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漿炭火深勾怨靈,吞噬萬物泯滅之心,渺茫大地滄海轉移,挪動乾坤噬血見影!


    空氣凝結成冰又化結成炭,崩然碎渣又飛揚成煙,隨著這充滿危險而又沉悶的聲音,芍藥的腳步頓在了原地,小臉已然蒼白如紙!


    芍藥如同訓練有素般突然轉身,“撲通”一聲跪倒在來人的腳下,有些害怕地盯著那人黑色的衣角,顫抖地喚了一句:“爹!”


    隻見那來人將黑色蛇紋木杖毫無猶豫地重重一擊打在了芍藥的脊梁之上,袖口的“囊天”二字隨之飄顯了出來,口中有些慍怒地命令道:“逆子,還不跟我迴去?在這兒等死嗎?”


    “是。芍藥這就跟您走。”挨了一杖的芍藥顯然已不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刑罰,她咬了咬牙低著頭便起身欲跟這大巫師離去。


    “慢著,你這是打算一直逼著芍藥做她不願意的事情嗎?”顯然,木蘭對這位大巫師很不以為然,眼中已然有些不屑和怨氣。


    隻見那大巫師向前佝僂著背挪動了一步,陰沉的話語似從地獄深處傳來:“本來念在你於小兒有恩,想放你一把,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如此便休怪我無情無義了!”


    話音未落,那大巫師便已將手中的黑色蛇紋手杖點向了木蘭!


    那血紅色的杖珠似遇到了生人的氣息顯得興奮而躁動不已,珠子裏麵的怨靈如同魔鬼一般猙獰地想要衝出血珠去撕咬木蘭!


    “爹!不要!”芍藥一臉驚恐地拉住了大巫師的黑色衣袍,幾近哀求地望著她眼前這個似魔又似鬼的至親之人!


    然而,芍藥明白,任何人都不可以忤逆他,同樣的,沒有人能攔住他想要做的事,就算自己是他的親生女兒,也不例外。


    隻聽得一聲火焰衝天的聲音,那黑色的血珠之中噴湧而出一道岩漿般的火紅火焰,如同張牙舞爪的惡龍一般纏繞在了木蘭四周!


    木蘭本想躲過這道火焰,卻在一瞬間似乎被定住了魂魄,不能移動半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烈烈火焰朝著自己噴湧而來!


    狂躍跳動的火苗夾雜著濃濃的黑煙很快便吞噬了木蘭的身影,起初還能聽到木蘭三五聲的劇烈咳嗽,後竟隻見得那衝天的滾燙岩漿火焰和四處彌漫的黑煙!


    “撲通!”芍藥再次地跪在了大巫師跟前,哭訴著求情道:“爹!求你放過木蘭姐姐!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求求您了!”


    說完,芍藥已是淚水漣漣,在地上猛磕了好幾個響頭,再次抬頭時額間已是血漬和泥土。


    大巫師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不忍,他將蛇杖輕揮了一下,那大火竟如水流一般齊齊歸於了那血珠之中!


    隻見那血珠閃耀了幾下血紅色的光芒,便如飲飽了靈氣一般漸漸黯淡了下去,隻剩下了一圈渾圓透亮的黑色。


    從火焰之中抽離而出的木蘭顯然已深受摧殘,周身雖無一處破損卻臉色如炭一般難看。


    她單手撐地捂住胸口,倔強地想要強撐住身體,卻奈何胸口一陣翻江倒海的絞痛,“噗!”的一聲一口暗紅色的鮮血從丹田噴湧而出!


    那大巫師極為輕蔑地看了木蘭一眼,將蛇紋木杖壓在了木蘭的頭頂之上,迫使木蘭不得不低頭,口中冰冷而又滿含荊棘地說道:“離開這裏,遠離芍藥。否則,你隻有死。芍藥沒有朋友。”


    木蘭感到周身如在禁錮之中,她想要起身反駁卻連話都不能說出一口,隻能在心裏將這可惡的老頭罵上了千百次。


    “這南疆之營內沒有你想找的人,若再不識趣,下次便沒這麽簡單饒過你了。”


    許是聽到了什麽聲音,那大巫師扔下了一句話便不由分說地拉起了芍藥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在此地。


    他,怎麽知道我在尋找什麽人?


    隨著二人的離去,木蘭感覺到周身的禁錮被解封,卻幾乎是在同時,聽到了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慌亂之中,木蘭強忍著胸口的劇痛,匆忙地躲進了旁邊的一棵大樹後麵,屏住了唿吸,不敢出聲。


    隻聽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赤芯兒的一記長鞭“啪!”的一聲抽在了一位手下的身上,憤怒而狠辣的聲音就在幾米不遠處響起:“一群廢物!找個人都找不到!我要你們有何用!”


    而那被抽到的手下疼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卻也隻得唯唯諾諾地說著:“屬下該死!”


    木蘭一聽是那赤芯兒的聲音,加上胸口一陣劇痛,不由得發出了一句輕哼!


    “誰?”


    那赤芯兒自是聽到了這聲音,一蹙眉便疾馳如閃電般朝著木蘭的藏身之地揮鞭而來!


