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波兒瞪大了雙眼,看著段靈韻越來越近的劍尖,下一秒就要將自己的脖子刺穿,鄒波兒完全忘記了該怎樣躲閃,失了魂般等著死亡的降臨。


    一道白影閃過,段靈韻感覺握劍的手一麻,嘡啷一聲長劍落地。鄒波兒聽到響聲這才迴過神來,轉頭看了眼身後抱著自己的褚洛瑄,撲通、撲通這才感覺到停止跳動的心又有了生機。


    褚洛瑄鬆開緊抱著鄒波兒的雙手,轉身將鄒波兒護在身後,冷眼看著對麵的段靈韻,語氣淩烈的說道:“少莊主,火氣未免太大了吧!”


    段靈韻此刻掌心發麻,沿著手臂外緣一直到達肩膀,整條手臂幾乎使不上半點力氣,手掌微張,連握拳的力氣也沒有,低頭看向那落地的長劍,早已斷裂開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褚洛瑄,此人的功夫到底強到什麽地步,自己竟連他怎麽出手的都不曾看到就被褚洛瑄一招製住。


    段靈韻將麻木的右手負到背後,眼光越過褚洛瑄望向他身後的鄒波兒,“火氣大?褚公子怎麽不問問鄒姑娘,段某為什麽要這樣!”


    褚洛瑄冷笑一聲,“嗬,波兒做什麽自有她自己的緣由,她不會平白無故的做些害人的勾當。“


    聽到褚洛瑄的話,鄒波兒轉頭看向身旁的人,沒想到他竟這般的相信自己,不禁笑了起來,“還是叔叔了解我。”隨即走到褚洛瑄身前直麵段靈韻,“什麽緣由怕是從我嘴裏說出來少莊主還會認為我在顛倒是非,這兒有現成的兩個證人,有什麽話少莊主大可以問他們,不過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有什麽話趕緊問吧,不然尊夫人怕是要撐不住了。”說著望向蹲坐在門口的花吟,此刻她臉上的紅暈早已散去,換之的是一臉的蒼白,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滑落到頸間,頭靠著門框,雙目緊閉,微微的起伏胸口顯示著她還尚存一絲氣息。


    段靈韻狠厲的看了眼鄒波兒,轉身走到門邊抱起地上的花吟就要往外走,還未踏出房門便聽到鄒波兒的聲音從身後悠悠的傳來,“少莊主可想要想清楚嘍,你這樣抱著她迴去,不等她迴到山莊可就一命嗚唿了,而且以她目前的樣子,你覺得出去合適嗎?”


    聽到鄒波兒的話,段靈韻的身子停頓了下,看了眼懷中的花吟,發絲淩亂,頭上滿是茶漬,胸前的衣服被她扯得淩亂不堪,茶漬早已掩蓋了綢衣原本的顏色。段靈韻恨不能一劍結束了鄒波兒性命,奈何自己不是褚洛瑄的對手,隻能忍耐。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冷聲問道:“你還想要如何?”


    “我嗎?嗬嗬,原來在少莊主的心裏真正愛的人是花吟。無所謂呀,我隻是替葉蓁蓁感到不值,還好她想開了。”


    段靈韻不知道她說這話什麽意思,好端端的提葉蓁蓁做什麽?她將花吟害的還不夠慘嗎?還想要做什麽?段靈韻抱著花吟轉過身來,“你什麽意思?”


    鄒波兒一笑,“少莊主幹嘛要生氣,我隻是好意提醒,要怎麽做還是看你,少夫人畢竟是棲霞山莊的人,要是這樣被您帶出這千宵閣,知道的人是少夫人遭人陷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少夫人逛窯子反而被人怎麽著了呢。你這樣大搖大擺的出去,少夫人以後還怎麽在人前露臉呢。”


    段靈韻想了下,似乎覺得鄒波兒的話也有些道理,萬一自己就這樣將她帶出,肯定會被不少人看到,到時候好事之人不知道該怎麽編排今日之事呢。“那你說該怎麽辦?”他見鄒波兒並無惡意,口氣也不再那麽強硬了。


    “當然是先解了少夫人的毒再說了,這裏是什麽地方,少莊主想要個房間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鄒波兒說著狡黠一笑,看向有些猶豫的段靈韻,接著說道:“我話至此,少莊主看著辦吧。”


    段靈韻無奈,隻好抱著花吟又折迴了房間,不能出這間房,外麵也有不少人,他走進內間將花吟輕輕的放在床上,看了眼廳內的四人,鄒波兒會意,挽著褚洛瑄便朝外走。


    絡腮胡子見鄒波兒離開,趕忙也扶著方巾男子跟了出來。剛一踏出房門身後砰一聲,段靈韻將門關上。門外的四人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


    段靈韻在房內深吸一口氣緩緩的來到床邊,昏迷中的花吟身子不停的顫抖,雙手不停的在胸前胡亂的摸著,此時她的麵色再次變的潮紅,口中微弱的的呻吟之聲使得段靈韻心中一癢,他緩緩的將外衣脫落,坐到床邊,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花吟感覺到額頭一陣沁涼,猛的一下雙手抓住段靈韻的手,眼睛緩緩的睜開,唿吸變得更加的急促,忽的坐起身將段靈韻抱住,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滾滾熱浪,段靈韻欺身將她壓在身下,吻住她顫抖不已的雙唇,伸手將帳簾放下。


