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弓決定盡快結束這場纏鬥,故意賣出一個空擋,對方以為找到了破綻,一拳向張長弓當胸打去,這一拳正中張長弓的心口,張長弓卻在同時一記勢大力沉的勾拳,這一拳狠狠擊打在對方的下頜,將騎熊人打得倒飛了出去,魁梧的身軀正落在羅獵的腳下,羅獵趁機補上一腳,一腳踢在騎熊人的腦袋上,騎熊人雖然頑強,也承受不住接連兩次重擊,隻感到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喪失了戰鬥力。


    張長弓衝上去利用繩索將這廝的手臂擰了起來,雙手雙腳捆在一起,乍看上去,騎熊人如同被捆成了一張弓。


    張長弓抓住他的頭發大吼道:“說,誰派你來的?”


    騎熊人口中滿是鮮血,他惡狠狠望著張長弓,口中嘰裏咕嚕不知在說什麽,張長弓認為這廝十有八九在咒罵自己,反手又是一記耳光。


    雪鬆林中劈啪作響,臨近雪鬆林邊緣的兩棵大樹轟然倒地,羅獵和張長弓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過去,卻見樹林之中一頭巨大的野豬走了出來,那兩棵雪鬆因為阻擋了它的道路,野豬幹脆利用寒光森然的獠牙將雪鬆拱倒。


    張長弓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頭野豬的個頭甚至比自己剛剛獵殺的黑熊還要大一些,這不是野豬,壓根就是野豬精。野豬的周身覆蓋著黑毛,黑毛無法將它厚厚的皮膚徹底遮蓋,暴露出的部分油光滑亮,張長弓憑借豐富的打獵經驗判斷,野豬的體外應該塗滿了油脂,這些油脂經年累月形成,包裹外皮,形成一層厚重的護甲,防禦力極強,普通的弓箭無法射穿,甚至可以抵禦子彈。


    野豬停下腳步,一雙血紅色的小眼睛死死盯住了張長弓。張長弓低聲道:“你帶他先走,我來應付……”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頭野豬已經如同一輛裝甲車般向他徑直衝了上來。


    張長弓射箭已經來不及了,他對自己強悍的體格頗為自信,迎著野豬衝了上去,準備照著這龐然大物的鼻子狠狠給上一拳,可野豬奔跑的速度顯然超出他的想象,四條小短腿以肉眼無法判斷的頻率擺動著,野豬快如疾電般衝到了張長弓的麵前,不等張長弓完成揮拳的動作,巨大的頭顱一低,然後猛地一揚,將張長弓整個從地上掀了起來,宛如一片枯葉般掀到了半空之中。


    羅獵幾乎和張長弓同時啟動,手中三柄飛刀猶如連珠炮一般射向野豬,野豬將一雙小眼閉上,三柄飛道接連撞擊在野豬厚重堅韌的皮膚上,壓根無法突破野豬的肌膚,就先後彈射開來,掉落在地上。


    野豬掀翻張長弓之後,繼續向羅獵衝去,羅獵也迎著野豬衝了上去,在距離野豬還有一丈左右的地方騰躍而起,右腳在野豬寬厚的背脊上輕輕一點,然後借力在空中連續兩個翻滾,穩穩落在了野豬身後的地麵上。


    野豬前衝勢頭太猛,發現突然失去了目標,想要停下腳步已經來不及了,慣性讓它龐大的身軀繼續向前衝去,撞擊在前方的一棵雪鬆之上,將那棵雪鬆齊根鏟斷。


    野豬扭轉頭顱,雖然反應及時,可是它臃腫龐大的身軀卻無法及時作出反應。更麻煩的是,它的兩顆長長的獠牙嵌入折斷的雪鬆樹幹之中,一時間無法擺脫。


    張長弓此時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彎弓搭箭瞄準野豬的後庭就是兩箭,那野豬也是極其狡黠,短短的豬尾牢牢護住後庭,將兩支羽箭阻擋在外,它急於轉身,頭顱奮力一揚,竟然將折斷的雪鬆跳了起來。


