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還是那麽如火如荼,七月二十,在一場瓢潑大雨後,王世充被杜伏威在南陽城外伏擊,損失了三千兵馬。


    又接到隨州軍報,輔公祐領兩萬兵馬北上進攻信陽,為了後路不被切斷,隻得引兵退迴汝南,並加派兵馬南下信陽加強守城兵力。


    輔公祐見勢不可為,又退迴了隨州,繼續招兵買馬擴充實力。


    楊玄武乘船到了鄭州河段,劉傑用趕製的兩百架投石機直接全力攻擊,還沒來得及答話的楊玄武和他所帶的魚船都被擊沉,全軍覆沒。


    而山西李家軍團全部集結於運城,由李道宗率軍三萬第一個南渡,進攻陝州。


    秦瓊、裴元慶率軍兩萬渡河後過華陰進攻長安南門鎮安,築新城加強防衛。


    屈突通、嶽雲率軍兩萬從韓陽西渡黃河,鎮守長安北大門銅川。


    因宇文化及的起兵,秦州守將宇文成都放棄了秦州,領著三千親兵輕裝趕往金陵,秦州剩餘的兩萬隋軍兵馬麵對薛舉猛攻而苦苦守城,李淵隻得派李世民領三千精兵攜楊侑聖旨接管秦州。


    高士廉棄了陽泉,帶著長孫無忌和兩萬兵馬駐守太原,八月初五,新軍令到來,高士廉從呂梁西渡黃河,駐守保安。


    薛禮所率領的特戰三隊大部分人早就被分派到了各地,現在每個將軍都搶著要特戰隊員,不愁沒有地方去。


    分完家後隻剩薛禮帶著五名隊員到秦州幫助李世民建立特戰信息網,同時跟著李世民學習兵書戰冊,屬於他的輝煌即將開啟。


    至此,李家完全放棄山西,全力經營長安周邊各縣,坐看天下風雲。


    至於楊侑這個傀儡皇帝,還沒到讓他壽終正寢的時候,他的聖旨對忠於大隋的人還是有些許約束力的,李世民能輕鬆接管秦州就是例子。


    羅禹自然不知道外麵的世界變成了啥樣,他正和老者說起當日為何匆匆離開,卻被寨子來人打斷了,他疑惑的看向老者。


    老者笑道:“是寨中長老昆山到了,他是我老友的兒子。”


    話音剛落,一個四十來歲穿著灰色麻布衣服、頷下花白胡須的壯漢就起了進來,他魁梧壯碩的身軀給人一種壓迫感,臉上的笑很真誠。


    羅禹三人忙起身行禮,昆山迴了一禮道:“三位貴客道而來,小寨蓬蓽生輝。”


    羅禹又彎腰道:“不敢當,小子冒昧前來,打擾之處還望長老多多擔待。”


    黎老笑道:“你們兩個別客氣來客氣去了,昆山,你過來坐。”


    昆山笑笑,跟李秀寧和楊蔓又拱了拱手,待兩女迴禮後,才來到老者身邊的凳子上坐下。


    羅禹幫他倒了一杯茶,介紹道:“小子羅禹,因去歲寒冬之時被猛獸追襲,幸得黎老相救才撿迴一條命,此番前來貴寨叼擾,是為報黎老的救命之恩,哦,這是小子發妻李秀寧和小妹楊蔓。”


    昆山笑道:“山裏人家,沒那麽多規矩,黎老爹能正好從寨子出去時碰到你,是緣分,他老人家可不輕易出去的。”


    黎老道:“昆山說得沒錯,是緣分,當日老夫本就要參加他孫子的洗體禮的,卻總覺那木屋會有事發生,便出去看了看,沒想到遇到你了。”


    羅禹訝然道:“黎老,您是從地道出去的?”


    老者道:“是的,不過第二天一早就收到有劫匪攻打寨子的消息,你又有傷在身,不方便帶你迴來,所以隻能先留你在那裏養傷,老夫就先迴來了。”


    說到這裏臉色有點暗淡,接道:“當老夫第二天下午趕過去時,你卻失蹤了,在小木屋周圍和坡下的草地上發現了亂軍衝殺的痕跡,小黎又在樹上發現血跡,老夫當時心痛難過,以為你已經被亂軍所殺……”老者說到這裏自責不已,沒再說下去。


    羅禹道:“小子不是給您留言了嗎?”


