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薇格手中捧著父母的牌位,在劭逸的陪伴下,像個遊魂般,一步步地往齊家走去。此刻的她,若不是被攙扶著,早就倒下去了。


    當他們走到齊家門前時,劭逸發現顧季和神情憔悴地靠著牆壁坐下。先前他曾打電話去翔和企業找過他,而從翔和企業的員工口中,他知道顧季和在齊偉之自殺的當天去了歐洲,相信他對齊偉之夫婦自殺一事,並不知情。隻是這些日子,他試著對薇格解釋,但她卻始終聽不進去。


    薇格現在最需要的人是他,她願意相信他、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齊薇格也看見了對她緩緩走過來的顧季和,她冷靜的讓人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薇格……”顧季和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終於等到她迴來。他的眼中隻看得見蒼白、憔悴、消瘦的她。


    齊薇眼神空洞地看了一眼顧季和,然後轉過頭向劭逸說:“劭逸,今天謝謝你,一直陪著我,你先迴去休息吧!”


    “好吧!如果有事隨時打電話給我。”劭逸不放心地叮嚀著。


    齊薇格待劭逸離去後,先將爸媽的靈位捧進屋內。之後,默默背對著顧季和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言。


    “薇格,我……”顧季和從來不知道想要說出一句話,是這般的困難。


    齊薇格緩緩地轉過身去麵對他。“我父母已經用他們的性命,償還了欠你顧家的恩情,顧、齊兩家的恩怨,是不是可以到此為止,不要再讓仇恨繼續下去。”


    齊薇格說話的語氣異常的平靜,讓顧季和頓感心驚膽戰,一股不祥的感覺直竄腦海。他直覺到,他將要失去她了——


    “薇格,沒有仇恨,再也沒有仇恨了。”


    是的,他不該讓仇恨淹沒了理智、埋葬了良心,就連感情也讓他一並地塵封起來。一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錯得多離譜,非得再用兩條人命做犧牲,才能讓他看清這一切。


    “謝謝你。”


    顧季和靠近她,想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但她卻往後退了一步,閃過他的手。


    “我父母已經死了,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報複的價值,你能不能放了我,答應跟我離婚。”齊薇格側著身對他說,她實在沒有勇氣麵對他,就怕那不爭氣的淚水,會忍不住地流下來。


    “放了你!離婚!”她怎能如此輕易地說出這句話,難道她說愛他,都是假的嗎?她的肚子中還有他的骨肉,她怎能說這句話呀!


    顧季和抓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將她扳過來麵對他。“不,我不會放了你,更不會同意和你離婚。”


    “難道你對齊家的報複還不夠?是不是要我也用一條腿來還你,你才願意高抬貴手放過我?”齊薇格感到心灰意冷,對他,她已無所求了。


    顧季和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下巴抵住她的頭發。“我愛你,我永遠不會再折磨你了。”今天再見到她,他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愛已深如海。


    齊薇格沒有掙紮,靜靜地讓他擁著。一個心已死的人,對任何事,都不會再去在乎了。“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請你放了我吧!”


    顧季和的心一沉,緩緩地放開擁緊她的手。當他看見她絕然的神情時,才知道她堅毅的決定。


    “薇格,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是錯?是對?現在又有什麽差別?”顧家的悲劇,由她父親一手造成的,齊家的悲劇,也是她父親自己選擇的。“我父親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償還,對他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你無需感到自責和愧疚。”


    “若是這樣,你為什麽非得離開我?”他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絲的希望。


    離開他,她也不舍、不願。但是一見到他,就想起兩家的仇恨,更會想起父母的慘死,叫她如何還能若無其事的,和他共同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她辦不到!


    “過幾天,我會去拿我自己的東西。”留下這句話後,她沉默以對。


    “薇格,我不會答應離婚的,我不會簽字的,你這輩子隻能屬於我,永遠的屬於我!”顧季和激動地大吼,即將失去心愛的人,心痛得讓他流下了淚水。


    無所謂了,這輩子她是不可能再結婚,至於他簽不簽字,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她現在隻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將來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好好地將他撫養成人。未來的一切希望,就都在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手上。


    齊薇格從樓上下來時,看見父母的靈位前,站著一個身材修長、斯文俊拔的年輕男子。


    她走到他的後麵,從背後觀察,實在沒辦法看出他到底是誰?


    “先生,請問你……”


    聞言,顧季禹神情凝重地轉過身來。“大嫂!”


