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向大家推薦黑天魔神大人的新作,書名叫做《感染體》,創世連接章節名出自秦始皇主題曲《大地在我腳下》。)


    ……


    ……


    這些天南方使團借大朝試北來,徐有容帶著南溪齋擺明陣仗,京都洛陽之間風起雲湧,朝堂原野雷霆漸顯,陳長生一直沒有任何表態,靜坐石室悟劍,直到今朝忽然力,借勢而行,為的就是逼商行舟答應與自己一戰。


    這整個過程,真可謂是殫精竭慮。


    他當然想要取得這場對戰的勝利,但更重要的是這場戰鬥本身。


    他要通過這場戰鬥把商行舟逼至懸崖邊緣,逼入最極端的情境裏。


    他要商行舟真切地感受到了失敗的危險,感受到異樣的眼光,感覺到萬事皆空的惘然前景。


    如此商行舟才能直麵自己,才能看見隱藏在青色道衣下的小,才能正視他沒有看過的內心。


    商行舟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麽?他究竟是怎樣看待與陳長生有關的一切?


    陳長生說的那幾句話,就是他對商行舟的看法。


    你不肯認錯,但其實早就知道自己錯了。所以這些年你從來沒有嚐試過自己動手,隻是讓天海家的人、讓大西洲的人來殺我,因為你根本不想殺我,雖然這個事實或者你自己都不清楚。


    這個看法其實有一定道理。


    以商行舟的修為境界,以他如老鬆般的意誌,即便教宗死前留下了很多製約,即便陳長生有很多幫手,非常小心,如果他真想殺死陳長生,又怎會數年時間沒有任何成果,像白虎神將的行為甚至更像是笑話。


    這就是陳長生想要商行舟看到的真相,他的真實心意。


    商行舟看著陳長生沒有說話,眼神很冷漠。


    他仿佛看著的並非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一個鮮活的生命,而是盆子裏的一些雜草,一顆泛酸的果子。


    陳長生說的話是真的嗎?


    那些年在西寧鎮舊廟,用稀粥小魚把陳長生喂大的是餘人,教育陳長生的還是餘人。


    商行舟待陳長生並不親近,很少管教。


    原來不是因為他對陳長生沒有感情,而是怕動感情?


    這些年,整個世界都知道他不喜歡陳長生,卻不明白為什麽。


    原來那些嘲弄、輕蔑、不屑都不是真的,他隻是想保持距離,如此才能硬著心腸?


    可最終,陳長生還是成了他道心上的那道陰影。


    怎樣才能抹掉那道陰影,怎樣才能填平?


    殺死陳長生也不行,因為那些事情已經生過了。


    或者,就像陳長生說的那樣。


    認錯?


    數道視線落在商行舟的臉上。


    商行舟看著陳長生笑了起來。


    笑容裏有著毫不遮掩的嘲諷意味。


    “你想的太多了。”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向國教學院外走去。


    青色道衣被鮮血染的盡濕,看上去就像是一朵墨花的蓮花,在風裏緩緩的搖擺。


    看著漸遠的那道身影,陳長生沉默著,沒有說話。


    直到最後,依然沒有誰認輸,但誰都知道輸贏。


    他戰勝了自己的師父,世間最強大的那個人。


    他獲得的不止是這場對戰的勝利,也是師徒之間這場精神之爭的勝利。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是王者的榮耀。


    按道理來說,這時候楓林閣的廢墟間,不,應該是整座國教學院裏都應該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但並沒有,因為陳長生保持著沉默,緊緊地抿著嘴,非常用力,以致於嘴唇顯得有些蒼白。


    離他最近的是徐有容。


    看著他的沉默,徐有容眼裏的歡喜漸漸淡去,變成很淡的憐惜。


    “我從來沒有想到,你居然很擅長說話。”


    她微笑說道,想要安慰他此時的心情。


    今天陳長生對商行舟說了很多話,心神激蕩之下,話語顯得有些鋒利。


    “那是因為你和他平時聊天太少,不然你就會知道他最擅長的就是懟人。”


    唐三十六說的眉飛色舞,根本沒有嘲弄陳長生的意思,滿臉的與有榮焉。


    接著,他轉頭滿臉不耐說道:“要我請嗎?”


    對方沒明白他的意思。


    唐三十六說道:“都已經打完了,你還杵這兒幹嘛?還不趕緊走,我可不打算請你吃飯。”


    他是國教學院的院監,當然有資格迎客或者逐客。


    問題在於,他這兩句話的對象是王之策。


    就算是太宗皇帝或者是天海聖後,都不會對王之策用這種不耐煩的語氣說話。


    更沒有人會對王之策用杵字。


    王之策搖了搖頭,轉身向國教學院外走去。


    “擺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給誰看?還不是輸了!”


    唐三十六往地上啐了口。


    王破走到陳長生前,看了看他的臉,確認沒有什麽事,就此告辭。


    自始至終,沒有交談,更沒有感謝,就是這般淡然。


    當年潯陽城,去年汶水城,今年京城,都是如此。


    陳長生轉身望向徐有容,說道:“我贏了。”


    徐有容用讚賞的眼光看著他,說道:“很了不起。”


    陳長生沉默了會兒,又說道:“我沒哭。”


    徐有容伸手抹掉他臉上的灰塵,有些心疼說道:“這也很了不起。”


    陳長生望向遠處。


    那邊的院牆已經垮了。


    那件明黃色的皇袍,在陰暗的天氣裏非常醒目。


    餘人就站在那裏。


    ……


    ……


    百花巷裏一片死寂。


    人們被最終的結果震驚的無法言語。


    沒有人離開,也有太過震驚的緣故,還有一些原因是因為國教學院的門還關著。


    皇帝陛下與教宗大人正在裏麵談話。


    這場戰鬥之後,再沒有人能夠阻止這場對師兄弟相見。


    隻是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他們究竟在談些什麽內容?


    國教學院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


    陳長生走了出來。


    短劍係著。


    頭有些亂。


    滿身都是灰與血。


    眼有些紅。


    看著很疲憊。


    甚至狼狽。


    但沒有人敢這樣認為。


    徐有容走在他的左手邊。


    唐三十六在他身後。


    淩海之王鄭重行禮:“拜見教宗陛下。”


    離宮教士紛紛拜倒,行禮。


    最初聲音有些稀稀拉拉,漸漸密集,整齊。


    跪倒在地的人越來越多。


    有國教騎兵,也有玄甲騎兵。


    朝中大臣們也跪到了地上。


    十餘位王爺相視無語,最終還是慢慢地跪了下去。


    陳長生向巷外走去。


    人群紛紛跪下。


    如潮水一般。


    淹沒京都。


    直至整座大6。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擇天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貓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貓膩並收藏擇天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