    昆山接道:“那天我也去了,你的留言是後麵才找到的,黎老爹看到後心懷希望,就叫我們寨子每日派人過去等你迴來。”


    他歎了一口氣,接道:“可這一等,就是大半年時光,我們都以為你不會迴來了,漸漸失望,後來就隻剩小黎這個女娃每隔兩天攜帶黎老爹寫好字的木板過去一趟了。”


    羅禹和李秀寧起身朝昆山鞠躬行禮,昆山忙擺手笑道:“蒼天不負,終於等到你過來,跟我們說說,你當日怎麽會帶傷離開呢?”


    黎老也很好奇,看著羅禹道:“能解惑當然最好,但若不方便說起,就不說,你活著,還娶了如此美麗的妻子,老夫總算老懷大慰了。”


    羅禹感激的看了一目老者,有些事的確不方便說出來,不是要瞞他們,而是沒必要告訴他們。


    想了想便道:“無妨,其實就是您離開當晚偶遇官軍與吐蕃騎兵在山坡下交戰,小子心急之下藏身於木屋後的樟樹之上,一名刺客想乘亂刺殺官軍主將,被小子給破壞,救了她一命,小子也身受重傷,被官軍帶走療傷,所以才會不告而別。”


    老者笑道:“好啊,所謂種善因結善果,老夫救了你,你又救了別人,老夫開心至極。”


    羅禹所說,李秀寧也想起了當日的種種,她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羅禹,心中也是高興,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陣亡了,而後麵羅禹還救過她幾次,然後嫁與他為妻,這都是因為老者種的善因。


    想到這裏,她又起身向老者襝衽行禮道:“小女子再謝黎老。”


    羅禹想起身被她製止了,這是她要感謝老者救了羅禹,然後才有後麵發生的事情。


    老者受了她這一禮,笑道:“女娃,快坐,老夫遇到羅小子是緣分,他與你也是緣分,我們因羅小子相聚於此也是緣分,既有緣,以後就不必如此生分。”


    李秀寧坐下後笑道:“您說的是,倒是小女子著相了。”


    昆山聞到飯菜香味,笑道:“阿黎的手藝真沒得說,這香味都饞得我流口水了,老爹,您的好酒可別藏著了,今天要跟羅小子喝個痛快。”


    黎老笑道:“就知道你會饞老夫那幾壇老酒,也罷,今日高興,等會就叫阿黎去挖一壇出來嚐嚐,不夠年份,還算不得好酒。”


    他們說話間,阿黎已端著一個粗瓷海碗快步走了過來,她身後跟著張揚等六人,除周業拿著碗筷和酒杯外,其餘五人都端著一大碗冒著熱氣的菜,陸續放到己被楊蔓收拾好的桌子上。


    羅禹看了一眼,除了一盆薰鹿腿外,還有一盤兔肉,兩盤時蔬,一盤雞蛋,一盤茶花,六道菜顏色分明,香氣彌人,味道應該不錯。


    這茶花也能當菜炒?羅禹和兩女還真沒吃過,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張揚幾人向昆山見禮後又退了出去,應該是到廚房去吃飯了。


    羅禹本想叫住他們,但這桌子實在容不下那麽多人,也就隨他們了,他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阿黎剛想離開去廳房照看一下張揚他們,老者道:“阿黎啊,你去屋外的樟樹下挖兩壇酒過來,然後再拿兩壇新酒,一壇給那幾個後生,一壇拿過來參陣酒喝。”


    阿黎答應一聲,楊蔓想起身去幫忙,被羅禹叫住,他朝老者和昆山拱手道:“小子過去看看那幾位兄弟,順便幫幫阿黎妹子拿酒。”


    二人點點頭,對羅禹的表現非常滿意,那六人看樣子是他的下屬,剛才看他是想叫住他們一起用餐,可能考慮到位置問題沒有發話,現在剛好借機去安排,還能幫阿黎的忙,一舉兩得,足見羅禹處事還不錯。


    羅禹來到廚房,見張揚他們已經開吃了,同樣的菜和小米飯,便問道:“你們要不要喝點?先說好,隻有一壇。”


