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選擇?”


    張曦的心懸在一起,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張父眉頭緊鎖,“第一,和季家從此以後撇清關係。”


    “……”


    “第二,從今以後你和張氏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是死是活也不需要你過問。”


    “……”


    張曦沉默在原地。


    他們為什麽要逼自己?


    一邊是自己的父母,一邊是自己深愛的男人。


    這個選擇,她無從下手。


    張父看著沉默寡言的張曦,目光陡然一深,“張曦,你要清楚,隻要你離開張氏,你就會一無所有,並且連這昂貴的醫藥費都是你自己承擔。”他認真的打量著張曦,又道,“你最好盡快做出決定,她現在沒有時間在這裏等你的答複。”


    “對不起……”


    張曦垂眸,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睛。


    張父先是皺了下眉,隨後咬牙說道,“所以你還是選擇他們?”


    “我是不知道該……”


    “張曦……這真的……是你的決定嗎?”張母弱弱的聲音攔下張曦的話。


    張曦抬眸看了眼張母,帶著些許的情緒說道,“對不起!等我把手裏的事情處理幹淨,我親自向你們道歉。”


    “不需要!”


    張母用盡渾身力氣,嗔惱道。


    張母帶著沉重的心情說道,“您為什麽就不能接受我們?為什麽非要將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麵?”


    “是你!”


    張母紅了眼眶。


    “張曦,你好自為之。”


    張父起身,將張母橫抱在懷裏,提醒道。


    言畢,起身離開。


    張曦看著他們的背影,帶著情緒性的語調說道,“這件事情當真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是你自己做的選擇。”


    張父頭也不迴的說著。


    張曦什麽也沒有說,隻是一個人默默的站在原地。


    沒錯,這的確是自己的選擇。


    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麽說,更不知道該說什麽。


    季母插嘴道,“張董,難道你們真的跟張小姐劃清界限嗎?”


    “……”


    張父沒有說話,繼續朝前方走著。


    一出門,就衝著護士喊道,“護士……”


    護士匆匆朝張父的身邊跑來,一眼看出什麽,隨後吩咐道,“張董,先帶張夫人到診室,我現在就去找醫生。”


    “謝謝!”


    張父禮貌性的應了一聲。


    護士衝著張父微微一笑,撒腿就跑。


    張父按照護士的吩咐走進診室,將張母放在病床上,接著再道,“你再等一會,醫生稍後就來。”


    “我……張曦她……”


    張父的手指輕輕的放在張母的唇瓣,將她所有的話全部擋了迴去,“你現在什麽都別想,身體最重要。”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張曦……”


    張母的心裏始終有些不甘,有氣無力的說著。


    霎時,耳邊傳來碎碎的腳步聲,隨後傳來醫生焦急的聲音,“張董,張夫人怎麽了?”


    “好好的就暈倒了。”


    張父起身,下意識的給張母讓了一條縫。


    “我先為她檢查一下身體。”


    醫生說著,拿出聽診器說道。


    張父點點頭。


    一分鍾後,醫生帶著沉重的心情說道,“張夫人沒什麽大礙,就是受了一些刺激,所以才會導致心慌。”


    張父聞言,臉色頓時黑了下


    來。


    刺激?


    他的心裏自然清楚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張曦而起。


    如果不是因為她,她又怎麽可能會心慌?


    醫生收起聽診器,道,“稍後我會給張夫人開一些藥。”


    “好。”


    張父淡然的說著。


    醫生衝著護士認真的交代著,“你留在這裏照顧張夫人,藥我會托人給你遞過來。”


    “是!”


    護士沒有任何意見。


    張父看著醫生離開以後,方才開口說道,“給張曦辦理住院手續,費用她來結算。”


    “啊?”


    護士驚愕道。


    張父皺眉,語調漸漸的生硬起來,“你是沒有聽清楚嗎?”


    護士果斷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張小姐現在還在昏迷,現在辦理出院手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昏迷?”


    張父輕咦一聲,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明顯拉了下來,“你還真是會在我的麵前裝,難道你說出這樣的話就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張董,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麽。”護士一臉懵逼。


    “沒想到你還挺能裝。”張曦皺眉道。


    “我真的聽不懂您在說什麽。”護士越聽越含糊。


    張父問道,“她的暈倒是裝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護士的表情全部僵持在原地。


    張曦是裝的?


    怎麽可能?


    如果她是真的,那她又是怎麽逃過重重關卡?


    莫非,他們被收買了?


