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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犯錯了,薛寶琴應該叫薛業謹小名謹哥兒。我也不知道前天寫那章的時候腦子裏到底在想啥,昨天跟上去的時候覺得可能有問題,就往前麵翻,然後又沒有翻到,然後寫的時候領導在旁邊看,說這名字,嘖嘖真是。我對她說,難道還有人會不喜歡薛寶琴的嗎?感謝書友:施公子與七十二杯酒的指正,我昨天很快就改了,希望大家沒看到


    “這位教習以及那些學生,是我同意他們迴來的。”


    “關於薛家孩子的事情,他也稟過我。”


    “如果有錯,錯在我,還請教宗大人見諒。”


    聽完這三句話,陳長生望向那位叫梅川的主教的視線變得有些不一樣。


    梅川主教的談吐很溫和,氣度很瀟灑,禮數很完美,哪怕說話的對象是陳長生,依然有種不卑不亢的感覺。


    陳長生覺得此人的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最關鍵的問題是國教學院什麽時候多了一位教諭?


    蘇墨虞說道:“你是教諭,為何教習縱容那些學生行惡,你非但不予懲誡,反而要包庇他?”


    梅川主教平靜說道:“國教學院神聖之地,豈能允許罪臣之子褻瀆?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學院考慮。”


    陳長生看著梅川主教,那種熟悉感越來越明顯。


    梅川主教微微一笑,準備繼續闡述自己的想法。


    他看著很平靜,實際上還是有些緊張,畢竟他做的這些事情,極可能得罪教宗陛下。


    更重要的是,他還準備借這件事情以及隨後的那些說辭,再加上雙方之間的關係,以圖得到更多好處。


    遺憾的是,陳長生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陳長生隱隱有種感覺,如果與對方談下去,最後隻會得出自己不願意接受的某種結果。


    換句話說,這位梅川主教主動現身前已經準備好了這場談話的進程與節奏。


    最擅長打斷談話節奏與進程的人,往往都是那些蠻不講理、橫衝直撞的人。


    陳長生不行,但國教學院從來都不缺少這樣的人物。


    他望向蘇墨虞問道:“他人呢?”


    蘇墨虞指著後麵說道:“昨天晚上喝多了,在裏麵睡覺。”


    “喊他起來。”陳長生說道:“我記得這好像是院監應該管的事。”


    國教學院的院監,是唐三十六。


    說到不講理這四個字,還真沒誰比他更擅長,誰讓他有錢呢?


    唐三十六揉著眼睛、披著睡衣走到屋裏,聽完蘇墨虞簡單的描述,打了個嗬欠。


    然後他望向那名縱容學生毆打欺辱薛業謹的教習,說道:“滾。”


    他的聲音不是很響亮,當然不像響雷,隻是非常清脆,就像是剛泡了一晚上的白蘿卜被咬斷了。


    那名教習頓時汗出如漿,看了眼梅川主教,不敢作任何耽擱,趕緊退了出去。


    三年前,他就在國教學院做教習,很清楚這位院監大人的脾氣。


    如果他這時候不趕緊離開,然後滾出國教學院,那麽這輩子都可能再沒有機會滾了。


    梅川主教微微挑眉,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的唐家公子哥居然在國教學院裏有如此威望。


    唐三十六望向他。


    梅川主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當對方開口說滾,自己應該怎樣微笑,才能顯得毫不在意。


    但唐三十六沒有說那個字,而是問道:“你誰啊?”


    梅川主教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說道:“我是國教學院的教諭。”


    唐三十六說道:“國教學院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教諭,居然我都不知道?”


    能被教樞處派到國教學院如此重要的地方做教諭,梅川主教的來曆自然不尋常。


    所以唐三十六不準備問對方的來曆,也不準備讓對方有機會說什麽。


    這正是陳長生讓他出麵的原因。


    但梅川主教的反應比想象的還要快。


    他沒有理會唐三十六,望向陳長生說道:“故梅裏砂大主教是我的伯父。”


    原來是梅裏砂的侄兒。


    果然如此。


    陳長生的猜測得到了證明,自然明白了蘇墨虞為何那般為難。


    整個大陸都知道梅裏砂與國教學院和他的關係。


    房間裏安靜了很長時間。


    “我隻想問一句話。”


    唐三十六看著梅川主教說道:“你為什麽同意那些教習與學生迴來。”


    梅川主教神情不變,平靜應道:“教樞處的決定,必須服從陛下的旨意。”


    這句話不算錯。


    國教學院是青藤六院之一,由離宮直接管轄,但終究是在京都,在大周的土地上。


    問題在於,誰都知道這不可能是皇帝陛下的旨意,這隻能是商行舟的意思。


    “我明白了。”


    唐三十六表現的也很平靜,對梅川主教說道:“能不能麻煩您暫時離開,我們好商量一下。”


    梅川主教微笑說道:“那是自然。”


    說完這句話,他向陳長生行禮,然後退了出去。


    房間再次安靜了很長時間。


    唐三十六看著陳長生。


    陳長生沉默不語。


    莫雨在信裏沒有提過這些事情,因為她畢竟不是國教中人,無法知道那些隱藏在水麵下的暗湧。


    但他們都很清楚,問題就在教樞處。


    教樞處管理著青藤五院,是離宮裏最重要的聖堂,在國教裏的地位極其特殊。


    前後兩任執掌者,梅裏砂與茅秋雨都是地位最高、資曆最老的大主教。


    教樞處一直處於國教舊派的勢力範圍內,與淩海之王、司源道人為代表的國教新派,已經對峙了很多年。


    在國教學院新生的過程裏,教樞處與故梅裏砂大主教,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


    在普通人看來,教樞處當然應該像以前那樣,支持國教學院,支持已經成為教宗的陳長生。


    陳長生卻清楚並非如此。


    當初國教舊派勢力之所以支持國教學院,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他的老師。


    換句話說,他們一直支持的都是他的老師。


    對他們來說,國教學院從來都不是陳長生的,更不是唐三十六這些年輕人的。


    從始至終,國教學院都應該是商行舟,是那些當年殉教故友們的。


    陳長生離開京都的三年裏,離宮啟陣自封,誰想把手伸進去都比較困難。


    但教樞處在離宮之外,在商行舟的威望與手段之下,國教舊派勢力,對教樞處的控製力度越來越強。


    他們當然想要重新奪迴國教學院的控製權,最差也要重新擁有足夠的影響力。


    蘇墨虞能夠撐到現在,已經算是相當不容易。


    唐三十六看著蘇墨虞問道:“茅院長?”


    這是他最擔心的問題。


    蘇墨虞說道:“茅院長閉關已久,這些事情應該與他無關。”


    聽到這個答案,無論唐三十六還是陳長生都鬆了口氣。


    但國教學院現在麵臨的問題還是很難解決。


    教樞處或者說商行舟的手段很老辣,推出來的這位人選很棘手。


    就連唐三十六都沒辦法喊對方滾。


    畢竟梅川主教是梅裏砂的親人。


    唐三十六看著陳長生說道:“但這裏是國教學院。”


    陳長生沉默了很久,說道:“是的。”


    唐三十六說道:“我沒有讓他滾,是因為我知道,那沒有意義。”


    陳長生又沉默了會兒,說道:“是的。”


    唐三十六轉身向屋外走去。


    蘇墨虞隱約猜到唐三十六準備做什麽,神情驟變,起身準備阻止。


    但陳長生沒有再說話。


    蘇墨虞聲音微顫說道:“何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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