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承好死不死喊了這一句,蔣氏覺得自己的心頭血都要從嗓子眼竄出來了。


    “容兒!”蔣氏大叫一聲撲了過去,柳織這時也用了力氣,兩人一齊把李唯承從床榻上拽了下來,李唯承冷不丁被摔在地上,口中哎喲著,撫著前胸後背爬了起來。入眼便看見周氏臉色鐵青的站在麵前,他拉下臉斥道:“你怎麽在這?”


    說完才反應過來,周圍怎麽這麽多人?迴頭一看,安綺容衣襟淩亂正撲在一個婦人懷中痛哭,他腦子一麻,“這……”


    周氏將頭瞥向一邊,眼睛紅通一片,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吳氏扯著陰陽怪氣的調子,說道“大哥,您若是看上了安表妹,該親自跟蔣姨母提親才是啊。背地裏強迫人家姑娘做這苟且之事,真是有傷風化!”


    蔣氏給安綺容整好衣襟,驚疑不定,這畢竟是在李府,她再痛恨李唯承也要先問個明白,她抖著聲音的問道:“容兒,這是怎麽一迴事。”


    安綺容還沒說話,又爆發出一陣哭聲,柳織在一旁哭訴道:“夫人,事情是這樣的。前幾日姑娘好心給大夫人送治頭疼的方子去,沒想到大夫人突然莫名其妙說什麽肥水不流外人田,想替大爺聘娶姑娘為正妻,以後與她以平妻論處。這話怎麽能跟一個姑娘家說,若是真有心,也該跟夫人您當麵提,跟姑娘說像什麽話?姑娘羞臊難當,借口自己水土不服在屋子裏避了好幾日。今日大爺來了之後,一開始還是十分有禮的……等奴婢取了瓜果點心迴來,就……就看見……”


    這一番避重就輕的話,直接避過了是她們自己引李唯承到這裏的事實,一屋子人的臉色精彩紛呈,周氏哭噎著,十分委屈的說道:“你這丫頭話怎麽能這麽說,都是自家人,我總得顧念著安表妹的心意,所以才試探的問問,再說那一日,安表妹明明是願意的,怎麽今日卻往我身上扣這屎盆子……安表妹,我真心誠意待你,你怎能如此對我……”


    柳織那眼睛去描安綺容,安綺容卻不說話,隻哭的一聲比一聲高,眾人看在眼裏,更覺得安綺容周氏是在編瞎話,目光如同一個個小燈籠般照在周氏身上,周氏沒想到安綺容居然來這一手,氣急道:“事已至此……安表妹的清白被毀……爺便納了表妹便是……”


    柳織心下暗忖,果然如此!麵上卻驚愕道:“大夫人!您設計陷害我們姑娘不說,之前卻說要三媒六聘娶我們姑娘過門的,如今事情敗露了,怎麽能讓我們姑娘做妾?”


    “你說什麽!”蔣氏聽見周氏這話,再看看衣衫不整,滿臉一驚一乍的李唯承,恨不能一腳踹死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蔣氏止不住身體劇烈的顫抖,伸手指著這對夫妻倆,“你們給我說清楚!給我好好說清楚!你們到底什麽意思?!”


    周氏一副被冤枉,打掉牙往肚子裏吞的模樣,擦擦眼淚道:“聘則為妻奔為妾,如今安表妹尚未過門就和大爺發生了苟且之事,也隻好委屈安姑娘委身為妾了。”周氏說的理所應當,理直氣壯。


    安綺容從蔣氏懷裏仰起頭,眼睛已經紅腫的如核桃一般,她哭道:“沒想到大夫人和大爺是這般狼心狗肺的人。大夫人前麵說要聘容兒為平妻,後腳就叫大爺來毀容兒的清白!真真好算計!”


    李唯承懵在當場,他什麽也沒做呀,可看看自己一身狼狽和屋子裏的一片狼藉,剛才發生什麽事,他怎麽不記得了呢?難不成他真是一時貪戀安綺容絕色容顏獸性大發?“容……安表妹……”


    李唯承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安綺容打斷,她眼中的淚珠成串往下掉:“大爺,我以禮敬你,可你卻說,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不如現在就跟了你!你!你……娘,女兒的命怎麽這麽苦……”


    安綺容一句話噎在嗓子眼裏,幾乎哭的背過氣去,周氏道:“事已至此,表妹哭也沒有用,你放心,此事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外人知曉,三弟妹,安表妹是你的嫡親表妹,你說呢?”周氏眼中得意之色一閃而過,她就是要讓三房沒臉,以後有了安綺容在大房做妾,不僅能利用她打壓蘭氏,自然也能利用安綺容牽製三房一二!


