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滿貫防備不及,呈倒掛金鉤的姿勢垂掛在軟榻一角,扯唇痛哼著


    “丫丫的,看你還敢把姐姐我比喻成牛糞不”鳳傾妝雙手插腰,怒掃錢滿貫,氣唿唿地說道


    銀箏站在鳳傾妝身後捂嘴笑著巫驚羽則更狠更絕情,丟了兩個白眼球過去,直接賞了錢滿貫兩個字


    “活該”


    正巧,狄赫剛好推門而入,看到這一幕,冷硬剛毅的麵容,唇角可疑地扯了扯走過去,酷冷的聲音在房間內蕩開


    “我都已經安排了明日儀仗隊出炎京城,讓銀箏姑娘裝扮成芸熙身邊的婢女,至於那位喜歡玩倒掛金鉤的錢兄弟,可能要委屈他一下,明日就充當芸熙車駕的車夫”


    “行,就按照你說的辦”鳳傾妝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道:“隻要你將銀箏與錢滿貫帶出炎京城,到時候青龍偃月刀我自會派人送到你的手中”


    “主子,那你和巫少主呢?”銀箏關心問道


    “你不用擔心,我們自然另有他法混出炎京城”鳳傾妝淡淡道


    這時,錢滿貫從軟榻上起身走過來,不滿地嚷嚷道


    “小爺豐神俊朗,貌比潘安,身上哪裏有半點車夫的樣子,不行,給我換一個身份混出城”


    “不喜歡當車夫是那感情好,我等一下就讓人去打聽一下,看一看有沒有拉牛糞的車出城,把你這一坨人模人樣的牛糞裝在車裏一塊兒拉出城去”鳳傾妝清冷的厲眸一掃,迸射出懾人的寒芒,陰惻惻地說道


    聞言,錢滿貫一臉的鬱悶,再也不敢嚷嚷了


    幾人在房間裏又商量了一下明日出城的事情,以及出城後的聯絡點,便各自散去


    易容後,換了一身淡綠的長裙的銀箏去了狄芸熙的房間


    同樣的,易容的錢滿貫也不敢穿得太過招搖,不舍地脫下那一身俗氣透頂的元寶紅衫,一身淺藍錦袍的他,在鳳傾妝的兇惡的眼神逼視下,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肉疼的做了兩張薄皮麵具留給鳳傾妝和巫驚羽二人


    接著,迫不得已換上粗布灰衫,那是車夫穿得平民服飾,去了下人住的地方


    三日已到,狄赫一大清早就去了一趟蒼炎皇宮,向蒼炎帝辭行迴到驛館之後,冷鷹等一眾人早已經在驛館大門口整裝待發


    一迴到驛館,狄赫步行如風,先迴到躲藏在房間內的鳳傾妝和巫驚羽二人道了一聲別,特別提起炎京城外見麵時,千萬別忘記他的青龍偃月刀


    之後,便出了房間走到驛館外麵,翻身上馬,一聲令下他一馬當先走在前麵,後麵是幾十名侍衛,在來就是狄芸熙的車駕,最後依然是幾十名侍衛


    一路朝著城門走去


    狄芸熙的車駕前,換了一身粗布灰衫的錢滿貫頭上戴著一頂草帽,嘟嚷著嘴,滿臉的不爽,揮舞著手中的馬鞭認命地趕著車駕而易容的銀箏與狄芸熙身邊的貼身婢女,二人坐在內照顧著昏睡的狄芸熙


    封城三日,今日的炎京城在封玉的命令下,除了東門大開外,其餘三門依然封閉


    東城門,進城的人暢通無阻,可是出城的人卻排成了長龍,等著官兵們一一盤查過後才能夠出城


    城門下,停著一頂軟轎,瞧著城門官哈頭低腰,畢恭畢敬的模樣,便能夠猜測出軟轎內的人身份貴不可言


    這時,狄赫的儀仗隊走到了東城門,距離城門下方約三四丈遠的距離


    “太子殿下,東啟國狄將軍的儀仗隊已經到了東城門,需不需要百姓讓道,讓儀仗隊先出城?”城門官向坐在軟轎中的封玉請示道


    “蒼炎乃是禮儀之國,這還用得著請示”封玉冷沉的聲音從軟轎內飄出


    “下官明白了”


    得到指示後,城門官趕緊跑過去,下著命令,官兵們趕緊將要出城的百姓們驅趕到一邊,留出一條道來


    前路無阻,狄赫打馬走在前麵,帶領著儀仗隊朝著城門下前行


    “本太子都還沒有好好招待一番,狄將軍這就要迴出城迴東啟國了”


