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夫人還是把話說清楚的好,沒有根據的事,千萬別亂說。”張夫人護短地說道。


    俞夫人冷哼,“所以,還請琴夫人行個方便,為了這件事能順利解決,還是讓女醫給三小姐檢查檢查,琴夫人放心,這女醫是宮裏出來的。”


    也就是,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了。


    白芷水卻笑道,“俞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是做母親的,三姑娘雖然沒有養在我的身邊,卻也是叫我一聲‘母親’的,今兒要是真讓女醫給三姑娘瞧了,那我相府的名聲也可以不要了。先不說三姑娘還未出閣,就是今兒我點頭了,那我府裏其他姑娘怎麽辦?俞夫人,你這樣,可是害了我整個相府的女兒。”


    “琴夫人,”俞夫人的臉色很不好看,“我們兩家的親事是怎麽來的,您最清楚,這是你們相府欠我們的,要是琴夫人覺得賠個女兒虧了,我不介意琴夫人賠個兒子!”


    這話說得過了,白芷水卻不惱,依舊笑眯眯地看著俞夫人,“既然俞夫人執意如此,我也不阻難,隻是,我們還是先把話說清楚。讓女醫給三姑娘檢查,最後無非是兩種結果,俞夫人想如何處置?”


    俞夫人絲毫不退讓地說道:“今兒,我就把話擱在這裏了,要麽給三姑娘驗身,要麽進宮見聖上!”


    琴琬笑了。


    這俞夫人是鐵了心地要鬧大了?


    這種事也敢鬧到老皇帝跟前,她是嫌兩家人的名聲太好了,還是覺得最近盛京的八卦不夠多,不夠震撼?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事,先不說本就是筆糊塗賬,就是“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也不該大肆宣揚。


    不過……


    果然,白芷水重重地歎了口氣,道:“既然俞夫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得不給你一個交代,隻是驗完了身,夫人也得個我一個交代。”


    “那是自然。”俞夫人保證道。


    “去,把三小姐請來。”白芷水對丫鬟吩咐道。


    想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琴明柔跟著陸姨娘進“芷院”的時候,異常安靜。


    隻是兩人才剛向眾夫人問了安,守門的婆子說,琴明月來了。


    一直安安靜靜的琴琬微微一笑。


    這種時候,怎麽能少了琴明月,她可是要負責這件事的。


    隻是俞夫人與張夫人並不知道白芷水把這件事扔給了琴明月,所以對她的突然到來很是不喜,可想到琴明月的身份,兩人也不好多說什麽,隻當琴明月是來給白芷水問安,時間湊巧了而已。


    “大小姐來了,正好,俞夫人帶來了宮裏的女醫,你給安排一下。”白芷水狀似隨意地說道。


    “琴夫人?”俞夫人詫異地看著白芷水。


    這是什麽意思,竟然讓一個孩子與她交涉。


    張夫人也有著同樣的疑問,隻是她麵上不顯,反正,這事不管如何解決,誰都不能動她的兒子。


    白芷水笑道:“這件事事關重大,老爺說了要親自處理,因為一些場合他不方便出麵,所以讓大小姐幫襯著一些。”


    看似解釋的話,卻是在告訴大家,琴東山防備著白芷水,所以寧願讓一個孩子來主持大局,也不願讓白芷水插手。


    都是做主母的人,自然知道後院的那些彎彎道道,反正這事隻要有人出麵就行。


    琴明柔怯生生地朝陸姨娘看了一眼,見她衝自己微微點頭,才咬著唇,忍辱負重地到了偏房,琴明月跟了過去,卻站在門外,沒有進門。


    琴明柔躺在床上,波瀾不驚的眸子愈加深邃,眼底的戾氣漸漸匯聚成了一個漩渦,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在瀕臨爆發的一刻,突然抽離了所有的犀利,崩潰成一盤散沙,遍尋不著。


    今日的恥辱,她會百倍奉還!


    女醫檢查的結果,讓琴明月鬆了口氣,要是自家姐妹婚前失德,對她的影響也很大。


    事情還沒有結束。


    一行人慢悠悠地迴到了正廳。


    俞夫人和張夫人聽了女醫的話後,齊刷刷地朝白芷水看去。


    “琴夫人,現在我們來說說,這門親事,怎麽退吧。”俞夫人拖著長長的鼻音,陰陽怪氣的說道。


    白芷水朝琴明月看了一眼,後者立即說道:“俞夫人,你這是什麽意思?身,你也驗了,你這樣,不是打我們相府的臉嗎?”


