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祥雖不明白風宇詢要做什麽,但還是聽從命令的去取迴了紙筆,放置在一旁的桌案上,加了點水,慢慢的將墨研開,迴頭看向風宇詢,問道:“將軍,是你寫還是末將來寫?”


    風宇詢怒瞪了他一眼,厲聲講道:“你覺得本將軍還能寫字是嗎?”


    衡祥看了眼風宇詢僵直的身體,又看了眼他垂在兩側的雙手,訕笑了下:“嗬嗬,末將來寫。”說著將宣紙鋪開,一手擼起袖子,問道:“將軍,寫什麽?”


    風宇詢望著屋頂,在心裏組織著語言,道:“臣感念君恩,心係江山安定,欲除叛逆之賊,奈何屢次被宵小之人破會陛下的統一大業,今關玉與魔宮妖人勾結,意圖謀反,意以感念陛下之知遇之恩規勸,奈何臣屢勸不得,故此上表,望陛下明察。”


    衡祥照著風宇詢所說的一一記錄,完了迴頭看向風宇詢,他這麽做不是將關玉逼入了絕境嗎?先將其釋放,在他完全沒有防備的狀態下,迴到京中,還不被馬上下獄!


    風宇詢轉頭看了眼衡祥投過來的目光,“這麽?覺得我很卑鄙嗎?”


    “末將不敢”衡祥忙朝風宇詢抱拳低下頭去,“隻是末將不明白,將軍為何不直接將關將……關玉押解進京,反而令其自行迴京,萬一他逃跑了這麽辦?”


    “哼”風宇詢冷哼一聲,“逃跑,我還巴不得他逃跑呢,一旦他逃了就坐實了罪名,省的我再多費口舌!”


    衡祥抿了下雙唇,想要再說什麽,但終沒有問出口,道了聲:“末將這就去驛站發信箋。”


    “嗯,找人收拾東西,後日迴京!”


    “這……”衡祥再次看向風宇詢,小聲問道:“棲霞山莊不管了嗎?”


    “怎會不管,好戲可還在後頭呢!”說著風宇詢眼中盡是狠厲之色,鄒波兒,今日我風宇詢撿迴一條命,他日我定會千倍萬倍的討迴來!


    驛館之內,關玉看著官兵將自己被縛在背後的雙手解開,問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麽,我一迴來就莫名其妙的被抓,現在又一句話不說又將我放了,風宇詢到底在搞什麽鬼?!”


    士兵邊給他解繩索邊講著:“對不住關將軍,屬下也隻是聽命行事,一切您還是問衡將軍吧!”


    關玉看向站在門邊的衡祥,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問道:“風宇詢在哪,我要見他!”


    衡祥踱步進到內裏,坐到對門的桌邊,端起桌上的杯子輕押一口道:“風將軍現在不便與將軍見麵,不過他吩咐末將讓關將軍帶兵迴京!”


    “迴京?!”關玉聽到一臉的詫異,為何風宇詢會要突然迴京,完不成任務難道他不怕嘉順帝怪罪嗎?


    看到關玉疑惑的樣子,衡祥站起身講道:“風將軍受了重傷,要迴京醫治,路上怕有耽擱,故此要關將軍帶兵先行迴京,以聽皇上的後續安排。”


    聽到衡祥這樣講,關玉將心底的疑慮按下,隨即命人收拾行裝,點兵迴京。湘山,魔宮,鄒波兒幾人立於大殿之上,這裏雖談不上金碧輝煌,但勝在宏偉壯觀,空曠的大殿,兩邊各擺放著七八張座椅,離座椅十步之遙的距離,十幾個身穿黑衣之人負手而立,表情肅穆,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前方。


    一身黑袍的胥寸憂雙臂壓在兩邊的扶手上,漠然的望著站在大殿中的幾人。見地上有幾個身影移過來,鄒波兒迴頭,見彥寧、鄒淩風以及在密林處看到的三個身穿黑色鬥篷之人緩步走進殿來。


    四人進的殿來,在離鄒波兒不遠的距離單膝跪地,“宮主萬安!”


    胥寸憂看了眼下麵的五人,麵色緩和了些,“起來吧。”


    “謝宮主!”五人站起身,鄒淩風和彥寧分立與靠近胥寸憂的座椅兩旁,原先在密林遇到的三人卻坐在了右手邊的位置上。


    看到這些,鄒波兒眉頭微皺,這……到底是個怎麽情況,難道這就是魔宮的規矩嗎?還未等鄒波兒想明白,門口又進來幾人。


    隻見段淮山大步走了進來,身後緊跟著的是段靈韻和花吟,三人也是照鄒淩風等人的動作對胥寸憂行禮,這下鄒波兒心底的疑惑更大了。


    若說鄒淩風、彥寧等人對胥寸憂行禮,這是魔宮的規矩尚說的過去,但是連段淮山也是如此,鄒波兒便看不明白了,想到棲霞山莊的密道與魔宮相通,鄒波兒忽覺眼前的迷霧散了開來,一切看似明朗起來,段淮山也是魔宮之人。


