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局,敖漢賭炎淩宇勝!因為,隻有炎淩宇勝了,敖漢才好討迴自己的賭彩!


    ——嗬嗬,炎淩宇,看你這次,又要輸什麽給他!


    就在金殿上,一片歡唿的時候,段府之中的段青茗,還在焦灼不安地等待!她既是在等待一個結局,更是在等待一個開始。


    這個結局,就是前事的結局,而這個開始,明顯的,將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忽然,月葭飛快地跑了進來,一看到段青茗,她就嘰嘰喳喳地嚷道:“小姐,小姐,老爺迴來了,老爺迴來了……”


    一聽到段正迴來了,段青茗“霍”地一聲站了起來,她大聲問道:“老爺人在哪裏?”


    月葭顯然是跑得急了,她的胸膛一邊劇烈地起伏,一邊喘著氣,朝段青茗比劃道:“在……在……”


    月葭“在”了半天,也沒有在出來。段青茗不理她,身子一轉,提著裙子就朝外走去!


    雖然,今日之事,有敖漢大皇子在。雖然,現在敖漢大皇子的身份是她的未婚夫。可是,今天的事情究竟怎樣,才是段青茗最最擔心的。她擔心段正是否會有事,她擔心敖漢是不是真的說服了帝王,將她賜與炎淩玨的聖旨收迴!


    甚至,在段青茗的心裏,已經做了太多,太多的設想,她生怕,若是這個敖漢若是出了什麽事的話,她又要去和誰道歉?


    隻要想到這裏,段青茗就心急如焚,她不顧一切地推開月葭,就要朝屋外跑去——段正迴來了,您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然而,月葭一返手,就抓住了段青茗:“小姐……你去哪裏?”


    段青茗沒好氣地白了月葭一眼:“我當然是去看老爺了!”


    月葭搖了搖頭,說道:“小姐……您不用去了!”


    段青茗驀地一驚:“我怎麽不用去了?”


    她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是不是我爹出事了?”


    月葭一慌,連忙搖頭!


    看到月葭半天也沒有說出個子醜寅卯出來,段青茗一下子火了。她再不理月葭,伸手一提裙子,轉身,就朝外跑去!


    月葭頓時被扔到了屋裏,她摸摸自己的鼻子,又撫了撫剛剛才平息的氣息,忽然喃喃了一句:“小姐這是怎麽了?難道說,我剛剛沒有告訴小姐說,老爺正在往這裏來麽?”


    事實上,段青茗才一跑出院子,就一頭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上!


    因為來人身高太高,段青茗的鼻子頓時被撞得扁平。鼻子一酸,段青茗的眼淚都差點兒流出來了。她不由抬起頭來,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那是那個敖漢皇子?


    敖漢一低頭,正看到一個往外衝的身影,他一時沒敢躲得太過,硬生生地碰了上去,沒想到的是,這跑的人,居然不是莽撞的丫頭,而是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小姐。


    敖漢咧嘴一笑,一點段青茗的鼻子,說道:“怎麽?聽到我來了,就這麽急著看到我麽……你看看,這鼻子都要被撞平了?”


    嚴格說來,敖漢可是個陌生人,現在,鼻子被陌生人點了,段青茗心裏極度不悅,她剛剛想說什麽,忽然看到身後的段正正引著一個宣旨官過來!


    看來,敖漢剛才的親昵表情,是給這些人看的,明白了這一點兒,段青茗不由臉一紅,說道:“敖漢皇子?您……來了?”


    敖漢爽朗一笑,說道:“青茗啊,你應該改口了——是迴來,而不是來了!”


    段青茗微微一怔,似乎說不出話來——段正看到段青茗的神色,知道她肯定緊張得不得了,於是,上前解釋道:“茗兒啊,從今天起,敖漢皇子就住在我們府裏了!”


    嘎?還要住在他們府裏?


    段青茗這下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了!


    這哭呢,天天對著一個所謂的“未婚夫”,若是炎淩宇那個醋壇子迴來了,又要和她算帳了!想當初,就因為她喚了劉淵做哥哥,炎淩宇已經罰了她不少,現在,這個敖漢……


    哎,現在想想,這個下場,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自然了,至於開心嘛,這敖漢皇子在一天,那個炎淩玨可真的不敢再來找她的麻煩了!


    段青茗有些啼笑皆非地抬起頭來,望著敖漢皇子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出來:“歡迎,歡迎!”


    敖漢一看段青茗的表情,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滿臉為難和委屈的小女生,實在和正廳之中那個雍容冷清的女子聯係不到一起。他不禁一笑,說道:“歡迎這話,還是晚些說吧,你看看,宣旨官來宣旨了!”


    什麽,宣旨官到了?