    六人本不好酒,特戰隊訓練、作戰時也不準飲酒,他們時時以任務為先,見羅禹問起,張揚吃了一口鹿腿肉,邊嚼邊道:“教官,酒就不必了,阿黎妹子手藝不錯,這菜做得都快趕上您了,我們可不想辜負這美味。”


    見眾人點頭,羅禹道:“好吧,你們吃完後休息一下,晚點有任務。”


    幾人一聽有任務,忙放下碗筷立直身體,等待羅禹發話。


    羅禹笑道:“天黑之前你們分兩組,一組留在這裏待命,另外一組到那條進出花穀的土路去查探一下地形,如有必要就留在穀口,設暗哨,輪流值崗。”


    幾人輕聲應諾,羅禹才讓他們吃飯,然後找阿黎去了。


    剛才聽老者說起過,有劫匪來攻打寨子,那這花穀就不是世外桃源,附近的其他寨子和山匪肯定也知道就裏。


    除了那條地道,就是那條左拐進了山的土路能與外界相連了,為了保險起見,讓張揚他們去摸清那條土路所經過地方的地形,有備無患。


    當羅禹剛出了廚房門,阿黎已提著兩個上麵還粘有黑泥的陶製酒壇過來了,她見到羅禹,快走幾步笑道:“羅大哥,你啷個過來了?”


    羅禹伸手接過酒壇,笑道:“過來幫妹子拿酒啊,對了,他們不喝酒,你再拿一壇過來就行了。”


    阿黎應道:“好,新酒在廚房,我去拿。”說完就進了廳房,不一會就抱了一壇新酒出來,這酒壇似乎比陳酒酒壇要大上不少,足足有兩尺高。


    羅禹想跟她換一下,阿黎卻已快步朝前走去,看她樣子,抱一大壇酒,一點不費力。


    陳酒除去封泥,打開裏麵的綢布,一股高梁酒香撲鼻而來。


    昆山貪婪的吸了一口濃鬱的酒香,又打開那壇新酒,也是高梁酒,酒香沒有陳酒那般濃鬱。


    他笑道:“這是黎老爹十五年前埋的酒,滿滿一壇就剩半壇了,這可是好酒,跟新酒兌著喝,味道好極了。”說完就提起新酒壇倒了半壇下去。


    老者嗬嗬笑道:“你就是改不了這個毛病,一說喝酒就把你阿母都忘了,對了,那壇你帶迴家去喝,剩下的你別打主意了。”


    羅禹本想幫忙,但又不知如何操作,隻得在一旁認真看著,記下步驟,讓長輩動手,有點不好意思。


    昆山拿起一個長勺,一邊輕輕攪動混合酒一邊說道:“您剩下的酒是為阿黎出嫁準備的,我才不會打它們的主意呢。”


    阿黎放下酒就離開去廚房了,她很懂事,去照顧張揚他們了。


    楊蔓見昆山停止攪動了,開口間道:“阿叔,可以了嗎?我來斟酒吧。”


    昆山點點頭,拿起勺子,先給黎老舀了一杯,示範後就將勺子給了楊蔓。


    李秀寧想阻止,被羅禹拉住了,楊蔓既然要跟他們在一起一段時間,就必須放下身段,以後不管去哪,她都不是高高在上的大隋公主了。


    楊蔓卻很認真的給他們舀酒,她在努力適應這種身份,有些人能吃苦,但不能受委屈,她顯然是既能吃苦也能受委屈的人。


    羅禹對酒本就不甚了解,不過這種埋了十幾年的陳酒加入新酒的味道,倒讓羅禹有點意外,香酵濃厚,有所謂推陳出新之說。


    這淡紅色的混合酒讓羅禹這個不怎麽喝酒的人都迷戀上了這醇厚的酒香,柔如絲綢般劃過喉道,進到腹部後升起一股暖流,不同於白酒的燥熱,這暖流讓人周身舒泰。


    既然已經開始喝酒了,又是好酒,就連李秀寧和楊蔓都忍不住喝了幾杯,當然大部分都是昆山喝了。


    菜很美味,張揚他們的評價沒錯,的確快趕上羅禹的水平了。


    唯一不足的就是麻辣味的,羅禹吃不慣,但就著酒卻又是另一種味道了。


    五六杯酒過後,昆山問道:“不知你們此次過來要在我們花穀待多久?”


