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貞明公主“噌”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半晌不知道她想了些什麽,臉上神色變化不停,最後又冷笑一聲,躺了迴去。


    “這麽偷偷摸摸的是,生怕本宮知道呀,既然如此,那就把那個女人,給我帶過來。”隨後,貞明公主又招招手,讓人拿來了一盤子蜜餞,“我倒要看看是什麽女人,竟然讓他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苟且。”


    公主府的暗衛應聲說“是”,隨即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暗衛走後,有婢子上前將丟在地上的話本子撿了起來,並整理好,放在一旁的案幾上。


    而貞明公主嘴裏吃著蜜餞,卻越吃越不是滋味,麵色也越來越冷,最後幹脆將手中的整盤蜜餞一把揮到了地上。


    屋內的的所有下人頓時全都嘩啦啦的跪了下來,個個頭都垂的低低的,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喘氣,生怕被會遭殃。


    “娘,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惹你生氣了嗎?”


    恰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咳嗽聲,打破了這一屋子壓抑的氣氛。


    貞明公主臉上難看的表情還沒收,見到了兒子,才緩和了一些,“這麽熱的天,你前段時間才好了一些,怎麽不在屋裏待著涼快涼快?可不要折騰自己。”


    “娘,春秋早晚寒涼,容易受凍,冬日天寒我又不能隨意出門,就這有這夏日,我用擔心太多,我已經好了許多了,你不用擔心,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薛向晟進屋笑著說道,“倒是娘,你為什麽不高興?”


    兒子關心自己,讓貞明公主心裏好受了許多,終歸兒子女兒是自己生的,心事永遠都會向著她的。


    “沒什麽,就是你爹惹我生氣了,等他迴來,我要好好罰他才是。”貞明公主自然是不會把薛之和在別院藏了一個女人的事情告訴給兒子聽,她又不是那種要靠著男人才能尊貴的女人。


    “我還以為又是姐姐為說親的事情跟您鬧別扭呢。”隨後,薛向晟又抿了抿嘴,說道:“娘,咱們家也不需要靠聯姻來穩固什麽,不如讓姐姐自己找一個喜歡的人相伴一生吧。”


    “你姐姐的性子像我,她就喜歡秦辭,就算被秦辭拒了,也還是喜歡他,執拗的很,跟我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貞明公主搖搖頭說道,“可是秦辭已經跟薑洛定親了,還是找陛下賜的聖旨,他秦辭還沒那麽大的臉娶你姐姐做平妻,就算她同意,我也不會同意,陛下更不會同意。”


    末了,貞明公主還歎了一口氣,神色晦暗的說道:“隻可惜,薑洛是薑國公的女兒,不是真的鄉野丫頭。”


    不然,就可以跟她當年一樣,喜歡,搶過來就好了,成親的她都能得到,更何況是未婚的,她甚至有一百種法子,能夠讓江洛死的悄無聲息。


    但是現在這個念頭,她也隻能想想了,有的是在有的情況下,可為有的是在有的情況下不可為。


    薛向晟其實沒太能聽懂公主娘話裏的意思,隻說道:“那我多去勸勸姐姐。”


    “別。”貞明公主趕緊打斷,“她愛想就讓她想去,你可別被她兇著了,沒事兒,就多在屋裏歇著,別著涼,也別熱了自己,有什麽想吃的,想喝的,想玩的都找下人給你弄來,知道了嗎?”


    “好,我知道了。”薛向晟依言起身,迴屋去了。


    兒子這麽一來,貞明公主的心情和麵色都好了許多,她也不像剛開始知道的時候那麽生氣了,又重新拿起了話本子,慢悠悠的的看著。


    屋子裏的一眾下人又覺得估計能好過一些了。


    鴻鵠樓裏麵。


    薛之和此言一出,不僅讓李清遠不解,更是讓內室的三人疑惑。


    什麽叫做貞明公主已經在找賣這種繡品的人了,他這是在保護他的妻子。


    李清遠好笑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把我妻子綁走,我還要感謝你的好意了?更何況這個貞明公主有什麽關係?蕪娘可沒得罪過她!”


    “會繡這種雙麵繡就是得罪她了!”薛之和蹙眉說道:“當時,我身上幾乎所有你娘繡的東西都被貞明公主燒了,她還揚言說了,隻要京都裏出現這種繡藝,她就一定要殺了這個人,我這麽做,真的是為了你好。”


    “所以,那鸑鷟圖案的事情都是你一手設計的?!”李清遠好像聽懂了薛之和話裏意思,不可置信的問道。


    “......”


    “你說啊!”


    “......是我,不過,我並沒有想拿這件事情害她,我隻是對她說了,讓她不要再繡雙麵繡了而已,並沒有對她做什麽,你放心,她吃好睡好著呢。”薛之和趕忙說道。


    “那鸑鷟圖案的屏風呢?還有那張買賣的契紙,是不是都在你手上?”李清遠又問道,這個東西是最大的罪證,最好能拿到手。


    薛之和:“是,我隻是想拿這件事情跟她說一下,其中的利害關係,之前我托人跟她說過,但是她並沒有聽,我隻能出此下策了,


    公主前段時間因為兒子病了,所以才沒有騰出來對付你們,她的手段我清楚,你是我血脈相連的兒子,我又怎麽會害你。”


    薛之和這話說出來,不禁讓蘇蓁頓時感覺到無語至極。


    這還叫沒有害人?找一個人,無緣無故跟蘇蕪說,讓她以後不要再繡雙麵繡了,因為蘇蕪沒聽,所以設了個計謀給蘇蕪扣上了僭越的罪名?!


    再者,因為一個貞明公主就要放棄學了多年的手藝?


    就是螃蟹也沒這麽霸道吧!


    李清遠此刻隻覺得聽著頭痛,這麽多年驕奢享受的日子已經把這個從前還有些腦子的中年男人徹底變成了自負的害人精!


    “告訴我,蕪娘在哪,契紙還有那個跟蕪娘簽契紙的人在哪兒,我的事情,就不用您操心了!”


    把他好好的日子變得一團糟!真是晦氣!


    “她現在很好,人會原封不動的還你,不過,那婆子和契紙不能給你,日後隻要她不再繡雙麵繡出去,那鸑鷟圖案就永遠不會出現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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