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七哥迴來,是因為鎮山王妃的生辰吧。”琴琬問道。


    章鈺熙點頭,“這些年,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進鎮山王府,都不得其法,今年鎮山王敞開大門,借著王妃的生辰,發了帖子。琬姐姐,你說鎮山王是什麽意思?”


    “與其去猜測鎮山王的心思,倒不如去想想朝中大臣會是什麽反應。”


    鎮山王與老皇帝敵對的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之前鎮山王一直按兵不動,這次這番動作是為了什麽,眾人心裏隱隱都有各自的猜測。


    大家都知道,鎮山王妃的生辰不過是個借口,鎮山王府的大門終於要打開了,朝中肯定會有異動。


    隻是不知道那些對鎮山王府趨之若鶩的眾人,是偷偷窺視,是小心翼翼地試探,還是忠心耿耿地投誠。


    琴琬一直都知道鎮山王的手段,這些年,朝中很多人,明著看是老皇帝的人,其實都是鎮山王的爪牙。而她也知道,這次鎮山王府敞開大門,不會讓這些人曝光,可她不明白,鎮山王此舉是試探,還是宣戰。


    不光朝中大臣異動,就連皇子們也蠢蠢欲動,雖然都知道鎮山王是威脅,可也抵不住這些龍子們為了爭奪真龍之位而鋌而走險。


    至於以後……


    男人都是自負的,特別是坐上高位的男人。


    以為自己從此無所不能,可以拿捏每一個人的命運,手握大權的時候,就是睥睨天下的神,不過是個王爺,權利再大,也是他的臣子。


    隻是……


    琴琬皺眉。


    前世,她可不知道章逸曄與鎮山王走得這麽近。


    張嘴,還想再說點什麽,迴頭,卻看到章鈺熙一個勁兒地打嗬欠。


    琴琬眸色深了幾分,“困了?”


    “好像是的。”章鈺熙懶洋洋地說道。


    琴琬無奈,抬頭,對門邊的太監說道:“帶殿下迴去休息。”


    “琬姐姐……”小太監還沒來得及應聲,章鈺熙就可憐兮兮地看著琴琬。


    琴琬拿手指點著他的鼻子,說道:“琬姐姐記著的,等你午睡了起來,我們一起出門找吃的。”


    章鈺熙彎著眼睛,一個勁兒地點頭。


    一個王妃的生辰,在盛京不算大事,可要是這個王妃是鎮山王府的,那事情就大了。


    即使鎮山王刻意低調,就是下帖的數目,也不超過十家,可抵不住那些求著上門的,想著法子在鎮山王麵前露臉,尋著一切法子搭上鎮山王。


    相府也因為琴琬的關係得了一張帖子,還是貴賓帖。琴東山在受寵若驚的同時,對琴琬的心思更加複雜了


    而琴明月也在嫉妒過後,跟著紀氏在金樓買了一套得體的頭麵,做了一身新裝。


    帖子是下給琴琬的,所以帶什麽人去,自然是她說了算,隻是琴明月頂著“太子妃”的帽子,這種場合一定會出現。即使她沒得到鎮山王府的帖子,可章睿舜會出席,所以她跟章睿舜是一起的,至於相府的其他人,那就不是她關心的了。


    為此,琴老夫人特意把琴琬叫過去,以拉家常的借口,碎碎叨叨說了一大堆,最後以長輩的身份要琴琬帶上琴明麗和琴明娟,至於琴明箐,則是跟著琴明月。


    而琴東山,作為琴琬的父親,自然不能讓女兒獨自一人出去交際,所以帶上琴明軒,也跟著到了鎮山王府。最讓人意外的,則是琴明柔,也不知她是怎麽做到的,跟著俞沛,以工部尚書未來兒媳婦的名義,到了鎮山王府。


    琴琬站在鎮山王府的門外,看著黑壓壓的一群人,嘴角止不住的冷笑。


    這些人,都是想進府,卻苦於沒有門路的,索性站在門外,看能不能被誰順手“捎帶”進去。


    轉眼,看著身後的眾人,琴琬嘴角嘲諷的笑容更甚。


    連相府都找了各種理由全府出動,可見這次鎮山王府的動靜有多大。


    “安平縣主,”早已等候在門口的嬤嬤,一見著琴琬,立即迎了上去,“老奴是王妃身邊伺候的,不知道縣主可還有印象?”


    琴琬粗略掃了那人一眼,點頭,“本縣主記得你。”


    嬤嬤笑得更加燦爛,“王妃一早就讓老奴在這裏等著縣主,這不,可把您給盼來了。”


    話音一落,周圍看熱鬧的人倒抽一口冷氣。


    琴琬多大的麵子,竟然讓鎮山王妃一早就派人在這裏等著了?