    等到狄赫打馬剛好走到東城門下的時候,封玉掀開軟轎布簾,一襲白衣勝雪,身姿俊挺從軟轎內走出


    俊美的臉上依然掛著溫潤如玉的笑容,隻是那笑容卻不達心底,透著春寒料峭的冷意


    “原來是封太子”狄赫翻身下馬,客套地寒喧著


    “受蒼炎帝之邀前來參加封太子大婚,隻是天不遂人願,大婚被破壞本將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今晨已經入宮向蒼炎帝辭行,帶著芸熙迴東啟國去”


    聽到‘大婚’二字,封玉眼底浮起一抹幽光,心口一扯,一股刺痛傳遍全身


    這一場大婚不但是他一生的痛,同樣也是他一生的恥辱


    麵上笑容依舊,不讓人看出心底的痛,淡冷的聲音隨著秋風蕩開


    “既然已經向父皇辭行,那本太子也不再多作挽留為了防止賊人借著狄將軍的儀仗隊混出城,本太子隻好得罪了,命人檢查一番,還請狄將軍配合”


    “當然當然”狄赫笑著答應道


    “那本太子就不客氣了”封玉笑了笑,手一揮


    城門官便帶著士兵們走過去,手拿畫像一個一個地對照著


    “迴太子殿下,東啟國狄將軍的儀仗隊內並沒有看到畫像上的人”城門官畢恭畢敬地迴道


    “你確定都搜查過了”封玉眉梢輕挑,輕潤的嗓音透著一絲冷意


    “迴太子殿下,就連狄郡主乘坐的馬車都搜查過了隻是狄郡主似乎身子不太好,整個人都昏迷著”城門官如實說道


    “那還真是巧了,三日前狄郡主可是生龍活虎的,怎麽才短短三日就昏迷不醒了本太子倒是好奇得很,要親自過去看一眼”


    微笑著說完,封玉負手朝著狄芸熙的車駕緩步走過去


    剛走到馬車邊上,看到坐在馬車前麵趕車的錢滿貫的時候,總覺得身形有著一絲熟悉之感,眉頭蹙了蹙,正要開口盤問


    狄赫也跟著走了過來,搶先開口道


    “芸熙一直鬧著不肯跟本將迴東啟國無可奈何之下,本將隻好使了一點兒手段,對她下了一些迷藥帶她迴國”


    “原來如此隻是這位趕車的車夫本太子瞧著有點兒眼熟,他也從東啟國人士”封玉幽深似海的眼瞳浮起一絲懷疑


    聽到此言,馬車前易容的錢滿貫和馬車內易容的銀箏,二人身體皆是一震,眼底劃過一絲慌張


    好在一個戴著草帽,一個躲在馬車內


    馬車邊,狄赫眼中閃爍了一下,猶豫著不知道如何迴答


    一來,東啟國臨海,國內百姓的皮膚普遍偏黑,健康的小麥色居多可是錢滿貫做的那張薄皮麵具膚色比較白皙


    二來,錢滿貫的口音並不是東啟國百姓的中音一說話,準露餡


    見狄赫遲疑,封玉心中的懷疑更重,銳利的幽瞳掃了一眼帶著草帽的錢滿貫,冷聲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


    錢滿貫低著頭,壓低的帽沿遮擋了眼中的慌張,此刻他真是太感謝頭頂這頂草帽,不然的話,以封玉之精明肯定看出他是誰?


    東城門不遠處一條小巷內,易了容的鳳傾妝和巫驚羽伸長著脖子,露出一個腦袋看著東城門下的情況,心情跟著緊張


    “巫驚羽,你說封玉是不是已經認出了錢滿貫?早知道他那麽容易露餡,就應該讓他直接扮成一個女人混出城”鳳傾妝雙手握緊,不悅地嘀咕著


    “你別自己嚇自己若是封狐狸真的認出滿貫的話,早就命人抓起來了逼問你我的下落”巫驚羽輕聲說道


    東城門下


    “大膽,太子殿下問你話呢?還不把草帽拿下來迴話”城門官一副狗腿樣,站在封玉的身後,狐假虎威朝著馬車前麵的錢滿貫厲聲喝道


    緊張的錢滿貫一顆心提起,握著馬鞭的手青筋暴起,他極力鎮定,手慢慢抬起剛要拿開頭頂上的草帽


    突然,一股刻入骨髓的熟悉的木蘭香伴著秋風從鼻端飄過


    “傾妝”


    封玉低喃一聲,身形快疾如電,追著木蘭香飄來的方向閃去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道白影晃過,轉眼間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好快的身法”狄赫感歎了一句


    馬車前,易容的錢滿貫卻大大的鬆一口氣,剛才那會子背上都冒出一層冷汗


    小巷內


    “不好,封玉好像發現了我們,正朝著小巷這邊過來我們還是快躲起來”鳳傾妝眉頭輕蹙,說道


    “可能是你身上的木蘭香飄了過去,讓他有所發覺該死的封狐狸,鼻子也太靈光,可與狗鼻子一較高下”巫驚羽黑如墨玉的俊眸浮起一絲怒氣,惱恨不已地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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