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風恆如遭雷擊般怔住,那一堆爛肉就是詢兒,這個答案讓他接受不了,站在一旁的風夫人聽到衡祥的話,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啊!我可憐的詢兒啊,哪個挨千刀的竟將你害成這樣!嗚嗚……!”


    站在石獅旁勉強將胃裏的惡心之感壓下的風語菲,聽到衡祥的話也是一愣,那團爛肉竟是風宇詢,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知道他受了傷,沒想到竟是這般的慘,雖然二人平日裏有些拌嘴,但是畢竟是親兄妹,血濃於水,見他如今這般光景,風語菲心裏也一陣酸楚。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上車看看詢兒如今怎麽樣了!”風恆朝跪在地上的衡祥踹了一腳,心裏更加的焦躁起來。


    衡祥爬起來就跳上車,屏住唿吸入得車內,見裏麵風宇詢的麵色土灰,心下便涼了一大截,他捂著鼻子側身,伸手朝風宇詢的鼻尖探去,竟還有一絲氣息,心裏一陣歡喜,深吸了口氣,忙皺眉捂著鼻子跳出車廂。


    “相爺,將軍還有氣……”。衡祥欣喜的答道。


    “還不去請大夫來!”


    “哦”衡祥應聲忙跑開,風恆看了眼車廂,長長的歎了口氣,都這樣了,還能救得活嗎?


    不多時衡祥拉著個中年大夫跑了過來,那大夫被他拉著近乎跑了幾條街,此時正氣喘籲籲的站在風恆麵前。


    “還不上去查看情況!”還未等人站定,風恆就厲聲嗬斥道。


    大夫微愣,衡祥一把將那大夫拖上車去,剛一入內,一股惡臭撲麵而來,待看清眼前的境況時,大夫眉頭一皺,這……人都這般模樣了還救什麽。


    大夫捂著鼻子,蹲下身一手捏住床單的一角,看到他身上早已腐爛的皮肉,忙將頭轉到一旁。


    風恆焦急的等在車外,見二人下的車來,忙上前問道:“怎麽樣?”


    大夫歎了口氣搖搖頭講道:“老夫行醫這麽多年還未曾見到過像令公子這般重的傷竟然還活著的。”


    “那他到底還有沒有的救!”風恆不要聽這些廢話,他急切的想要知道風宇詢到底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這麽重的傷令公子能夠撐到現在可見他的求生意誌很強,倒是有救,隻不過其過程堪比刮肉剔骨,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得過去。”大夫有些擔憂的講著。


    衡祥忙上前講道:“能,將軍一定能撐得過去,隻要在他耳邊提一下鄒波兒的名字,他定會咬牙撐過去的。”說著又將棲霞鎮醫館的一幕說道了一遍。


    風恆皺著眉頭看了眼車廂,講道:“那還等什麽,有什麽方法盡管用,隻要能救活詢兒,本想絕對虧待不了你們。”


    隨即眾人在大夫的吩咐下將風宇詢從馬車裏拖出來,拿幹淨的被單裹上,像抱木乃伊般弄到了府裏。


    屋內一聲蓋過一聲的慘叫,聽得人毛骨悚然,風夫人站在門外不住的抹眼淚,裏麵時不時的傳出喊叫“鄒波兒”名字的聲音,每次聽到這個名字,風語菲的眉頭都會微微的皺起。


    為何聽到她的名字,風宇詢頓時就有了求生的鬥誌,難道他喜歡上了鄒波兒,竟然有這般深的感情。


    大夫將風宇詢身上的腐肉一片一片的用匕首劃下來,碰到他裏麵嬌嫩的肌肉時就會傳來一陣哀嚎。


    看得一旁的風恆不斷的歎息,刑場之上那淩遲處死的犯人也不過如此,聽到風宇詢一聲蓋過一聲的哀嚎,風恆心裏就是一陣鑽心的痛,好似那刀一下一下的劃在他的肌膚之上。


    看著婢女手捧著那一盆一盆渾濁的血水從眼前走過,風恆雙拳握緊,恨不能此刻就將那害他之人千刀萬剮,詢兒,爹定不會放過那害你之人。


    傍晚時分,大夫將風宇詢的傷處理好,此時他早已昏睡了過去,看了眼臉色早已陰沉的似要滴下水來的風相,大夫講道:“相爺,公子的傷是燒燙之傷,必須采用暴露療法,但是以目前公子的狀況來看這還是一個難題。”


    “他既不能躺著,也不能趴著。”說著朝床上的風宇詢望去。


    “那依你之見要該怎麽辦?”


    “看來隻能將床板拆下,然後在令公子的腰腹之上綁上繩索,吊與半空,待其他地方的傷好轉之後,再處理腰腹上被綁的地方。”大夫將自己的想法說出,拿眼瞥了下風恆的反應,見沒有什麽異常,便繼續講道:“目前也隻能這般。”


    “好,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吧。”說著風恆雙手垂在身側,無力的看了眼床上的風宇詢,轉身走了出來。


    等在外麵的風夫人見他出來,忙上前問道:“詢兒怎麽樣了?”


