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在這裏裝什麽好人?把我虐待成那樣又來裝好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林姍窈看著這張陌生的溫柔臉,突然很生氣,她猛地用力一打,將白陌淩手中的2瓶藥都打落在地,嘩啦一聲,藥瓶碎裂了,藥膏糊了一地。


    其實將藥瓶打碎之後,林姍窈也有點害怕了,照平常白陌淩的脾氣,她不知道他會怎麽發怒和懲罰她,可是她等了一會兒,並沒有等到白陌淩的任何激烈言行,他平靜得像一潭粼粼的湖水,看著地上的狼藉,靜謐地說:“我再幫你去拿2瓶來。”


    說完,白陌淩走出房去,迅速拿了2瓶新的藥過來,與此同時,他的手裏也拿來了掃把、撮箕和拖把,他把藥放在離林姍窈最近的一張桌子上,便開始認真地打掃地板上的狼藉。


    林姍窈震驚地看著他,真覺得他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白陌淩。


    很快,白陌淩就將原本狼藉的地麵收拾得幹幹淨淨,一點點的瓶子碎渣都被他捏掉了,糊在地上的藥膏一點不剩,他拖過的地方就像鏡子一樣光彩照人。


    林姍窈呆住了,她很少看白陌淩做家事,這些都有傭人或鍾點工負責,她以為他不擅長的,可是他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白陌淩,你可真會裝啊,我以為隻有女人會裝呢,原來男人裝起來也這麽厲害,你可以去演戲了!”林姍窈嘲諷地對白陌淩說著,白陌淩沒有迴應她,轉身出去放掃把、撮箕和拖把。


    待白陌淩重新迴房,林姍窈很故意地走到桌子旁,咬咬牙,很故意地將那2瓶新藥拿起來又摔到地上,這次比剛剛摔得還要響還要厲害,才拖好的地又被她弄得髒兮兮的。


    然後她說:


    “我就是不想塗藥,我就是討厭你拿給我的東西!”邊說,她邊挑釁地看著白陌淩。她就是想要試驗,看白陌淩能裝到什麽時候。


    白陌淩看著她,俊美無雙的麵容依然平靜,平靜中似乎還有一抹寵溺的溫柔,他步調輕緩地向林姍窈走近,林姍窈有點驚嚇地往後退,她真怕他會打她,可他隻是輕柔而愧疚地看著她說:


    “姍窈,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之前是我的錯,我在這裏向你道歉,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對你那樣了。”


    林姍窈的瞳孔瞬間放大,她變得目瞪口呆,她很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她不相信她現在所聽到的,白陌淩居然會跟她道歉?這真的是她從來都不敢想的事情。道歉這個詞應該是在白陌淩的字典裏從來不存在的。


    林姍窈張了張口,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白陌淩接著說:“你想撒氣,盡管衝我撒沒問題,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折磨你自己的身體,你不塗藥的話,傷口不會好得快,承受痛苦的會是你自己。”


    看著眼神如此懇切溫雅的白陌淩,林姍窈不知道該做出何種表情,他有點心虛地低下了頭。


    白陌淩繼續說:“我現在再去拿2瓶新藥來。我知道你不願意我碰你,那我叫張嫂幫你塗藥,好嗎?”


    這種溫柔得似乎能化出水的聲音,林姍窈還真有點聽不消,但她那點強硬的意誌卻真的有點點被瓦解的趨勢。


    對於白陌淩的這句話,她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一直低著頭。


    之後,白陌淩退出去,吩咐張嫂給林姍窈塗藥。


    林姍窈跟張嫂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她也一直很喜歡這個慈眉善目的長輩,所以張嫂給她塗藥她還是很溫順的。


    隻是塗完之後,林姍窈趴在床上等藥幹的時候,她突然警醒,一拍腦門:


    “oh,mygod!不對啊!我負隅頑抗了那麽久,怎麽最後還是著了白陌淩的道,乖乖聽他的安排讓張嫂給我塗藥了?不行!我要繼續堅決地表明我的立場和態度!”


    想到這裏,林姍窈迅速忍痛爬起來,穿好衣服,開始砸東西。


    雖然很心痛,但為了試驗,她還是咬咬牙,閉上眼,先把距離最近的放在床頭櫃上的台燈給搬起來砸了,又把梳妝台上的那瓶昂貴的香水百合鮮花給砸了,聽到劇烈的響聲,白陌淩和張嫂迅速進來了,這時候,林姍窈正高舉著一個比較小巧的昂貴的青花瓷古董花瓶要砸,白陌淩慌忙伸手攔住她:


    “姍窈,停住,別砸。你這是怎麽了?”


