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人了,就憑你們這幾個歪瓜裂棗,也想成事,笑死人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若是不讓對方看到,人家如何知道你有幾斤幾兩?還想效仿涼州的豪俠馬騰與韓遂,你們可知人家是大破了官軍,讓朝廷束手無策後才得到的賞賜。”


    鞠義毫不顧忌場合,直接放聲嘲笑,言語之間,無不是透露著對箕稠他們的輕視。


    “夠了,鞠義,你若是想要出城與對方決戰,本將不攔著你!”箕稠惱怒,若不是還要依仗鞠義,他恨不得現在就命人把鞠義給拿下斬首示眾。


    可一想到鞠義麾下的那五百兵馬後,箕稠還是斷了心中的想法。


    “區區數百騎兵就能把你們給困死在這馬城之中,箕將軍的能力,在下算是見識到了!”鞠義早就對箕稠以往的有些做派很是詬病,當初收到雁門關朱涵的求援後,箕稠就開始拖拖拉拉,本來當天就可以派出援兵,硬是要拖上四五天,擺明了是想看著朱涵去死。


    若是平日裏的刁難,鞠義也不會有這般大的反應,朱涵跟他又沒有多大的幹係,死了也就死了,誰會在乎多少?可那一戰,是異族挑釁,身為大漢軍人,應該同仇敵愾才是,然,箕稠的做法卻是令人生寒。


    朱涵所部戰死多少人,他鞠義不關心,死了多少百姓,他也不關心,唯一讓他鞠義上心的事情是,這件事讓多少人津津樂道,那一戰的戰績成為了多少人的飯後談資,在那些崇拜羨慕的話語中,偏偏少了他鞠義的名字,讓他覺得很沒麵子。


    鞠義與朱涵本就同屬箕稠帳下,現如今,朱涵立下彪炳戰功,一舉成為了代郡太守跟新任的護烏垣校尉;而他鞠義,還是那個小小的軍侯,執掌五百人的小小軍侯。他跟朱涵的差距,漸行漸遠,鞠義好勝,自詡文治武功不輸朱涵,然而,朱涵現在的地位,卻是令他既眼紅又羨慕。


    往往自命不凡之人都見不得別人過得比自己好,其中一些性格倔強,心眼極小的人,更是會把這種羨慕演變成仇恨,而鞠義就恰恰是這種人,他恨上天不公,恨朱涵比他有錢,有時候鞠義都會在想,若是當初他在雁門關,做得肯定比朱涵要好上許多,說不定那鮮卑王檀石槐早已是他的刀下亡魂。


    “箕稠老兒,可考慮清楚了?”張遼看著箕稠他們幾個在城頭上爭吵不休,便知有戲,當下命人把一支錦盒送去城下,笑道:“此物乃是本將送給你的,依本將看來,這物件最為適合你!”


    箕稠叫人取來錦盒,打開一看後,氣得鋼牙緊咬,渾身都在顫抖,一張老臉更是一時青,一時紫。“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來人呀,準備兵馬,老夫要出城斬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極力主張死守城池的箕稠在看了錦盒裏的物件後,卻一改常態,揚言要與張遼決一死戰,其餘諸將不明就裏,紛紛伸長脖子朝錦盒看去,待看到錦盒裏的物件後,幾人的臉色也開始變得怪異起來。


    田楷、嚴綱見狀大驚,紛紛出言相勸,“將軍,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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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中了那張遼的奸計!”


    “是呀,張遼小兒此舉,無非就是想要激怒將軍,逼將軍你出城與之決戰,我方探子探到,張遼來得匆忙,糧草不多,我軍隻需堅守幾日,張遼必退!何必還要去與之決戰?”


    “人家都送來這種東西了,你們還在勸將軍不出兵?”鮮於銀氣得臉色漲紅,粗壯的臂膀上青筋直跳,血脈擴張,看來也是咽不下這口氣。


    “嘖嘖,如此華貴的女衣,當配絕世美人,箕將軍,你如果穿上了,那這一世的英名可就....”箕稠皮笑肉不笑,一臉的桀驁,看向箕稠的樣子充滿了嘲弄,“沒了!”


    “鞠義,你難道也想如同那城外的張遼一般,戲弄本將不成?”箕稠憤怒地打翻錦盒,一套華貴的女衣這才從盒子裏滑落了出來,四周的甲士本來還在奇怪自家將軍為何會如此大怒,當他們都看到那件女衣後,皆是神情古怪,一副想笑而不敢笑的樣子。


    “箕將軍說的是哪裏話,我等如今與箕將軍身在同一條船上,你受辱,便是我等受辱,男兒在世,當行男兒之事,難道將軍你就真的打算穿上這身女衣不成?”鞠義素來看不上箕稠,但他現如今的處境就跟他說的話一樣,箕稠造反,他們也就隻能咬著牙跟著造反,他們現在唯一的出路便是大殺四方,殺到官軍膽寒,殺到靈帝害怕,殺到朝廷招安,“我等現在已是反賊,退無可退,即便是張遼不來,保不齊他日也會有其他人來,將軍你能躲得了一時,難道還能躲得了一世不成?”