    “沒事了……”。聽到他的迴答,風夫人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去看看他。”說著轉身就要進屋,風恆一把將她拉了出來。


    風夫人麵上微愣,“不是說詢兒沒事了嗎?我連看他一眼都不可以嗎?”說著眼淚竟在眼裏打轉。


    風恆歎了口氣,他是怕她見到風宇詢此刻的樣子承受不住,遂講道:“詢兒睡下了,就別再打擾他了,去準備點吃食,等他醒來好好補補身子。”


    風夫人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剛要出聲,便聽到風恆道:“菲兒,扶你母親去休息。”說罷轉身朝院門走去。


    “老爺……”風夫人有些擔憂的喊了聲,他像是沒有聽到般大步邁出門去。


    牢房之內,昏暗的燈光跳耀著,關玉雙手抱頭躺在一堆雜草之上,雙眼盯著灰黃的牢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聽到鎖鏈的響動,他一骨碌坐起身,見風恆滿臉怒色的走了進來,關玉站起身,悠悠的問道:“風相怎麽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呢,不知道所為何事?”


    風恆怒瞪了關玉一眼,冷哼一聲,道:“少在這兒和本相裝蒜,詢兒的傷是不是拜你所賜?!”


    關玉眉頭一皺,問道:“風宇詢迴京了?”


    “哼,你是不是很想看到他死在外麵!”風恆上前一步抓住關玉的衣領,“可惜詢兒好好的,今日他所受的苦,我要你們百倍千倍的還迴來。”


    關玉一把揮開他抓在領間的手,朝旁邊走了兩步,道:“我以前敬相爺是個光明磊落之人,今日不與您老動手,我關玉坐的正行得直,從不推卸責任,風宇詢的傷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聽到他的話,風恆怒火中燒,厲聲朝門外喊道:“來人,將關玉給我拿下,老夫今天非要出了這口惡氣不可!”


    聽到風恆的叫喊,獄卒嘩嘩進來四五個人,“將他鎖拷起來!”


    四五個獄卒便拿著鐵鏈上前,關玉怎會乖乖就範,一掌將上前的一人拍飛了出去,哐當一聲撞在圓木柱上,暈了過去。


    風恆一看,厲聲喊道:“好你個關玉,竟然敢反抗,快,給老夫將他拿下!”


    獄卒看著關玉,個個顫抖著後退幾步,丟下鐵鏈跑出了牢房,風相見他們逃離牢房,頓時大怒,“你們……你們竟然連老夫的話也不聽了!”


    關玉冷哼一聲,“風相,您隻是個文官,您的權利還沒有大到無孔不入的地步,我勸您還是趕緊迴去吧,莫說我不是犯人即便我真犯了什麽罪,也輪不到您來用刑!”


    “好好,今天老夫動不了你,你給我等著!”風恆氣的渾身顫抖,甩袖大步離開了牢房。


    “皇上,你不知道那關玉將詢兒害的有多慘。”禦書房內,風恆跪在地上,邊哭邊比劃著,“詢兒身上一塊好的皮肉都沒有,全都潰爛化膿了。”


    嘉順帝歎了口氣,這老家夥都跪在地上快講了半個時辰了,怎麽就不知道累呢。“愛卿呐,你先起來再說吧。”


    “皇上,你一定要給微臣一個公道啊,剛才老臣在牢房裏還被那小子欺負,他還敢出言不遜,皇上,不可再姑息養奸了……”。風恆邊說邊站起來。


    “朕心裏有數,你先迴去吧,朕肯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風恆迴到家中,風宇詢已經醒來,看著他被懸吊在床上的身體,風恆心裏酸痛難忍,眉頭微皺,上前探了下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燒起來。


    風宇詢望著父親關切的目光,淚流了下來,哽咽的喊了聲:“爹……。”


    風恆坐在床邊,輕聲講道:“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吧。”


    “爹,您一定要讓皇上出兵,攻下魔宮,滅了棲霞山莊,不出這口惡氣,我心如刀攪。”風宇詢恨聲講道。


    “放心,爹會給你出氣的!害你的人一個也跑不了。”說著風恆眼裏滿是陰狠之色。


    翌日,朝堂之上,嘉順帝看著下麵的滿朝文武,怒道:“湘山,民匪、魔宮難道竟沒有一個人能想出應對之策嗎?”


    眾人麵麵相覷,末了歎口氣,風恆走出列道:“皇上,老臣雖為文官,甘願領兵前往,去剿滅那叛逆之賊,以寬皇上之心。”


    眾人看了眼站在殿中的風相,沒有言語,似乎能體諒他的報仇心切,嘉順帝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朕知道風宇詢此次攻魔宮身受重傷,但愛卿也要量力而行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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