    “我悶,我疼,我煩,我心情不好,隻有砸東西我心情才會稍微好一點。”林姍窈說著,未等白陌淩接話,她就咬咬牙,將古董花瓶往地上狠狠地砸去。


    白陌淩有點急了,趕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去接,用那種近乎於武學的矯健身姿,橫身掃去,躺在地上,在古董花瓶落地之前,漂亮地伸出雙手接住了它,然後,他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離林姍窈最遠的一個位置。


    “白陌淩,你很討厭你知不知道?隻有東西砸碎了我心情才會好,隻有東西落地的聲音才解氣,你接住它是沒用的,隻會讓我的心情越來越壞!”林姍窈大吼大叫著,抓起那台還是嶄新的蘋果筆記本電腦又要砸,邊做出砸的姿勢邊睜大烏黑的眼睛瞪著白陌淩,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


    “你再敢接試試?”


    聰明如白陌淩,怎麽可能讀不懂她的眼神,他本想本能地做出接的姿勢的,但馬上將要張開的身體又收了迴去,對林姍窈說:


    “好,我不接,你接著砸,這屋裏的東西隨便你砸,隻要你解氣就好。”


    “白總。小姐。”張嫂看不下去了,看看白總,又看看林姍窈,不知道該怎麽辦地懇求地喊。


    “張嫂,沒事,我們退下,讓她砸。”白陌淩很儒雅平靜地對張嫂說,拉著張嫂就要出房,張嫂猶豫著,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轉身說:


    “可是……小姐,這些東西都很名貴的,都是白總辛苦賺錢買下的,砸了怪可惜的,砸了之後又得花錢置辦,這也是您的家啊,這些東西又沒惹著您,您能不能高抬貴手啊?有氣我們想別的辦法排解,別砸東西行嗎?”張嫂想勸林姍窈,苦口婆心地對著林姍窈說。


    林姍窈的身子僵了一下,張嫂的這些話她不是不動容,可是她對白陌淩的試驗還根本就沒達到她想要的效果,她不想就這樣終止,於是,最終,她咬咬牙,當做是沒聽到張嫂的話,將筆記本電腦狠狠地摔到了地板上。


    刺耳的響聲過後,原本精致完好的蘋果筆記本電腦被摔得四分五裂,機身摔開了,鼠標也成了2瓣,屏幕碎裂了,林姍窈自己都被嚇到,可是她忍著,堅持著,還是不罷休地繼續摔其他的東西,張嫂嚇得臉色大變,想上去阻止,被白陌淩攔住了,白陌淩很鎮定地拉著張嫂出去了,並順手合上了房門。


    劈裏啪啦的摔響聲不絕於耳,房間裏很快就變成一片慘不忍睹的狼藉,金貴的天鵝絨被子也被林姍窈胡亂地扯到了地上,枕頭被她扯開,白色的鵝羽飛了滿空滿地,但是外麵始終很安靜。


    林姍窈就突然沒有了力氣和興致,她停下一切動作,頹然地坐倒在了地上,沒有人迴應的獨角戲,就算再響亮再精彩也了無生趣。


    不知道何時,白陌淩進來了,他掃了一眼這個幾乎東西都摔得差不多了的房間,表情依然很平靜,沒有半點責怪林姍窈的意思。


    看著靠在床沿坐在地上的林姍窈,他優雅地蹲下身去,像月光一般很溫情地看著她問:


    “現在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早餐?”


    林姍窈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白陌淩那白蓮花一般完美的臉,看著他臉上柔和無害得近乎於救世主般的神情,她真的很不習慣,非常非常的不習慣,她心底的弦嘩啦一聲繃斷了,眼睛裏有一種無法接受的光芒,一股茂盛的怒火往上竄,她伸出手,狠狠地甩了白陌淩一巴掌,大聲衝他吼:


    “你還是白陌淩嗎?那個嗜血、冷酷、無情、霸道的白總裁哪去了?為什麽我怎麽鬧怎麽任性怎麽無理怎麽囂張你都可以不生氣?你對我的容忍度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你裝成這樣,是為什麽?你到底想要怎樣?”


    白陌淩看著她,眼睛裏有明明滅滅的星火,璀璨而絢麗,那漂亮絕倫的眸子慢慢地深沉下去,如此認真:


    “我沒有裝,我隻是想對你好,想真心地對你好,我想向你證明,我是真的愛上了你。”


    “你騙人!我不相信!”林姍窈轟地從地上站起來,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不會相信你所說的話!我知道你是世界第一腹黑男,你的肚子裏一向陰謀詭計多,你突然來一個360度的大轉變對我這樣,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不愛你,我愛的是繆司,我甚至恨死了你,對你厭惡至極,所以你怎麽假裝對我好都是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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