    “解藥呢!”門外絡腮胡子見鄒波兒挽著褚洛瑄一直朝前走,絲毫沒有要給解藥的意思,不免著急起來,她不會真的不打算給了吧。


    鄒波兒轉頭莞爾一笑,“什麽解藥,他根本就沒有中毒,隻不過是背後中了幾根梅花針而已,拔出來自然就沒事了。”


    “你竟然敢戲耍老子!”絡腮胡子惱羞成怒,知道方巾男子沒有中毒便再沒了顧慮,伸掌就朝鄒波兒攻了過來,狹長的過道內,本有些客人駐足觀看,見事情不妙慌忙躲到一旁,給那絡腮胡子讓開道路。


    絡腮胡子奔跑的速度極快,轉眼就到了鄒波兒身旁,褚洛瑄見他飛奔過來的身體,不屑的一笑,在他剛抵達鄒波兒身旁伸掌打下來的瞬間,褚洛瑄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絡腮胡子肥胖的身體被踢飛出去,砰一聲撞在了一旁的欄杆上,身後的欄杆應聲碎裂,絡腮胡子的身體越過碎裂的欄杆直接掉了下去。


    樓下一青衫男子正摟著一姑娘將酒灌進她的嘴裏,隻聽得撲通一聲,一龐然大物落到了桌子上,桌子啪一聲碎裂,龐然大物緊接著掉到了地上,二人也驚唿一聲,倒在地上。青衫男子爬起來看著地上蠕動的身軀,嗷嗷喊道,“楊媽媽,楊媽媽這是怎麽迴事?”


    老鴇聽到吵鬧聲趕忙跑出來,見樓梯扶手碎裂,樓下的桌椅碎的碎,倒的倒,下麵亂成一團。一拍大腿喊道:“哎呦喂,這是做什麽呀!”


    方巾男子見絡腮胡子被踢下樓,忙跑到扶手處朝下張望,焦急的喊道:“老大……!”


    絡腮胡子艱難的爬起來,彎腰捂著小腹,眉頭緊皺。抬頭望向樓上的方巾男子,輕輕的搖了下頭,示意自己沒事,讓他放心。


    方巾男子看著狼狽不堪的絡腮胡子,眼中泛著淚花,咬牙道:“欺人太甚!”隨即轉身朝鄒波兒攻去,他自知不是褚洛瑄的對手,但是對付鄒波兒還是搓搓有餘的。但是他似乎忽略了有褚洛瑄在豈會讓他傷到鄒波兒,褚洛瑄左手抓住他進攻的右手,將他朝身前一拉,方巾男子一怔,深感不妙,褚洛瑄邪魅一笑,右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胸前,原先鄒波兒射進他後背的梅花針被褚洛瑄的一掌悉數震了出來,嘡啷一聲釘進了他身後的牆上。


    方巾男子連連後退數步,“噗”一聲一口鮮血吐出,樓下的絡腮胡子見方巾男子受傷,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大步跑了上來,扶住方巾男子關切的問道:“你怎麽樣?”


    方巾男子看了眼褚洛瑄,胸口一陣翻騰,喉間一癢,“噗”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踉蹌幾下,跪到在地上。


    絡腮胡子大驚,瘋了般朝褚洛瑄撲了上來,雙手不停的在褚洛瑄麵前揮舞,褚洛瑄踏著輕步,身子朝後半仰著後退,隻是躲避並沒有還手。待到拐角處,褚洛瑄突然抬腳踢在絡腮胡子的腰上,“砰”一聲絡腮胡子的身體撞到門板上,房門碎裂,絡腮胡子的身體直飛入房間。


    房內胥寸憂端著茶盞看著被踢飛進來的人,左手輕輕一揮,絡腮胡子的身子便轉了個彎朝另一邊的牆上飛去,“砰”一聲撞到牆上,被反彈到地麵上,絡腮胡子“噗”一聲也吐出一口鮮血,抬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絲毫未動的胥寸憂,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就要朝外走。


    鄒波兒見絡腮胡子被踢進了雅間,忙跑過來查看,看到方巾男子焦灼的目光她卻不想再難為絡腮胡子了,畢竟他們也是受人指使,也並沒有對自己使壞。


    “你難道就這樣離開嗎?”聲音冰冷,就像臘月的冷風從褲腿鑽入,使得絡腮胡子打了個冷戰,轉過身看了眼仍坐在桌前悠閑喝茶的胥寸憂,連他都懷疑剛才那個冰冷的聲音到底是不是他發出的。


    “你想怎樣?”絡腮胡子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打擾了本公子喝茶,該死!”說著胥寸憂身形如鬼魅般瞬間來到絡腮胡子麵前,絡腮胡子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還未看清是怎麽個情況,胸口一痛,整個人再次飛了起來,耳邊的風唿唿而過,砰一聲,絡腮胡子的身體將對麵的一堵牆撞開,人又倒進了另外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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