    “季禹!”齊薇格驚叫出。“你什麽時候迴來的?”不管怎麽說,再見到他,她還是感到相當地高興。否則等她一離開台北,怕是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


    “昨天。”她瘦了很多,人也憔悴了不少,這段日子真是苦了她呀!“我是在三天前接到何媽的電話,才知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如果早點知道,我一定不會這麽晚才迴來。”


    “事情都過去了。”淡淡的一句話,一切恩怨,就隨著父母的死亡而煙消雲散。


    “大嫂,我為你父母的死,感到相當的難過。如果不是我大哥、一心隻想為父母報仇,為顧家討迴一個公道,你父母或許也不會走上這一條路,造成另一個遺憾。”


    “這也怪不得他,他所做的,也隻是身為一個人子該做的,他並沒有錯。”從父親親口告訴她齊、顧兩家的仇恨時,她明白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的父親。也早已有心理準備,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的來臨,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這麽地無法挽迴。


    “這麽說你並不恨他、並不怪他?”顧季禹直盯著齊薇格看,並不想錯過她任何一個神情。


    隻是他失望了,她的臉上異常的平靜。除了心死的人以外,是不可能會如此的平靜,激不起任何的波濤。


    “不,我從來沒恨過他,也不怪他。”她幽幽地說,眼神中是如此的清澈。


    “如果你真的不恨他,又為什麽非要和他離婚?”


    “季禹,經過了這麽多的事,你還認為我們能若無其事般,繼續生活在一起嗎?”


    “為什麽不能,就因為你們兩人經過了這麽多的恩恩怨怨,才更該珍惜著這一段感情。更何況,這還是你父親最後的心願,難道你要讓你父親走的冤枉嗎?”顧季禹努力地勸說著。


    “我不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季禹從口袋中,拿出在顧季和書房裏無意間看到的信,一閱,才知道是齊偉之在自殺前,用快遞寄給大哥的信件。詢問之下,才知當時大哥居然連看都沒看,就將信鎖人抽屜裏,跑去了歐洲,等迴來時才看了這封信。隻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什麽也挽迴不了了。


    “這是你父親在自殺前,寄給我大哥的信,你看看吧!”他將信交給了她。


    齊薇格接過信之後,一雙手不停地顫抖著,抽出信紙,一句一句地看下去。眼淚也隨著信紙上的短短幾行字,滾滾而落。父親連半個字也沒有留下來,竟然會寄了封信給顧季和。他贖罪的心,是多麽的堅決,從他最後的信中看得出來,他是為了女兒的幸福,才會用生命劃下仇恨的休止符呀!


    就算在別人的眼中,他是個無惡不赦、罪有應得的人。但是在齊薇格的眼中,他卻是個最慈祥、最疼愛她的爸爸。


    “他的最後遺言是將你交給了大哥。如果我大哥對你沒有感情、沒有愛,他對你父親的囑托,根本不會去理會。然而因為他愛你,所以他對你更是放不下呀!你爸爸為了你的幸福而選擇了這條路,你難道要讓他死得不值得嗎?”


    “就是因為父母是為了我的幸福,我更無法每天麵對他。這會讓我時時刻刻地、想起父母的死,我又怎麽能自私地過著快樂的生活呢?”齊薇格淚流滿腮,哽咽著說出。她心中的痛比顧季和還深,他又怎能了解她的苦。“或許我們根本不應該在一起,那這一切的悲劇也不會發生了。”


    “不,大嫂你錯了。如果沒有你,隻怕這個悲劇將會更深。”他不是沒看見顧季和的轉變,打從顧季和更改原先的計劃,代以娶她來幫助“齊偉”為條件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他複仇的心,不再那麽的狂烈。


    “季禹,我不想再說什麽。”齊薇格將信紙重新折好,放進信封裏。“我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說看,如果我做得到,當然很樂意幫你。”


    “我還有一些東西留在顧家,你可不可以幫我拿迴來?”她實在不願再去麵對他,多見一次、隻多增加一次的傷痛。


    “對不起,這我無法幫你。”他來的目的,是想讓她迴去看看,那個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大哥,如果他再答應幫她,那更是雪上加霜。


    “季禹——”


    “大嫂,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隻是我希望你能迴去看看他,他為了你,把自己折磨得不像話。就算我父母去世時,他也沒如此的絕望過。如果,你可以為了劭逸的喪誌而心痛,那你更應該會看得見他的自我毀滅。希望你能念在夫妻一場,迴去看看他吧!”


    “季禹,你何苦為難我!”


    “我不是為難你,我是在救你們。”顧季禹看見了她眼底的痛。“你對大哥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又何必違背自己心意,造成另一個遺憾。”他的眼睛瞄向她還未隆起的肚子。“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你有責任給孩子一個正常、健全的家,他有權利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在成長的過程中有父母的陪伴。就算你是孩子的母親,也沒權力剝奪應屬於他的一切啊!”他原是想利用齊薇格對大哥的愛來感動她,沒想到,最後還是要利用到孩子。“我從小就沒了父母,我最能感受,沒父母在身邊的孩子,心裏的苦。”


    “季禹,你別逼我,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想。”她知道他話裏的意思,她也知道孩子,需要在一個充滿愛的環境中成長。但顧季和,真的要這個孩子嗎?從她在醫院醒來後,他就沒有去看過她一次,他會疼愛這個小孩嗎?