    俞夫人斜睨著琴明月,此時,她沒有把琴明月當孩子,而是當做談判的對象,似笑非笑地說道:“大小姐維護相府的臉麵,同樣的,我也維護尚書府的臉麵,我兒子是有隱疾,可不能因為這樣,就要被戴綠帽子,還有……”再抬頭時,眼底是赤、裸、裸的殺氣,“我兒子為什麽會這樣,琴夫人你最清楚,這是你們相府欠我的!”


    “我們已經賠了一個女兒了,俞夫人還想怎樣?”琴明月也強勢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處理這種事,必須得用雷霆的手段解決。


    “賠了一個女兒?”俞夫人怒極反笑,“這樣的女兒,我們尚書府要不起。”


    “那俞夫人的意思呢?”說這話的是白芷水。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俞夫人繞來繞去,就是不說重點,擺明了是有要求。


    果然,俞夫人再開口時,說道:“按理說,琴明柔這樣,是斷不能進我們尚書府的,可兩人的親事是早就定下的,我兒子的情況……的確是委屈了琴明柔。可這是你們欠我們的!再說,琴明柔雖然是完璧之身,可大家都是過來人,知道有些東西是可以彌補的,單看手段了。”


    “俞夫人,您什麽意思!”陸氏護短地說道,“我們相府清清白白的一個女兒,怎麽到了您的嘴裏,就這般不堪?我們相府是比不得百年世家,可怎麽說,也是清貴之首,規矩嚴謹。”


    “哈!”俞夫人似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笑出了聲,“規矩?相府的規矩我早就領教過了。”


    “你……”陸氏漲紅了臉,不知該如何反駁。


    “既然這樣,那俞夫人明說吧。”白芷水神情淡淡地說道。


    俞夫人也不扭捏,開口道:“我家老爺一向最疼愛沛哥兒,如今沛哥兒這樣,我家老爺很傷心,以至於在處理政務的時候難免會分心。工部雖然不是最重要的部門,可每年春夏的時候,都是最繁忙的時候,如今,我家老爺又要忙朝堂上的事,又要照顧我家沛哥兒,偶爾會力不從心,所以……”


    這是轉著彎子要他們幫俞榮調動了。


    話說迴來,今年的調動上麵似乎還沒動靜呢,轉眼就要端午了,一點風聲也沒有。


    俞夫人就這麽大大咧咧地提出了要求,一點也不在乎身邊的張夫人。


    張夫人是威遠侯府的夫人,有爵位傍生,不在乎官職,可他們不一樣,不管是琴東山,還是俞榮,都是白身出道,官職對他們很重要。


    琴明月微微變了臉色,俞夫人這樣說話,顯然是把她排斥在外,或者說,壓根就沒想過要與她談判,說直白點,她眼中根本就沒有她這個未來的太子妃!


    攥緊手裏的手帕,琴明月悄悄深吸了兩口氣,才勉強壓住心裏的怒火。


    不,不是現在。


    現在還不是時候。


    總有一天,她會把這些人踩在腳下,她才是高高在上的那個,是相府最有出息的女兒!


    “俞夫人這話,我就不明白了,”白芷水打著太極說道,“我家老爺雖然是相爺,可不負責吏部,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不是我家老爺坐在這個位置上,他的官職調動都得看吏部的臉色。”


    俞夫人不以為意地笑了,“琴夫人,我也不和你繞彎子,這事,我求到了你頭上,而不是琴大人麵前,想來,琴夫人明白我的意思。”


    一邊的琴琬暗暗點頭。


    俞夫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要麽護國公出麵,要麽她出麵,得把這件事解決了。


    “這個,我不能馬上迴答你。”白芷水說道。


    俞夫人點頭,“那是自然,隻是琴夫人也得說個時間,我們不能一直等下去。”


    白芷水沉吟了幾秒,答道:“三日吧,三日後,我會親自到尚書府。”


    “那,我就等著琴夫人了。”俞夫人幹脆地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琴明柔一眼,與張夫人離開了相府。


    琴琬歪著腦袋看著兩人的背影。


    她,看出來了。


    俞夫人與張夫人達成了某種協議,所以兩人一唱一和,演了這麽一出,逼迫她娘親做出讓步。


    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將利益最大化,琴琬承認俞夫人有幾分本事。


    其實,這麽親事大不了退了就是,反正以俞沛的情況,盛京裏也不會有家世相當的人願意把女兒嫁進尚書府,可琴明柔與俞沛的親事是怎麽來的,大家都知道,琴明柔是相府賠出去的女兒,真要退了親,相府就在風口浪尖上了,更何況,這次的事,還真不知是誰勾引誰呢!


    琴琬朝臉色慘白的琴明柔看去。


    張夫人這次的態度與上次明顯不同,以她對張小世子寵溺的程度,斷不會輕易妥協,所以尚書府與威遠侯府在某些利益上,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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