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沉,你這個懶貓,醒醒啦,該起床了!”一改平常,蘇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一本正經地叫著顧墨沉起床。


    自從懷孕後,蘇沫就變得十分嗜睡,像隻小貓一樣,有時候越睡越沒有力氣,顧墨沉總是比她起得早,把酒店的早餐叫到房間,然後用招數試圖叫醒她。


    有時候輕言細語,“蘇沫,醒醒,吃早飯了”,有時候粗暴,直接把她從睡夢中抗起來抱到椅子上,拿個柔軟的羊毛毯裹住她整個身體。表情嚴肅,動作瀟灑連貫,蘇沫多次被他嚇醒。


    好啊,今天終於被她逮到了,她可要好好戲弄他一番。想著想著,蘇沫勾起了嘴角,眉眼間的小調皮一覽無餘。


    她飛快地下了床,簡單洗漱了一下。走到床邊,在床邊沿坐,眼前的顧墨沉,安靜從容。


    陽光很刺眼,從窗外透進來,全落在他臉上,蒼白的容顏,緊皺的眉峰,蘇沫習慣了顧墨沉平常的冷淡,鋒利。


    現在安靜躺著的他,看的她莫名心悸。


    她想要在他臉上畫畫,那他醒來照鏡子的時候一定會嚇一跳,當然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還是在他耳邊突然大叫呢,或是打開手機,放最嗨的音樂,想法很多很多。


    他好安靜,真漂亮,輪廓分明,她忘記了自己想要戲弄一下顧墨沉的想法,隻是覺得,如果也能一直這麽看著他也很好了。


    她希望以後自己的孩子能多像顧墨沉一點,特別是長相,這種傾國般美貌要是遺傳給孩子,會不會從小時候開始,就會愛慕者來排隊。想著想著,蘇沫笑了出來,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笑的像小花兒一樣。


    顧墨沉身上的擔子太重,壓迫感也顯得濃重,她知道他很少有時間這麽好好休息,他管著公司的事情,又時常被鬧騰的自己搞得頭疼。


    有時候笑容雖然疲憊不堪,卻仍然沒有流露出一絲委屈的痕跡。


    蘇沫坐在他身邊,修長的手指滑過他的臉,停在他唇間。他的唇很漂亮,不,他整個人都好看,她忍不住低頭輕輕吻了一下他。


    “蘇沫,我有點渴,能幫我倒杯水嗎”顧墨沉微微睜開了眼睛,兩個眼珠像被充血了一樣,無神但篤定。


    想必是被蘇沫吻了一下然後就醒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著實把蘇沫嚇了一跳,自己這是在幹嘛,偷親丈夫被發現了嗎!啊丟人丟人!


    不應該是白雪公主被王子吻醒嗎,這個性別怎麽反了…


    蘇沫抿了抿嘴,“好,我去給你倒”說完就急匆匆拿起床邊的玻璃杯,臉上刷地一下紅了,自己真沒出息!動不動就臉紅了!她頓了頓身,小心地把水送到顧墨沉的嘴邊。


    “不對啊,你渾身怎麽這麽燙,顧墨沉!”蘇沫越看越不對勁,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把手伸到了他的額間,“你發燒了!顧墨沉!”


    顧墨沉哪還管得了他說什麽,拿起水杯一咕嚕全部喝完,疲憊地眨了眨眼睛,扯了扯被子,“沒事,我就是有點渴,有點冷,我睡一覺就好。”


    “你這個笨蛋,一定是昨晚淋雨了,叫你去洗澡你不去,現在好了,真感冒了,怎麽辦啊!”蘇沫手足無措,急得眼裏泛起了淚光,這在國外又不是國內,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萬一顧墨沉發燒到暈倒,自己是沒有力氣把他扛去醫院的!


    “蘇沫,你今天不要亂跑,幫我打電話告訴公司的人,今天公司的事情我明天再處理”顧墨沉聲音柔弱無助,但是為了不讓蘇沫擔心,還強擠了一個笑容。說完他便倒頭把頭深深地埋進了被窩。


    蘇沫轉身進了浴室,找了一條濕毛巾,把它弄濕,下一秒就把顧墨沉的頭從被窩裏挪出來,小心翼翼地敷在他額頭間,她心中不自覺地閃過慌亂,如千軍萬馬的鐵蹄踏過。


    她在國內見識過這位少爺的地位有多麽金貴,家裏上下的人所有人無不小心地伺候他,顧墨沉基本連話都不用說,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手下每個人都心領神會,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對他說不,眼下要是知道他們少爺在國外感冒了,分分鍾從國內殺來悉尼也不是不可能,那場麵,那氣勢應該會很震撼。


    蘇沫不停地換著濕毛巾,但是顧墨沉的體溫並沒有降下來多少。她急匆匆地走出房間,走到門口,迴頭看了一眼他,他仍舊在昏昏欲睡。


    摸摸索索的,蘇沫終於走到酒店大廳。


    她伸著腦袋東望望西望望,小手攥得緊緊的,手汗慢慢滲了出來。飄忽不定的眼神,她不知道自己該找誰,在大廳徘徊著。


    幾分鍾後,咬了咬牙,不管了!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附近有藥店嗎”蘇沫隨手攔了一個服務員,麵帶焦急地開口問道。