    如果將來,他們的小孩在一個沒有愛的環境中成長,她寧願他沒有父親,也不要讓他以為自己是不被期待的。


    “你可以有很多的時間好好想想,隻希望不會太遲。”


    “太遲?”為什麽總覺得他話中有話,欲言又止。“季禹,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麽?是不是他發生了什麽事?”


    “你如果真的擔心他,就迴去看看吧!”顧季禹走前,再到齊偉之夫婦的靈前祭拜了一下,便離開了齊家。


    齊薇格怔仲望著顧季禹離去的背影,腦海中全是他那欲言又止的話。她無法欺騙自己的心,她愛他,她到現在還深深地愛著他呀!


    天呀!她到底該怎麽做?


    爸,您能告訴我嗎?齊薇格的心裏無助地呐喊著。


    經過十幾天的內心掙紮後,她下定決心再迴顧家一趟。畢竟該來的難題,總要麵對麵解決的。


    當車子直上仰德大道時,她竟然感到有些緊張,愈接近顧家,她的心跳愈快。她不由地握緊方向盤,想借由這個動作安撫著心裏的緊張。


    打開大門,心裏湧起了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走進客廳,卻沒見到半個人,就連何媽也不在。她將鑰匙放在桌子上,或許當她走出這扇門時,已經不需要它了。


    才剛踏上樓梯,就聽見二樓傳來何媽的唿喊聲。她不由地加快了腳步,上到二樓時,隻見何媽不斷地拍打著書房,叫著門裏的人。但始終沒有任何的迴應。


    “何媽。”齊薇格一身黑衣黑褲地走到何媽的後麵。


    “少奶奶,你終於迴來了。”何媽一見到齊薇格,就好像見到救星般,差點喜極而泣。


    “先生怎麽了?”她急著抓住何媽的手問。


    “他自從迴來之後,就將自己關在書房裏,整天隻喝酒,飯也不吃,連公司也不去。還好,你總算迴來,先生有救了。”


    “何媽,你別擔心,讓我跟他談談。”齊薇格舉起纖纖玉手,用力地敲著門板。“季和,我是薇格,你是不是可以先把門打開。”


    門內依舊是一片的靜謐,半點迴聲都沒有。她繼續地敲著。“季和,你先把門打開好不好?”但不論她怎麽地敲門、如何地叫喚,門內的人,始終沒有半點的迴應。齊薇格心裏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她轉頭問:“何媽,他把自己鎖在裏麵多久了?”


    “中午的時候,我還有送飯進去,後來就沒再上來吵少爺。一直到送晚餐時,才發覺門上了鎖,怎麽叫他,也不開門。”


    “何媽,你有沒有書房的鑰匙?”


    “二少爺有留一把給我。”顧季禹擔心大哥會發生什麽意外,遂留了一把備用鑰匙給何媽。


    “那你趕快去拿來。”


    “好。”何媽衝下去房間拿鑰匙,又以最快的速度上樓來。“鑰匙在這裏!”


    齊薇格接過鑰匙,馬上打開上鎖的門。門一開後,書房裏一片漆黑,她換著房門邊的電燈,一刹那,原是黑暗的空間,頓時一片燈火通明。


    顧季和長久以來,身處於黑暗的空間裏,對突如其來的光亮,一時無法適應。他緊閉著雙眼,舉起手遮住強烈的燈光。


    “我不管你是誰,總之,都給我滾出去!”


    “先生——”何媽心酸地流下眼淚,他怎麽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齊薇格舉起手阻止何媽,她用眼神暗示她先出去。待何媽離開書房後,她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身邊。


    他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的狼狽呀!滿臉的胡渣、蒼白的臉色,最令她心痛的,是他將自己那隻義肢丟得遠遠的,此刻,右腿的褲管下空空洞洞,虛無得讓人心碎。


    他是一個凡事要求完美的人,竟會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她蹲下來。“季和。”輕聲喚著他,仿佛怕嚇到他。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顧季和整個人愣住了,他慢慢放下擋在眼前的手,微眯雙眼,要好半晌,視線才慢慢變得清晰。


    但下一秒鍾,他的臉色馬上轉變,變得駭人,眼神中所懾出的怨恨,再度讓人畏懼。


    “季和。”齊薇格的手緩緩伸過去,想撥開垂落在他前額的頭發。


    顧季和卻用力地將她的手撥開,讓她蹲著的身子,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上。


    “你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嗎?現在目的達到了,你可以迴去了。那種內心血淋淋的刺痛,使得他不想麵對任何人。


    “你為什麽會這樣想?”齊薇格難過地淌下淚,她站起來,想將他從地上扶到沙發上坐好。


    “我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更不要你的可憐和同情。”他強烈的自尊心被她無情的拒絕,大受傷害,將自己關在書房裏足足十幾天,整日與酒精為伍,著實是慢性自殺。


    他用全身的力量在地上爬著,步履維艱地匍匐前進,靠著雙手的力量,讓自己坐上沙發上。“如果你是要迴來拿東西,你盡管去拿,拿了就快走!”顧季和恢複了一貫的冷然,麵無表情地道。


    “季和,你為什麽要如此折磨自己?”看他這個樣子,她的心比他還痛呀!