    姚氏上前,輕柔的撫著安綺容的後背,胸中堵著一團鬱氣,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竟然平白遭受如此不堪之事。周氏是長嫂,又不好指責,她隻能說:“阿容,一切全憑你的心意,你放心!有什麽委屈,你盡管說出來,老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在姚氏心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婆母身在病榻,自然還要公爹出麵主持公道。


    安綺容無數委屈難以訴清,嗚嗚哭個不停:“大夫人好大的臉麵,容兒來府上沒幾天,就被你逼著給大爺做妾!幸好容兒的清白還在!不必受你轄製!”她轉過臉,對蔣氏說道:“娘,娘!咱們這就啟程迴老家去!女兒再也不想看見這些人了!”


    安綺容此話一出口,眾人都是一愣,原來竟然沒有得手!周氏大驚,“安表妹,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又何必再隱瞞呢?你如今殘敗之身,若是迴老家去,也難以嫁入好人家,不如委身大爺,我與大爺必不會虧待了你……”


    木雲被姚氏留在院子外麵和一眾丫頭一起等著,但以她的耳力自然是將裏麵的話聽得清楚明白,心中慘叫一聲,‘這下可糟了!’趁人不注意,她退出院子,飛速往花廳那邊奔過去,這事得趕緊告訴姑娘,興許還有迴旋的餘地!


    此時熱鬧的花廳裏,曹瑩眼見李府幾個女主人匆匆出去,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見李殊慈眉頭緊皺,和旁邊的丫頭嘀嘀咕咕,眼珠一轉站起身來:“我有點悶,想出去透透氣,李家妹妹對李府比較熟悉,陪我走走可好?”


    李姝玉正愁怎麽結交結交這群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貴女,就聽曹瑩居然邀她一起出去走走,這可是左相曹誠的嫡親孫女兒,頓時眉開眼笑,應承下來,“曹姐姐跟我來。”


    曹瑩出了花廳,左右看了看,便指著方才幾人出去的方向道:“咱們往那邊走走吧。”


    李姝玉一怔,指著相反的方向解釋道:“曹姐姐,府上的園子都在另一邊,這邊沒什麽的,前邊西苑隻是府上的客居。”


    客居?曹瑩心思活泛,一下就想到了好幾種可能,她笑容溫和,說道:“好妹妹,我閑人多鬧得頭痛,就想去僻靜的地方走走,好在有你,也不怕迷了方向。你就陪我往那邊稍走幾步便可。”


    李姝玉一聽這話,還有什麽不同意的,當下滔滔不絕的跟曹瑩套起近乎來,曹瑩強壓住不耐煩,打斷李姝玉的話,問:“府上最近可來了什麽客人?咱們往那邊去,可別衝撞了。”


    李姝玉笑道:“嗯,是來了客人,姨祖母帶著女兒來看祖母,就住在西苑呢。衝撞倒不怕,表姑母性子十分熱絡,這李府上上下下就沒有說她一個不好的。”


    “是嗎?”曹瑩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直奔著西苑那邊去。李姝玉個子比曹瑩矮半頭,曹瑩走的稍快,李姝玉幾乎趕不上她的步伐,直喊道:“曹姐姐,等等我呀!”


    李殊慈迴過神,掃一眼花廳,發現少了李姝玉,忙到赫連瑜幾個跟前問:“你們看見我六妹妹沒有?”


    俞寶嬋抱怨道:“阿慈,你可真是忙,想找你好好說幾句話可真不容易。”


    方瑾見李殊慈麵上有急色,忙按住俞寶嬋,道:“我方才見你六妹妹和曹瑩一起出去了。怎麽了?”


    李殊慈暗恨曹瑩多事,看見一旁緊盯著赫連瑜想要說話的康陽郡主,小聲到:“寶嬋,瑾姐姐,你們在這等著,我跟阿瑜說點事!”


    赫連瑜被拽著往邊上挪了幾步,正巧從康陽的右邊挪到了她左邊,李殊慈悄聲道:“阿瑜,曹大娘子好像偷偷去看你大哥了!你說這可怎麽辦?咱們要不要去攔著點?若是別人發現,可就不好了!”


    康陽郡主一聽這話,蹭的從椅子上蹦下來,道:“阿瑜,你跟我出去走走,你,也跟我去,那個曹瑩往哪邊去了?”康陽指著李殊慈下了一通命令,便被連拉帶拽的往出走,李殊慈往西苑那邊一指,康陽二話不說拔足狂奔。


    曹瑩不想讓人看出她的心思,更沒有康陽這般肆無忌憚,走的忽快忽慢,沒一會就被康陽郡主追上,康陽一把扯住曹瑩,惡狠狠道:“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你要往哪去!”


    李殊慈也沒想到康陽居然這麽直接,再怎麽說,曹瑩的祖父也是朝廷一品大員,當下連忙勸道:“郡主,有話好好說,曹大娘子就是出來走走……”


    “出來走走?”康陽一副‘你騙誰呢’的表情,“出來走走,好好的園子不去逛,專門往人少的地方鑽,你是要去會誰?你說清楚!你還要不要臉?”


    曹瑩臉色煞白,被康陽一句一個質問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你說誰不要臉?”


    “你什麽你!說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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