    眼看那紅色的長鞭就要觸及到那顆大叔,卻忽然從暗處閃過一個人影,徒手便穩穩當當地抓住了那疾風而至的長鞭,一個側身便擋在了那顆大樹跟前!


    那赤芯兒眼間長鞭被一個來曆不明之人給控製住,來迴扯動卻無絲毫反擊之力,便隻有惱羞成怒地破口大罵道:“賊子!暗中偷襲他人,意欲何為?”


    隻聽得一聲極為勾魂的輕笑聲,那人便如喝醉了酒一般的聲音好聽地響起:“我本閑來無事在這樹上賞清風邀明月,豈料,美人兒竟要將此樹折斷,你說,我該不該前來阻攔呢?”


    說完,那喝醉了酒的身子便將手中長鞭一拉,那狠辣的赤芯兒竟然毫無反擊之力地連人帶鞭被那男子抱了個滿懷!


    那赤芯兒自幼隻有她調戲男寵的份,豈有幾時平白無故地受過這份屈辱!


    隻聽得赤芯兒一聲高嗬:“速將我放下!否則我殺了你!”


    說完,赤芯兒便從長靴之中拔出了一把鋒利閃光的短刀,赫然地就架在了那男子的脖頸之處!


    隻見那男子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雙手若無其事地齊齊鬆開,那赤芯兒始料未及,竟然直直地跌落在了泥地之上,發出了“哎呦!”的一聲痛苦喊聲。


    那男子頗為輕鬆地拍了拍雙手,一副索然無味的表情看了看赤芯兒,慢悠悠地道到:“你這小妞,樣貌倒是還行,就是性子狠辣了點,這樣怕是不大招男人喜歡吧?”


    在樹後的木蘭聽見那男子如此評價赤芯兒,不由得一陣好笑,死命捂著嘴才憋住了笑意,卻由於牽動了傷口而發出了一聲極為輕微的似笑非笑的悶哼之聲。


    那赤芯兒幾時受過這般侮辱!憤怒之下便將手中的短刀朝那男子飛擲而出,直直地刺向那男子的眉心之處!


    那男子依舊微笑著,一雙桃花眼似看穿了一切,滿麵春風之色,竟毫無要退避這短刀之意!


    眼看那短刀幾近接近眉心,忽然就如同凝滯了一般停在了半空之中,那男子的手卻恰好握在了那赤芯兒的短刀之上!


    赤芯兒自認自己使喚短刀從未失誤過,連軍中驍勇大將都不是她的對手,今日卻栽在這個來曆不明的小白臉手裏,雖心有不甘,但卻驚詫於這男子的手速之快!


    此人到底是誰!竟能在南疆軍營之中來去自如而不被察覺?


    隻見那男子突然彎下了腰,用短刀調戲般挑起了赤芯兒的下巴,一臉宿醉未醒的樣子,如同一個流氓一般說道:“美人兒還不快走?是要留下來與本公子共度春宵嗎?”


    那赤芯兒豈是糊塗之人?


    自知眼前這人功法深不可測,雖是吃了點虧,但也不至於冥頑不靈。她便起身紛紛地看向了那樹後的影子,忍氣吞聲淩厲地一聲令下:“撤!”


    那些士兵見平日裏不可一世的郡主遭到如此的戲弄,早就已經惶恐不安不已,聽得這赤芯兒一聲令下之時,便都如喪家之犬一般倉皇而逃!


    那赤芯兒自是不敢多留,揮鞭便飛身向那帥營而去!


    隻聽得身後那男子一聲如宿醉剛醒一般的高唿之聲:“美人兒!你的刀,還你咯!”


    話音剛落,赤芯兒便聽到自己的一個手下應聲而倒,喉嚨口精準無誤地插著自己的那把靴中短刀,竟連那雙眼都未來得及褪去驚恐之色!


    赤芯兒眉間一皺,自是來不及替那手下收屍,一咬牙便飛身消失在了遠處!


    木蘭躲在樹後,自是將這一幕幕聽在耳旁,心中對這男子頗有感激之意卻也畏懼不已。


    若自己沒有估算錯,這男子的出手速度怕是世間無幾人能敵得過吧……


    木蘭聽見恩人的腳步聲由樹後轉至跟前,低頭便看見了竟是甚為風流的桃色衣裳一角,心裏不由得愣了一下,若不是親耳聽見,竟以為恩人是個女子!


    木蘭心中一陣驚訝,但立馬知恩圖報地一個欠身,便忍著胸口的劇痛彎了下去:“多謝恩人相救!他日必當報答!”


    隻聽得那人如癡一般笑道:“報答?何時報?”語氣之中竟滿是不懷好意的輕薄。


    木蘭心中一緊,未料到恩人出此言,便皺眉躊躇不已,張開了的嘴唇又合上,欲言又止。


    那男子竟語氣之中滿是風流地幽幽道出一句:“此時報可好?不如……以身相許吧?”


    那木蘭聽之驚詫不已,頓覺羞恥難當,正要勃然大怒而罵之時,抬眼之間,卻望見了一雙充滿戲謔之意風流滿滿的桃花之眼!


    竟然是個風流倜儻的絕色桃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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