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和早就知道貞明公主還是會發作,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說辭,也不算的騙人的說辭。


    隻聽他大唿冤枉,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給貞明公主按起了肩膀,說道:“公主,這可真是誤會了,我在此之前也不知道他們兩家的關係,今日就因為這事兒,這薑家大姑娘才借著李清遠的名頭將我約到了鴻鵠樓。


    硬是說我為難了她養姐,對我好生一番刁難,你瞧,我這後腰都被桌子磕了一塊,到現在還疼著呢?我要是知道他們有這關係,必定是躲得遠遠的。”


    “是嗎?”


    “當然,她一點都不畏懼我們公主府,仗著國公府的勢,說是要去陛下麵前告我。”


    貞明公主仔細分辨著薛之和言辭中的真偽,許久麵色才緩和了一些,不過,很快不知她想到了一些什麽,又似笑非笑的說道:“沒想到你居然將那團扇的事情記在了心裏,你當真不知道那團扇的繡藝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來了,果然來了。


    最不好過的一環就是這個,獨特的雙麵繡技藝,和宮中完全不一樣的繡藝,卻恰好又和發妻是一樣的繡藝,該怎麽說才能過關。


    貞明公主緊緊的盯著薛之和的臉上,有沒有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有沒有心虛和躲避,究竟這事是真的無知無覺,還是睹物思人,別有用心?


    “民間的雙麵繡技藝不多,想來應該是有什麽特殊之處,不然不會叫京中如此眾多的人都追捧。”薛之和又頓了一下,說道:


    “不過若是我早知道這繡娘與薑國公府居然是有關係的,定是不會去尋她,此事是我無心之失,公主莫要為此氣壞了身子。”


    薛之和和貞明公主相處了這麽多年,多少也知道她的一些脾性和想法。


    於是臉上還是慣常的笑容,帶著懊悔的眼神,也不閃不躲,神色更是絲毫未變的說出這些。


    見此,貞明公主心下微鬆了一些,又補充說道,“那日我請和郎看扇子,是因為上麵的繡藝與我初見和郎之時,和郎身上所帶的荷包繡藝,極為相似,如此,和郎知道那扇子的特殊之處了嗎?”


    對薛之和的稱唿從駙馬變成了和郎,似乎是親近了很多,可薛之和早就摸透了貞明公主的性子,才不會大意隨便說話,依舊很警醒。


    隻見他的神情帶著一絲尷尬,似乎是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層麵上,也沒有認出來一樣,很震驚的樣子說道:“啊?是嗎?我不太記得了,也不曾仔細看過,蘇夫人是薑洛的養姐,家在江南那邊,這......應該或許隻是湊巧吧?”


    “那今天的湊巧,可真是太多了一些,這一樁樁一件件,讓本宮真的沒法不懷疑呢。”貞明公主微笑著看向薛之和,試圖能再找出一些什麽破綻來。


    可惜並沒有,薛之和按照蘇蓁說的,隻要打死不認,就沒有證據證明他今天到底做了什麽事兒。


    又過了好一會兒,貞明公主才懶洋洋的撤開了眼神,對著那鸑鷟屏風說道,“來人,把這礙眼的屏風拿去燒了,吩咐下去,日後,除了宮裏送來的,外頭與雙麵繡有關的東西,一個都不許進府!”


    “是。”眾人齊齊應是。


    “燒了?”薛之和一愣,沒忍住出聲道。


    貞明公主眯了眯眼:“怎麽?你還心疼?”


    “不是,隻是我想著那我就得想一份更好的禮物送給公主才是了,這次一定不會犯糊塗。”


    薛之和笑笑,心裏想的卻是:屏風這麽重要的物證被燒了,那他就算找大夫把解藥給找出來了,也再也不能拿逾製這件事做由子了。


    不過眼前,肯定還是安撫貞明這個母老虎比較重要。


    燒屏風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麽煙,有些入府晚的,不明所以的小丫鬟看著栩栩如生,已經繡了大半的華貴屏風居然就這麽燒了,忍不住多嘴了兩句,“真不知道這些主子是怎麽想的,這麽好看的東西,說燒就燒了,真是可惜。”


    這樣多嘴的丫鬟,在當晚就消失在了公主府,準確的說是在人世間。


    經此一事,蘇蓁與公主府已經差不多進入了僵局,薑國公府怎麽樣對公主府的態度怎麽樣?不說,反正她日後若是沒有必要,是絕對不會再踏入公主府的大門。


    除非是去奔喪的!


    雖然知道蘇蕪傷的不重,可蘇蓁還是特意喊了擔架過來。


    要的就是讓百姓看見,蘇蕪被公主府的人毒打的樣子,讓輿論罵臭公主府。


    再連夜寫一個陳世美的話本子,放到各大酒樓,戲樓,茶館讓人說唱去。


    看他們公主府的人還能不能笑出來,蘇蕪被打的事情,蘇蓁見貞明公主對她和蘇蕪的關係一點都沒有意外,那就說明或多或少肯定還是與自己有關。


    人家是公主,她動手不得,那就來軟的唄,她要是不狠狠陰陽一下貞明公主,她就把倒過來寫名字。


    看著麵前的擔架,可是把蘇蕪驚住了,她現在後背雖然疼著,但也還沒到,要被人抬著迴去的地步,或者弄個轎子來呢?“這樣抬迴去是不是有些不太雅觀?”


    蘇蓁撇了撇嘴,“姐,你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還管什麽雅觀不雅觀,就是要讓百姓知道他們公主府欺人太甚,難道日後你真的要把繡活給丟掉嗎?”


    “什麽意思?”關於李清遠母親的事情,蘇蕪還不知道呢。


    蘇蓁看了一眼李清遠,讓他自己說。


    這次的事情李清遠理虧,確實是他害了蘇蕪,等事情一說開,蘇蕪的眼睛都瞪圓了,不知道做什麽表情合適,蒼白的嘴唇更慘白了。


    要不是此刻地點不太適合,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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