    探究的目光齊刷刷地戳在琴琬身上,站在她身邊的琴東山老神在在地捋著胡子,心裏十分得意。


    琴琬代表的是相府,不管鎮山王妃出於什麽目的,在眾人麵前抬高琴琬,都是往相府臉上貼金,他很享受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琴琬帶著琴明麗與琴明娟朝內院走,琴東山則帶著琴明軒到了外院。


    琴明麗這段時間跟在琴琬身邊,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所以舉手投足間比琴明娟要大氣一些。琴明娟來之前,跟著教導琴明月,據說是宮裏出來的嬤嬤學了兩天規矩,盡管在禮儀上不會太差,可終究是心理上的承受能力差了些,顯得縮手縮腳。


    反觀同樣是第一次出席這種大場麵的琴明柔,就要比琴明娟大氣得多。


    琴琬眯了眯眼,看著站在俞沛身邊的琴明柔。


    俞沛臉上的氣色比前次還要陰戾幾分,給人的感覺很陰暗,那雙眼睛像毒蛇一般,纏在人的身上,黏糊糊的,一點也不舒服。


    琴琬皺眉,那日尚書府要求提前成親的事,她也知道,絲毫不意外琴東山會做怎樣的決定,她隻是多看了琴明柔一眼,以琴明柔的性子,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可,現在在人前以尚書府兒媳婦的名義出現,她就不知道琴明柔在想什麽了。


    “嬌嬌。”熟悉的聲音喚迴了琴琬的胡思亂想。


    她歪著腦袋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說道:“舅母,姨母。”


    李氏與端王妃一起過來的,“這幾日你外祖母念叨得厲害,你要是再不過去陪陪你外祖母,她老人家可就要殺到相府了。”


    琴琬點頭,“嬌嬌這幾日正要過去呢,前兒大哥從軍營捎了些土特產迴來,娘親說要嬌嬌送一份過去。”


    李氏頓時笑了,“人家到軍營都是鍛煉,睿焯倒是有閑情,我聽你娘說,他可是給你捎了不少好東西迴來。”


    琴琬得意地揚起脖子,“那是大哥疼我。”


    “是,知道你們兄妹倆感情好。”李氏好笑地說道。


    “聽阿水說,把焯哥兒送到軍營,她輕鬆不少,弄得我都想把凡哥兒也送走了。”端王妃神神叨叨地說道。


    “你舍得?”李氏調侃道。


    端王妃不以為意地撇嘴,“我有什麽舍不得的,我巴不得送走,我也好輕鬆輕鬆。再說,男孩子,遲早都要經曆這麽一出的。”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做的娘的,哪一個不希望孩子能在自己身邊長大?沙場上,刀劍無眼……”說到後麵,李氏的聲音有幾分哽咽。


    端王妃立即岔開話題,說道:“今兒來的人不少,這下有得瞧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避諱在前麵引路的嬤嬤,而那嬤嬤也仿佛沒聽到幾人的對話一般,將一行人帶進了花廳。


    花廳裏早就坐滿了女眷,有坐上嘉賓的,也有不請自來的,臉上都掛著略顯諂媚的笑容,努力與鎮山王妃沒話找話地說著,琴琬等人的到來,讓眾人頓時安靜了一瞬。


    不是琴琬高調,而是眾人認出了帶路的嬤嬤是鎮山王妃身邊的嬤嬤,所以對琴琬又多了幾分猜測,這些人當中,有參加過琴琬生辰宴的,當日鎮山王妃可是親自送了賀禮的。


    “嬌嬌來了。”鎮山王妃一臉欣喜地看著琴琬,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前兒,我還在與玉萍說,要是在皇學見著你了,邀請你來府裏坐坐。”邊說,邊親切地拍著琴琬的手背。


    琴琬也是一臉的親昵,“這段時間八殿下在相府,所以很少到皇學去,就是交功課的時候去一下。”


    小小地臉紅了一下,琴琬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鎮山王妃卻不以為意地說道:“八殿下是出了名的皮,能乖乖地待在你身邊,真不容易。”


    在場的眾人心思百轉千迴。


    如今朝堂上,七殿下勢頭正盛,隱隱有超過太子的強勢,雖然這些年不曾聽說琴琬與七殿下交好,可誰都知道八殿下纏琴琬纏得緊,要不是歲數不合適,估計聖上都會給兩人賜婚了。聯想到琴琬的“太子妃”命,眾人不禁多想了一下。


    反倒是琴琬沒想到那麽多似的,一臉憨笑,“一物降一物,那小子就是怕我,嘿嘿。”


    眾人附和了幾句,鎮山王妃難得露出平易近人的一麵。


    所謂的平易近人,其實也不過是比往常多說了兩句話,鎮山王府給人的感覺一直很神秘,再加上鎮山王的氣勢太大,沒人敢輕易窺視一二,這次,眾人也無非是想混個臉熟,萬一像琴琬那般,入了鎮山王妃的眼了呢?


    所以,這次前來的各府女眷都帶上了女兒,不管是嫡是庶,能帶的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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