    服務員七七八八地說了一堆,但是這是在國外啊,蘇沫哪知道哪裏是哪裏,而且對於她一個路癡,不走丟已經很好了,何況是找路這種事情。


    服務員仍熱情地講著,但是她卻完完全全不明白服務員所說的位置,蘇沫臉上閃過幾條黑線…


    在大廳裏手腳並用地比劃了好一會,尷尬的氣息懸浮在上空,仿佛房客們都對她投來了一絲帶著詭異的笑容。


    蘇沫攤了攤手,無奈地迴了房間,無助感一下子讓她內心崩潰。她隻能一次次地把毛巾弄濕,擰幹,敷在顧墨沉額頭上,進進出出。


    “蘇沫,你剛才去哪了”顧墨沉半醒半睡,緩緩開口,嘴唇幹的有點起皮。


    “你醒了啊!我想去看看藥店在哪裏幫你買點藥,可是服務員說了大半天,我也沒聽懂…”蘇沫自責地低下了頭。


    以前她總是肆無忌憚地跟在他身邊,好像出了事都有他擔著。他強大的氣場讓人感到安心,總是他在照顧著她,給她煮飯,抱她起床,給她吹頭發,這些都曆曆在目,可如今顧墨沉遇到了事情,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蘇沫覺得自己真的很笨,這麽完美的一個男人,這麽笨手笨腳無計可施的女人,他們真的不太配。


    蘇沫的情緒被顧墨沉看透了,他用手臂撐著身體,緩慢地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拉過蘇沫,抱緊她,“傻瓜,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一瞬間,蘇沫眼眶一熱,她是個敏感多情的人,對於感情的細節之處多為看重,一個感冒的人竟然也能這麽照顧得到自己的情緒,為了安慰自己卻強忍著自己的不舒服。她緊緊地靠在顧墨沉肩上,沉默了幾分鍾,嘴唇抿一抿,她不想讓顧墨沉擔心,再抬頭時已然不見了剛才的難過,擠出了一個笑容,道一句,“你可要快點好。”


    顧墨沉點了點頭,疲憊的身體不受控製,他又昏昏地睡了過去。


    蘇沫給他蓋好了被子,柔軟的毯子,蓋了好幾層。


    ……


    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一個金燦燦的光盤,萬裏無雲的天空,藍藍的,像一個明淨的天湖。


    房間裏,蘇沫坐在顧墨沉旁邊,擔憂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


    一天了,蘇沫甚至忘記了吃飯,眩暈感油然而生,她往窗外看了看,天色漸漸也暗了下來。


    涼意襲來,她起身關了窗戶,順手拿了櫃子上自己的羊毛外套,不緊不慢地披上,兩手自覺地插進口袋。


    “孟奕柏”蘇沫念著他的名字,口袋裏的一張名片被她從外套裏拿出來。


    “醫生!他是醫生”蘇沫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又驚又喜。


    對於這個隻見過一次麵的男人,說不上來為什麽,隻是對他充滿了信任。總覺得他親切,善良,不是壞人,甚至他身上有點像顧墨沉帶給自己的那種心安。


    猶豫了一天沒敢邁出門找藥店,此時蘇沫卻大膽地想去找孟奕柏幫忙。心裏像有小兔子在跳著,有些許猶豫,有些許害怕。


    但是孟奕柏還會記得她嗎,動物園的萍水相逢應該也不至於讓他把她記住吧,蘇沫皺起了眉。


    夕陽西下,晚霞在天空飄著,此時還隻是傍晚,蘇沫可萬萬不敢在夜晚出門,所以她必須快點做決定。


    如果顧墨沉在半夜還發著燒,那時候自己才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蘇沫找了一張紙條,工整地寫上,“我去找孟醫生幫你拿點藥,不用擔心,馬上迴來。”


    她不知道顧墨沉會不會醒來,醒來要是看到她不在房間,應該會把世界翻了吧。自己快點去快點迴來,他應該不會醒來的,畢竟都睡一天了,蘇沫暗暗地想著,隨後把紙條放在床頭,飛快地出了門。


    酒店門口停著很多出租車,蘇沫選了一個看上去比較老實的司機,然後上了車,給司機看了看那張名片,並示意自己要去的是這個地方。


    司機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車緩緩地開了,平穩地在路上行駛著,蘇沫把頭偏向了窗外。


    城市總是熱鬧的,即使是澳大利亞也是如此。


    汽車在耳邊唿嘯而過,行人在微笑著互相打招唿,山地車隊穿梭在高樓之間,他們都露出自信的笑臉,紅綠燈緊張的工作著,一片忙碌的景象。


    原本蘇沫心中的緊張突然被這熱鬧的一切帶走了,不過她也沒有心情欣賞著外麵的一切,隻想快點找到孟奕柏,拿了藥迴酒店,一路上,她都沉默著沒有開口說話。


    還好司機車裏放著輕快的音樂,也不至於讓人尷尬。


    不一會兒功夫,蘇沫就被順利地帶到目的地。她對照了名片上的地址,沒錯是這裏,她急匆匆地下了車,走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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