,底氣越足。庫房裏的,那些禦賜的東西都給琴琬做了嫁妝,除此以外,她幾乎騰空了自己的私人庫房,這還沒算上琴睿焯準備的那些。


    蕭景行那邊,因為是有預謀的,所以早在兩年前就開始準備了,隻等著日子一到,提前把那些東西擺出來。至於聘禮,蕭景行幾乎是搬空了庫房,這些年搜來的好東西都給琴琬了,再加上戰利品和老皇帝的獎賞,一點也不吝嗇,都打包放進了下聘的箱子裏,送到琴琬那裏了,讓人羨慕得緊。


    之前看不上蕭景行的那些人,也開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蕭景行以前是鎮山王的庶子,別說前途了,就是能不能平安成年都是未知,所以沒有人會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後來,他跟著琴琬,在護國公的偏袒下漸漸展露頭角,可眾人也是旁觀的居多,有心思的少。那個時候鎮山王與老皇帝之間的爭鬥正是激烈,誰知道最後鎮山王有沒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


    蕭景行是鎮山王身上的汙點,鎮山王妃更是不容許他的存在,若是鎮山王坐上了高位,世子就是太子,又怎麽會讓別的兄弟虎視眈眈他的位置?


    所以,縱使蕭景行在朝堂上也漸漸混出了名堂,眾人還是冷眼旁觀,沒起別的心思。


    直到鎮山王暴斃,世子問斬,蕭景行在老皇帝麵前一下成了紅人,眾人才後知後覺地想要去巴結。


    比起一般的奉承,若是能有個蕭景行這樣的女婿,這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哪知道蕭景行卻求了老皇帝賜婚!


    還是名聲不怎麽好的琴琬!


    眾人猜測,這是蕭景行為了報恩。


    當初若是沒有琴琬的出手,蕭景行別說沒有現在的榮耀了,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知道。再加上護國公對蕭景行也相當於是恩師的存在,他要飛黃騰達,完成自己的野心,就得找靠山。所以外人認為蕭景行求娶琴琬,一是為了報恩,二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琴琬身份夠高,做正妻綽綽有餘,可這並不妨礙他們把女兒送進去做妾。


    男人嘛,哪個不是左擁右抱?


    娶正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借助嶽家的力量不斷往上爬,至於妾,講究的就是愉悅了,身體上的愉悅。


    妾沒有顧慮,隻要抓住了男人的心,就能給娘家扒拉不少好處。


    琴琬能給蕭景行帶來前途無量,蕭景行位置越高,手裏的東西越多,指頭縫裏隨便漏點什麽東西給妾室的娘家,就能給他們帶去無盡的好處。


    抱著這樣的心思,還真有不少人去打蕭景行的主意,隻可惜,蕭景行忙著籌備和琴琬的親事,這些人連在他麵前晃悠的機會都沒有。


    激動過後,眾人也冷靜了。


    就是要塞女人給蕭景行,也不是現在,至少要等到蕭景行大婚之後,徐徐圖之。


    就在眾人耐心等待的時候,蕭景行殺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在迎親當日,蕭景行當著眾賓客的麵,給了琴琬一紙承諾——日後蕭府隻有琴琬一個主母,他身邊隻有琴琬一人!


    消息來的太快,眾人還沒想明白,兩人就拜堂成親了!


    因為琴琬的身份,今日坐在高堂上的是老皇帝,這是龍都開朝以來,從來沒有的事!


    這不僅是給琴琬撐腰,更是給蕭景行長眼,這下眾人都明白了,龍都最不能得罪的兩個人就是蕭景行和琴琬。


    琴琬原本以為蕭景行的迎親之路不會順暢,卻不想大哥和褚凡都沒有為難他。


    兩人順利地拜了堂,她被送到了後院。


    酒桌上,蕭景行有些發怵,之前沒有被大舅子和世子為難是因為琴琬,可是現在酒桌上隻剩了他一個人,不知道會被灌成什麽模樣。


    不過,他也不怕,對自己的酒量,蕭景行還是很有信心的,隻是會覺得憋屈。


    可出人意料的是,褚凡和琴睿焯一點為難他的意思都沒有,還幫著他擋酒,這下蕭景行是徹底懵了。


    直到酒席散了,好不容易衝出重圍,興衝衝地要去洞房的時候,看到新房前的兩個門神,蕭景行苦笑,終於還是來了。


    琴睿焯雙手抱在胸前,冷眼看著蕭景行,“嬌嬌愛惹事,作為她的夫君,自然要有本事幫她抵擋一切麻煩,有的時候,拳腳才是最有說服力的。”


    話音一落,不給蕭景行反應的時間,琴睿焯直接撲上去了。


    蕭景行有苦難言。


    打吧,他不見得會輸。


    可是他真的能打嗎?


    顯然不能。


    除了一味地避讓,他無能為力。


    琴睿焯也沒真的下死手。


    他隻是心裏不舒服。


    自己的妹妹就被兄弟這樣騙到手了,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心裏怎麽會舒服?


    不過,琴睿焯還算有分寸,一招一式看似狠辣,不過都不是衝著蕭景行的要害去的。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一刻鍾後,褚凡也動手了。


    蕭景行再次苦笑。


    他知道兩人不會對他下死手,可是這樣被圍攻,他也有防不勝防的時候,當臉頰再次被褚凡“一不小心”砸上去的時候,他索性收手了。


    琴睿焯和褚凡見狀,也都收起了拳頭。


    “睿焯,世子,我知道你們對我不滿,把嬌嬌交給我,你們心裏不舒服。我蕭景行別的不敢保證,唯獨一件事我可以現在就向你們保證——嬌嬌跟著我,不會受半點委屈。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們都會認為我口說無憑,之前我敢當著那麽多人給嬌嬌承諾,就不會隻是說說而已,你們會看到我的行動。”


    見他一本正經,琴睿焯和褚凡也緩了緩情緒。


    “我把你當兄弟,你倒好,不聲不響地就拐走了我妹妹,蕭景行,你本事了啊。”琴睿焯陰陽怪氣地說道。


    蕭景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對上兩人,一點也不心虛地說道:“我對嬌嬌是真心,與其把嬌嬌交給別人,交給我,你不是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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