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丞相這個老東西,難道不知道免去商人稅收這個條件有多不合適嗎?


    不,他知道,但卻偏偏在陛下剛讓眾人商討條件的時候說出來,明顯就是不安好心。


    這樣的條件要是放出去,那天底下的商人日後才是真的要無利不起早了。


    “哼,既然如此,那秦將軍不妨說說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呢?”蔣屹見狀,立馬就幫韓丞相迴懟道。


    秦辭也不甘示弱,微笑著說道:“臣以為,按照捐贈的數量和品質,以一石為標準即可,每多加一石,每年修繕書院的銀子就可以少一些,最低為每年一百兩的修繕費用,至於免去賦稅這個條件是絕對不能有的。”


    “就一石?!”秦辭話音剛落地,蔣屹就立馬“哈哈”嘲諷道,“秦將軍覺得十石不合適,到也不至於直接驟降到一石吧?!這豈不是京中各個藥鋪都能拿的出了?!這整個京都的藥材商都能撈著便宜了!”


    秦辭也跟著“哈哈”笑道,“尚書大人啊,一看陛下發的告示你就沒看,光顧著聽風就是雨了,這捐贈是名額有限的,您還真當小魚小蝦都能捐進來呢?虧您還是官戶部的嘞,怎麽頭發沒白幾根,眼睛就不好使了,真怕這國庫交在您的手裏,會年年虧損呢!”


    這一迴合,蔣屹鬧了個沒臉,他還真是沒注意,昨天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光想著如何能把這告示給阻止了,若是不能阻止該怎麽在其他地方謀些好處去了,哪裏注意了這些細枝末節。


    況且後來找了單氏來說話,也沒聽見單氏說“名額有限”,隻聽到了他說他要迴去跟人商量這件事了。


    景康帝在上頭看著一文一武來迴博弈,最終是秦辭這個從未讓他失望過的臣子贏了,心中很是舒坦。


    韓丞相見此嘴唇緊抿,在心中暗罵了一句,沒用。


    轉頭又言辭懇切的說道:“陛下,老臣認為就算名額有限,就一石也過於少了,還望陛下三思,這過少的東西,換來太過高昂的迴報,不見得會是好事。”


    薑國公這時說道:“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天底下沒這樣劃算的買賣吧,丞相大人,不過是少收點修繕學院的費用,這也算是高額的迴報嗎?難道隻有您說的那個條件?丞相大人才會覺得劃算嗎?”


    “老夫提的的條件,即能解均州,金州,還有利州三州之患,也能杜絕某些商人想要借此占朝廷的便宜,維護朝廷的威嚴,何來你這番說辭!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


    秦辭也“嗬嗬”笑出聲,“丞相大人不知道你可聽聞了一件事。”


    秦辭突然岔開話題,讓韓丞相一愣,下意識說道:“什麽?”


    “坊間傳聞,因均州那邊的疫病,有不少藥材都順勢漲價,而這實際漲價之後的利潤,也並不是全歸商戶所有?還有一部分進了某些人的口袋?”秦辭一瞬不瞬的盯著丞相,一字一句的說道:“不知丞相大人可曾聽聞啊?”


    韓丞相眉頭一皺,不大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老夫向來忙於庶務,且家中瑣事諸多,哪有空去聽這些坊間傳聞?我是真有此事,官府該嚴辦才對。”


    “沒錯,百姓們都愛人雲亦雲,講一些捕風捉影的事,若是真有人如此謀利,商戶們豈能願意?”蔣屹也不屑的說道,眼底卻帶著一絲警惕。


    秦辭心中冷笑,不再和這兩位說話,而是對上頭的景康帝說道:“臣也不過是聽的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沒有證據的事情,自然是做不得真,不過無風不起浪,若是真有這樣的人,該是會斷子絕孫吧!”


    這麽惡毒的話秦辭說的是麵不改色,這話是從蘇蓁那裏學來的,按照她說的,什麽遺臭萬年,禍國殃民,害人害己,魚肉百姓等等這些話殺傷力都太低了。


    就得用斷子絕孫這個詞,這個朝代的人最最最重視的東西來罵他們,才能狠狠惡心一些人。


    果然,秦辭的話音一落,朝中有不少官員都麵色一變,有的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心虛生氣,還是覺得秦辭的言語不當。


    景康帝高坐在殿堂之上,將下麵眾人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半晌才說道,“秦辭,你這說的什麽話?日後這般言語不可再隨意說了,年紀輕輕的,要注意身份。”


    秦辭拱手迴禮道:“臣知道了。”


    “好了,均州事宜不能再拖了,就以兩石為標準,減免修繕書院的費用,至於商戶的稅收就按秦辭所說,不能免去,但是可以在下一年少收一些。”


    “陛下......”景康帝剛說完,丞相還想說什麽。


    就又被景康帝打斷了,說道:“好了,今日的朝會就到此為止吧,若是還有什麽建議和提倡,就單獨來禦書房同朕說,時辰也不早了,朕還有許多折子要批呢!”


    景康帝說完,站起身來就離開了,不再看底下的臣子們一眼。


    臣子們兩兩對視一眼,齊聲說道:“恭送陛下。”


    又是出宮的路上,身份低位相近的官員們自然是更容易碰上。


    比如,丞相和薑國公,不過,薑國公身邊多了一個秦辭,韓丞相身邊也有一個戶部尚書。


    幾人站在一處,誰也不讓誰,四張臉湊不出一個真笑。


    還是蔣屹先開的口,莫名帶著一股火藥味的說道:“秦將軍平時不見你關心這些朝堂之事,一年也上不了幾迴朝,這次倒是對均州之事莫名上心呀!”


    秦辭眼裏透著冷漠疏離,“長大人爬到戶部尚書這個位置還沒多久吧?我上朝,向來都在武官之首,您從前能見到我的次數也多不了。”


    蔣屹是從一個小官階爬上來的,他最痛恨別人提起從前了,尤其是現在,當了戶部尚書一年了,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過去了。


    今日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嘲諷,他心底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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