    下秒,立馬打消這個念頭。


    就砸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傳來張父的聲音,“還不跟進去幫她辦理出院手續。”


    護士好心說道,“張董,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張父神色有些不耐煩,“還不趕緊去!”


    “可是這邊……”


    “這邊有我。”


    護士不敢再多說什麽,隻好離開。


    漸漸的,周圍變得安靜下來。


    張父坐在張母的麵前,“從此以後,我們相依為命。”


    張母沒有說話,淚水漸漸的染紅了張母的眼眶。


    張父眼尖似的發現,安撫道,“我知道你的心裏十分難過,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要養好自己的身體,其他的一切你就別在胡思亂想了。”


    張母睜大雙眼看著張父,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父繼續安撫道,“既然事情應發生了,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我……”


    張母皺眉。


    “咚咚!”


    敲門聲傳來,隨後門就被推開,迎來一個陌生的麵孔,“張董,這是您的藥。”


    “哦。”


    張父接過,“怎麽吃?”


    護士叮囑道,“先給張夫人服用一片,如果還是沒有緩和,4個小時以後再服用第二片。”


    “麻煩幫我倒一杯水。”


    張父吩咐道。


    護士點頭,“好。”


    幾秒後,她倒了一杯水遞在張父的麵前,再道,“張董,您的水。”


    “謝謝!”


    張父扶起張母,心疼的說著,“小心點,我扶你起來喝藥。”


    “我……我不喝……”


    張父反抗著,可是卻沒有拜托。


    張父湊在張母的耳邊,故意將聲音壓低了很多,“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喝藥怎麽能行?難道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了嗎?”


    “嗯。”


    張母臉色蒼白。


    張父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藥灌在了張母的嘴裏。


    “咳咳……”


    張母不由得輕咳兩聲。


    張父一臉歉意,隨即再道,“對不起,你還好嗎?”


    “咳咳……”


    張母挨次咳了下。


    張父拍著張母的後背,再次問道,“你還好嗎?”


    張母漸漸的緩了下來,“我……我沒事……”


    “先躺下!”


    張父扶著張母平躺下,隨後將目光落在一動不動的護士身上,“你出去吧!”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護士連忙轉身。


    張母阻攔,“等一下!”


    護士好奇,“您還有什麽事情嗎?”


    “我有話要跟你說。”


    張母完整的說著。


    護士迴眸,麵帶職業性的笑容說著,“張夫人,您有什麽話就直說。”


    張父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再次開口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張曦昏倒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經知曉?”


    “夫人,您該不會忘記我們趕到張氏的時候張小姐就已經暈倒了。”護士握拳,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著。


    “她在來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暈倒了……可是你們身穿白大褂難道還分辨不出她究竟是因為什麽事情才暈倒的?”


    “每個人病人的身體素質不一樣,所以在我們的心裏也不好妄下定論。”


    護士手心已然溢出了一絲薄薄的汗。


    張母微微挪動了下身體,冰冷至極的聲音溢出唇瓣,“所以……你是不打算承認了?”


    “張夫人,我真的解不了您心中的疑惑。”


    護士壓根不敢看張母,反而將視線落向窗外。


    張母坐了起來,“我問你答。”


    “這個……”


    護士的心裏實在不安。


    張母沒有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著,“你是在擔心什麽?擔心給自己惹禍上身?還是說你不敢說?”


    “……”


    “你們是不是在張氏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她是裝的?”


    “……”


    “你們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策劃好了一切?”


    “……”


    “還有,季夫人也是你們通知的?”


    “不是!”


    護士當即迴答。


    張母揪著護士的話問個不不停,“所以說,前麵的事情你都承認了?”


    護士突然發現自己的上了張母的當,連忙否認道,“我什麽都沒有說。”


    “不說並不代表否認。”


    “但是也不能認定我同意您說的那些事情,畢竟這件事情有關我們醫院的名聲,所以我可以當做從未聽過您剛剛說的那些話。”


    護士鼓足勇氣,一口氣直接吐出。


    張母當即炸毛,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心虛的表現。”


    護士沒有任何表情,“我沒有。”


    張母瞥了一眼,頓時皺眉說道,“每個人在撒謊的時候都會無意間做出一些小動作。”


    護士咬牙,“不管您說什麽,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張母冷聲道,“她給了你什麽好處?”她提醒道,“你別忘記她現在的關係,準確的說她現在是身無分文。”


    其實,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緊緊的揪著。


    她之所以這麽說隻是想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護士嘴角咧了咧,“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質問我嗎?還是想將所有的責任推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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