    “那依鞠軍侯之見,我軍該如何破了城外的張遼?”箕稠雙眸微眯,眼中不時閃過寒芒,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麽,他瞥了眼桀驁不馴的鞠義後,輕飄飄地問道:“若是鞠軍侯能破了城外的張遼,本將便把此戰交由你指揮,本將麾下兵馬,全由你來調度,如何?”


    箕稠好歹也是個將軍,他怎麽可能會當著手下的麵穿著女衣見人,況且他有部眾兩千,而張遼卻隻有區區數百人,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講,他都不該怕了張遼才是。


    “將軍此言!當真?”


    鞠義聞言後,神情一震,他等的就是箕稠的這句話,鞠義有武勇,善練兵,其麾下五百甲士,半數手持勁弩強弓,皆是狼兵,若是單論野戰,他也不悚張遼麾下的騎兵,現在機會來臨,他恨不得現在就帶著人馬殺出城去,會一會那朱涵的左膀右臂,張文遠。


    “本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箕稠負手而立,看了眼城外的張遼後,沉聲道:“隻要你此戰勝了,那你鞠義從今以後便是本將副手,隻聽本將一人號令,其餘人等,你皆可調動。”


    鞠義勇武非常,哪怕是強壯如蠻熊的鮮於銀,也不是他的對手,張遼之勇,箕稠親眼見過,現如今,能和張遼對陣的,也隻有鞠義一人爾。


    為此,箕稠哪怕是暫時交出手中兵權,也要試圖拉攏鞠義,讓其為他出戰張遼。


    “好,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你把兵馬交出來由我統領,那張遼的頭顱,我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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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去給你取來!”鞠義本就跟箕稠不對付,現在能讓箕稠主動交出兵權,也是因為張遼送來的那件女衣罷了,在這大男子主義強盛的年代,說實話,還真的沒有幾人能受得住這種侮辱,當然了,那一忍再忍的司馬老頭就另當別論了,人家好歹忍出了個太上皇出來不是。


    “好,那本將就在此處親眼看著鞠軍侯你是如何大破官軍的!”箕稠毫不猶豫地取出兵符遞給鞠義後,朝四周甲士高聲道:“眾將士聽令!”


    “末將在!”


    田楷、嚴綱無奈,隻能躬身聽令。


    “在!”


    四周的甲士紛紛高聲迴應。


    “此戰事關我馬城男兒之顏麵,本將任命鞠義為此戰之主將,他之命便是本將之令,爾等當遵!”箕稠深深地看了眼鞠義後,下令道:“違者,斬!”


    “諾!”


    田楷、嚴綱兩人聞言一震,不敢怠慢,連忙應諾。


    “哈哈!”鮮於銀見鞠義終掌大權,高興地笑道:“有鞠大哥出馬,破張遼小兒,還不是手到擒來?”


    “鞠義,領命!”鞠義可不像鮮於銀一根筋,他已經開始盤算著該如何把這個短暫的權利便成長期的。


    “田楷、嚴綱,你二人率部與我出城,咱們去會一會那張遼!”鞠義意氣風發,接了令以後便是先後點了田楷兩人,“至於鮮於銀,你率部下鎮守馬城。”


    “鞠大哥,這城池有什麽好守的,不如讓田楷、嚴綱他們其中一人留下,我跟你出城打仗!”


    鮮於銀一聽要留下守城後,頓時不幹了,連忙請命道。


    田楷、嚴綱二人聞言後,皆是臉上一喜,但也不敢出聲,隻期望鞠義能換下他們其中的一人。


    “別給本將挑肥揀瘦的,叫你留下守城,你就留下,難道你想違抗軍令不成?”


    在場之中,唯有鮮於銀這個憨大個跟自己交情不錯,鞠義可不想到時候連城池都迴不了。


    “諾!”


    鮮於銀拉鬆著臉,無奈地接了命令。


    “走,二位軍侯隨我一道出城去會一會那張遼!”


    鞠義揚長而去後,帶走了城中一千五百名甲士,箕稠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他帶人離開。


    “將軍,你就真的放心把兵權交給鞠義?”


    待鮮於銀離開後,親兵統領這才走到箕稠身旁,輕聲勸道:“他可是狼子野心之輩,小心養了條狼,反噬主啊!”


    “無妨,他鞠義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趁著他現在還有點作用,本將就索性用上一用,待破了張遼之後,便是他鞠義的喪命之時!”


    鞠義為何敢這般明目張膽地挑釁箕稠的權威,無非就是仗著麾下的五百狼兵罷了,而且鞠義也不傻,他不會獨自出城,如今遇到這個契機,箕稠也就讓他去蹦躂一下,等收拾了張遼以後,想必鞠義麾下的部眾也所剩不多,到那時才是他箕稠發威的時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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