    黎老有點生氣道:“昆山,你還沒醉說什麽胡話?”


    羅禹笑道:“黎老,小子倒喜歡昆叔這直來直去的性格,正要跟您二位說起,此次過來一為找您老報恩,二為找一清靜之地待上一年半載,至於其中緣由請恕小子暫時不便相告。”


    昆山又喝了一杯,哈哈笑道:“黎老爹,您不要誤會,我可不是想趕他們走,反而是想讓他們留下來,寨子裏孩童不少,竟無人專門教授學問,既然你們要留下一年半載的,不如就留在寨子裏開設學堂,文者教文,武者教武,豈不是兩全其美?”


    頓了頓又道:“如若不喜這裏喧鬧,前方一裏有一處幽穀,景色絕美,依山臨湖,那裏本就建有學堂和住所,足能住下你們幾人,等下我帶你們去看看,黎老爹,您看如此安排可否?”


    黎老爹聽完眼睛都亮了,忙點頭對羅禹和兩女說道:“若你們真要留一段時日,這樣安排最好不過,你們看呢?”


    羅禹了一眼李秀寧和楊蔓,見她們滿臉向往,看來是被說動了,沒有哪個女子不喜歡小孩的,她們身上的母性總會比理性更占據上風。


    羅禹想了想,與其到山穀外麵去找地方還不如留在這裏,既能避世隱居,又能幫忙教授學問,還能與黎老朝夕相處,好好報答救命之恩,確如昆山所言,這是一個好辦法。


    想通了,羅禹道:“既然您二位不嫌我們帶來不便,那小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至於學堂要教授什麽課業,可得由我們說了算,不得有異議,這點能答應小子吧。”


    昆山見羅禹答應下來,滿臉紅光笑道:“先不談這些,晚上我要召集長老們商量一下才能給你答複,但我保證,你提的這條件沒問題,來,再來一杯,高興啊。”


    黎老爹也舉起酒杯笑道:“善舉終有善報,古人誠不欺我也,來,舉杯飲勝。”


    這一餐直從未時吃到申時末,賓主盡歡,張揚他們應該早已出發去查探地形了,還沒跟他們說起要留在寨內教授學問和武藝,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麽想法,不能耽誤人家的前程啊。


    昆山是醉倒了,羅禹叫來盧曉和程瀟,讓他們扶著昆山進廂房歇息去了,黎老爹道:“老了,不勝酒力,小禹啊,讓阿黎帶你去那學堂看看吧,有什麽不滿意的提出來,明日老夫找人去整理一下,盡快弄好,時間不等人啊,早些升堂授課總是好的,去吧,老夫要睡會了。”


    羅禹讓盧程二人扶黎老爹進去,看著他蒼老的臉龐和白須白發,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這個救他一命的老人,時日已不多了。


    但願他能撐久一點,也好讓自己能多陪他些日子,能好好看著阿黎出嫁,能好好喝完他十幾年前埋下的高粱酒,其實心中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爺爺了,眼看著他老人家的生命之火漸漸熄滅,這種感覺很糟糕。


    李秀寧似乎能感受羅禹的心境,幫他擦去滿臉淚水,笑道:“老人家是幸福的,我們現在都陪在他身邊,你已經盡力了,別太自責。”


    羅禹伸手緊緊抱住李秀寧,乞求上蒼多給些時間,至少要讓老人家看到學堂的成果。


    楊蔓轉身走出大門,來到阿黎身邊,跟她說了要去學堂看看,阿黎答應道:“走吧,我帶你們去,那裏可美了。”


    羅禹收拾好心情,洗了把臉,帶著李秀寧和楊蔓以及三名留下的隊員跟著阿黎往學堂方向走去。


    (第一卷就這樣完結了,有點難以相信,收藏、評論竟如此的少得可憐,難道真的不喜歡這種類型的作品?精推一個禮拜,沒漲一個收藏,好吧,編輯又在提醒我了,別太在意成績,先把故事寫出來,的確,三十萬字根本不夠看的,所以,第二卷得改變一下,各位讀者大大,你們期待嗎?亂世爭霸,即將開啟,戰神李世民征戰各路豪傑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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