    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段淮山,鄒波兒轉頭看向褚洛瑄,見他也靜靜的看著大殿中跪著的三人,鄒波兒笑著問道:“這難道是幽羅宮的規矩嗎?是不是我們也要像這樣給宮主行禮呢。”說著望向穩坐於大殿之上的胥寸憂。


    胥寸憂一笑,對於鄒波兒的小聰明他看的很清楚,她這樣問無非是想要知道段淮山與幽羅宮的關係,現在人都已經上了山了,也不再是什麽秘密,便講道:“姑娘不是我幽羅宮的人,自然不必行此禮。”


    鄒波兒一笑,望向段淮山等人,“這麽說段莊主也是幽羅宮的人嘍。”


    胥寸憂一笑,很是理所當然的答道:“不然呢?”


    鄒波兒雙眼微眯,一股被戲耍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由怒道:“這麽說棲霞山莊的密道也是你們做了手腳,想要將叔叔困死在裏麵是嗎?”


    “姑娘若非要這樣想那便是吧,湘王爺不是好好的嗎?若是非要置他於死地的話,你覺得他還會好好的站在這幽羅宮的大殿上嗎?”


    聽到胥寸憂的反駁,鄒波兒竟不知道該接什麽話了,若自己說是自己堅持迴去才救得了叔叔的話,胥寸憂接下來肯定會說原來湘王爺的命是靠一個小丫頭片子救迴來的,簡直就是侮辱了叔叔的人格。


    鄒波兒隻能瞪著眼睛恨恨的看向他,胥寸憂則是笑的一臉無害,果真是個聰明的丫頭,竟不上自己的當,不然也可以在眾人麵前奚落褚洛瑄一番。


    鄒波兒現在對於棲霞山莊,對於鄒淩風,對於段淮山,甚至對於胥寸憂都充滿了好奇,感覺事情好似一團亂麻,你越想理順它越是纏繞不清,他們個個身上都帶著個謎。


    “嗬”鄒波兒幹笑了聲,“真沒想到段莊主竟然是幽羅宮的人,隻是不知道堂堂棲霞山莊,怎麽會和幽羅宮扯上關係的呢?”


    “段莊主的先祖曾是本宮先祖的下屬,不知道這個答案波兒姑娘滿不滿意。”說著胥寸憂悠悠的目光看向鄒波兒,鄒波兒一愣,這個表情是想讓大家知道呢,還是不想讓大家知道呢。


    “鄒波兒一笑,若是事實,和我滿不滿意有什麽關係。”說著鄒波兒再次看向一旁的褚洛瑄,見他進的殿來就不曾說過一句話,此刻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我之所以上的幽羅宮來,就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就是九年前,三位為何會出現在鄒家!”說著鄒波兒轉身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三人。


    不待那三人迴話,鄒淩風便厲聲喝道:“波兒,不得對三位長老無禮!”說著轉身對三人彎腰行了一禮,歉意的講道:“三位長老莫怪,舍妹不懂事。”


    鄒波兒看了眼鄒淩風,問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年在密室裏到底發生了何事嗎?今天當事人都在,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的好!”說著鄒波兒看了眼褚洛瑄。


    褚洛瑄接收到鄒波兒的目光,上前走了兩步,站到鄒波兒身旁,看向那三人,“那天我和鄒兄進入密室,本想取出《青羽誌》,但是鄒兄剛一碰到匣子的鎖具,裏麵就飛出數支毒針,鄒兄不幸中了毒針,我正欲運功助其逼毒,三位就跳了出來。”


    接下來的話褚洛瑄沒有明說,很顯然,不說大家心裏也有數,肯定是纏鬥了起來,鄒道不幸毒發身亡。


    鄒波兒望向三人,問道:“叔叔說的情況可屬實?”


    三人對看幾眼,沉聲說道:“屬實。”


    鄒波兒看向鄒淩風,冷笑一聲講道:“爹爹雖不是他們所殺,但他們也間接催動了毒性的迸發,如若不然叔叔或許還能救下爹爹……!”


    “波兒!你說夠了沒有!”鄒淩風厲聲喝止道,“不要為了給褚洛瑄擺脫嫌疑,你就在這兒亂咬人!”


    “鄒淩風!對於真正的殺父仇人你卑躬屈膝,反而百般懷疑救了自己親妹妹之人,你的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擠了,竟這般的是非不分。”鄒波兒也毫不示弱的對他大喊一聲。


    殿內的眾人聽到鄒波兒的話忍不住想要笑起來,但想到這個嚴肅的話題,此刻若是笑出聲的話,不遭人恨才怪。


    聽到鄒波兒的怒罵,鄒淩風氣的頭腦發顫,厲聲講道:“對於仇人的認知程度沒有任何人比的過我,當年是我親眼看到十幾個身穿黑色錦衣,帶著金色蠶絲麵紗之人,進入院子二話不說,見人就殺。”


    “這九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這世上除了湘王爺的十三金蠶衛執行命令時帶金色蠶絲麵紗,再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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