    段青茗一聽,頓時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她望著敖漢,緊張地說道:“在哪裏……宣什麽旨?”


    敖漢看到段青茗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他決定暫時不告訴段青茗,隻笑著說道:“當然是宣你即將嫁給我的旨意的啊!”


    段青茗一聽,兩眼發黑,差點跌倒在——果然,這玩笑開大了。現在,滿朝上下,都知道她是敖漢的未婚妻了,這不,朝廷上都下了賜婚的詔書啊……


    嗚嗚,她是好女子啊,不要做一個朝秦暮楚的女子啊——是炎淩宇就是炎淩宇,怎麽現在,又準備賜婚了呢?


    敖漢一看段青茗的樣子,又笑出聲來,他看到段青茗的小鼻子通紅通紅的,十分可愛,不由地再次伸出手去,想去摸一下,然而,這一次,發呆的段青茗沒有時間躲避,可敖漢也沒有能摸到,因為,他的手才伸到一半,旁邊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一巴掌就將他的手打到了一邊。


    一個清脆的,帶著幾分囂張和厭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是誰?不要碰我家小姐!”


    敖漢轉過臉去,正看到一張寫滿厭惡的小臉。


    那是一個和段青茗年紀相仿的女孩子!白皙的皮膚,鼓鼓的小嘴,還有一雙明明笑起來很好看,可現在看起來兇惡得很,仿佛想要吃人的眼睛。


    那個女子,惡狠狠地瞪著敖漢,看到他看了過來,恨恨地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麽殿下,就是不準碰我們小姐……你聽到沒有?”


    敖漢臉色一僵——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皇子,還從來都沒有人敢甩臉子給他看呢……喲嗬,這個小丫頭有意思!


    他不由一笑,伸出手來,在月葭的臉上摸了一下:“我不摸你家小姐,可以啊……那我摸你總成了吧?”


    說罷,敖漢伸手,在月葭的小鼻子上摸了一下。


    月葭連忙拿手去擦,可是,任她怎麽擦,都似乎沒有幹淨一般,小丫頭徹底火了,她一叉腰,朝敖漢說道:“你有病是不是?怎麽專門喜歡摸人家的鼻子?”


    敖漢一看,更加樂了,他又朝著月葭小鼻子上摸了一下,然後,哈哈笑著躲開了:“哈哈,小丫頭,你還真說準了,本殿什麽都不喜歡,就喜歡摸人家的小鼻子,怎麽樣啊?哈哈……”


    月葭連續被人占了便宜,她想追,然而,哪裏能追得上敖漢呢?隻好在原地跺腳,滿臉通紅地朝段青茗說道:“小姐……他,他摸到我的鼻子!”


    這個小丫頭似乎忘記了,剛剛敖漢摸了段青茗的鼻子,段青茗都表示沒有辦法呢,現在,摸了她的,段青茗又能怎麽辦呢?


    段青茗微微歎了口氣,連忙拉住月葭,無奈地說道:“月葭,快來見過敖漢殿下!”


    月葭一扭身子,說道:“不……我沒見過喜歡摸鼻子的殿下……”


    段青茗臉色一沉:“快去!”


    月葭滿臉的委屈,她幾乎是敷衍地向著敖漢一揖,滿臉忿忿地說道:“見過敖漢殿下!”


    段青茗也走上前去,朝敖漢小聲說道:“都是青茗管教不嚴,讓殿下見笑了!”


    敖漢擺擺手,說道:“算了,我哪裏會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看到月葭又飛了一個刀子眼過來,段青茗淡淡一眼,小丫頭既委屈,又難過地走開了,經過敖漢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記捂住鼻子,似乎,生怕自己的小鼻子被敖漢這家夥給再摸一下了!


    段青茗望著月葭,又搖了搖頭,微微歎了口氣:“月葭啊月葭,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敖漢望著這一對主仆,心裏有根弦,似乎被觸動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高高在上,生殺予奪。一直以來,身邊所有的人,都是以他的意願為意願,以他的命令為前提,可以說,他的馬鞭指向了哪裏,那個手下,就會不顧一切奔向哪裏!


    草原上的大皇子敖漢,是大漠上的雄鷹,關於他的事跡,在整個草原上被傳得沸沸揚揚.。可以說,除了他的父親塔圖之外,整個草原之上,敖漢就是他們的神,就是他們的傳奇。


    可是,絕對的服從,卻造就了他絕對的孤獨和驕傲。他就象是一個站在山頂上的人,一覽眾山小的同時,可是,也失去了尋常人家的快樂和自由。


    因為從小長在那樣的環境裏,因為從小接受著那樣的教導,所以,敖漢在許多時候,都會忘記了,其實人生,其實生活,可以換一種方式來過,其實,他也可以擁有尋常人家的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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