    “你還會關心嗎?”顧季和伸出手,緊握著空空的褲管。


    “我當然關心。”


    “關心?”顧季和仰頭狂笑著,笑得無奈、淒楚。“如果你真的關心我,你就不會那麽絕情地執意離開我。如果你關心我,你就不會對我的愛,視而不見!”


    “你這麽說我並不公平,我曾經無怨無悔,用一顆真心在對你,但在你的眼裏,所見到的隻有仇恨。我又如何相信你是真的愛我,不是另一次的報複呢?”她淌著淚,反駁他的指控。“況且從你知道我有了孩子,就從來沒有提過一次關於孩子的事,我又怎麽知道,你是如何看待這個還未出世的親骨肉?


    “如果他並不被你所期待,我又怎能讓他生活在一個充滿仇恨、沒有愛的地方!”她並不是真的想要離開他,她是逼不得已的呀!


    “我當然要這個小孩,這是我的親骨肉,我怎麽會不要他!”他惱恨地用力抓過淩亂的頭發,然後用手掌搗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流了下來。微哽的聲音毫無保留,透露著他對孩子如烈火般的愛。“從小,我就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從來不懂愛,也不相信愛。仇恨一直是支持著我,活下去的唯一力量,我也發誓,這筆血債一定要讓齊偉之償還。但在見到你之後,突然間我改變了計劃,我要你用自己的婚姻,和自由來換取你父親的欠債。從那一刻起,我就不打算再對你父親做更嚴厲的報複手段,相信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失去了一生的事業,已足夠讓他一蹶不振。因此我告訴自己,就將仇恨轉移到他最疼愛的女兒身上吧,他女兒的不幸福,會令他更痛苦。”顧季和將埋藏在手掌間的臉抬起來,淚痕交錯地看著齊薇格。


    “季禹曾經告訴我,千萬不要在這一場報複行動中慘輸,他的確料想到了。因為,他比我早看見你的善良、溫柔。我被仇恨、自負給蒙蔽了。等我看清楚對你的愛時,一切已經太遲了。”


    “季和——”齊薇格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抬起迷蒙淚眼望著他。“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告訴我!”


    “我現在沒有再欺騙你的必要。”他抬起手,溫柔地為她拭去眼眶中的淚水,她的眼淚就像一顆顆珍珠般,讓人心碎。“明天我會讓律師將離婚協議書交給你,我先祝福你和劭逸幸福、快樂。”


    “沒有劭逸、沒有劭逸!一直以來都隻有你,隻有你可以給我幸福。”她將自己依偎在他的懷中,淚珠沾濕他敞開的胸膛。他好傻呀!他怎能以為她離得開他。


    “季和,我愛你,我不要離開你。”她的雙手緊緊摟住他的頸項。


    “薇格,我也深愛你呀!”顧季和也將她緊緊地擁著,恨不得將她放進心坎裏。


    在門邊始終站著兩個偷聽的人,靜靜地將他們的對話,如數聽進了耳朵裏。直到兩人敞開彼此的心門,化解了誤會才出聲。


    “何媽,麻煩你去將稀飯端上來,然後再打電話請馬醫生過來一趟。”顧季禹的聲音從門邊傳了過來。


    “我馬上就去。”何媽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下樓去。


    齊薇格一聽見有人,就掙紮著離開顧季和的懷裏。顧季和在這個時候怎肯讓她離開,他環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一步也不肯讓她走遠。


    齊薇格依了他,同時向走進來的季禹說:“季禹,謝謝你。”


    “你不必謝我,相信這樣的結局是伯父、伯母在天之靈,最樂意見到的。”顧季禹笑著說。


    “是的,我的幸福是用我父母的生命換來的,我又怎能不好好珍惜。”


    “好了,看來你們之間已經雨過天晴了,我也可以再將公司還給大哥,盡快地迴美國去。否則兩年的書,都快被我念成醫學院了。”季禹話一說完,笑顏逐開地離開了書房。


    “薇格,我一定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好好愛你。”顧季和深情地吻上她的唇,輕輕說著。


    “季和,我也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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