    張長弓看到射箭無法奏效,趁此時機大踏步衝了過去,這次他直接爬到了那野豬的背上。


    野豬感覺背上多了一人,激起了它的暴戾之氣,不顧一切地向前方雪鬆林衝去,全然不顧獠牙上還挑著一根樹幹。樹幹在雪鬆林中接連碰撞,終於從獠牙上掉落下來。


    張長弓將隨身的繩索打了個活結,拋了出去剛好套住這野豬的腦袋,手臂向後牽拉,繩索收緊,如同在野豬的脖子上套了根韁繩。


    野豬沒命向雪鬆林衝去,已經顧不上被俘虜的騎熊人。


    羅獵擔心張長弓有所閃失,全力追趕著那頭野豬。


    張長弓魁梧的身軀在野豬的身上不斷顛簸,他雙腿夾緊了野豬,左手死死拉住繩索,右手揚起羽箭向野豬的眼睛紮去,可這頭野豬也是極其狡詐,一雙小眼睛緊緊閉死,箭鏃根本無法紮透它的堅韌的表皮。


    野豬撒開四蹄在雪鬆林中橫衝直撞,宛如摧枯拉朽一般在雪鬆林中硬生生撞出一條道路。


    雪鬆林內一頭驚慌失措的麋鹿和野豬撞在一起,骨骼盡碎,慘死當場。


    張長弓騎在野豬背上,從他的角度率先看到前方有一條扭曲的壕溝,那壕溝就隱藏在雪鬆林深處,不知深度幾何,壕溝的寬度要在十米左右,恐怕這野豬根本無法跳過,張長弓暗叫不妙,他準備在野豬衝到壕溝之前從它的背上跳下。


    可那瘋狂奔跑的野豬卻突然間停下了腳步,毫無前兆的停步,讓張長弓還沒來及跳離就因強大的慣性而從野豬的背上飛起,他的身軀徑直飛入了壕溝,張長弓死死抓住繩索,幸虧這跟繩索,他方才沒有直接掉下去。


    野豬此時睜開雙目,一口叼住繩索,準備用獠牙扯斷這根繩索的時候,羅獵也已經趕到。


    羅獵並未直接對野豬展開攻擊,而是先行攀援到雪鬆之上,居高臨下瞄準了野豬的腦袋開了一槍,子彈射在野豬的大腦袋上馬上被堅韌的外皮彈射出去。


    野豬卻因為這次重重的射擊腦袋抖動了一下,它乜起一隻小眼,看到雪鬆上的人影,暫時放棄咬斷繩索的打算,緩緩向雪鬆靠近。


    羅獵舉槍瞄準野豬的腦袋又接連開了兩槍,他知道子彈對這皮糙肉厚的家夥起不到任何作用,不過他的本意也不是射殺這頭野豬,他隻是想激怒它。


    野豬向羅獵所在的雪鬆每走近一步,張長弓就被拖拽著向上移動了一段距離,終於他被重新牽扯到壕溝的邊緣,單手抓住岩石,此時繩索猛然傳來一股大力,張長弓再也拿捏不住,繩索被從他的左手中抽離,張長弓雙手攀住壕溝的邊緣,雙膀用力從壕溝邊緣爬了上去。


    張長弓剛剛爬到上麵,還沒有來得及喘息,就看到前方一棵雪鬆轟然倒塌,雪鬆倒伏的方向正是朝著他而來,張長弓嚇得原地翻滾,雖然反應不慢,可仍然有雪鬆的枝條砸在他的身上,一時間冰屑彌漫。


    那棵倒伏的雪鬆正是羅獵剛剛藏身的地方,他接連開槍已經將野豬激怒,野豬利用強橫的身體衝撞雪鬆,竟然將雪鬆拱斷,羅獵抓住樹幹,那雪鬆橫亙在壕溝之上,在兩岸間架起了一根獨木橋,羅獵的位置卻非常危險,他懸空吊在壕溝的上方。


    野豬非常狡猾,看到雪鬆雖然倒伏,卻並未掉入壕溝中,於是低頭去拱樹幹,想要將這棵折斷的雪鬆推入壕溝。


    野豬一心一意地推動雪鬆的時候,張長弓從一旁衝了上來,這次前衝的速度極其驚人,野豬甚至沒能看清他的動作,就被張長弓用肩頭重重撞擊在側麵。


    目睹羅獵的處境危在旦夕,張長弓激發了所有的潛力,他的力量和速度達到了巔峰,全速的撞擊竟然將體型龐大的野豬撞得一個踉蹌,噗通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張長弓趁著野豬還未爬起,一把揪住了野豬後腿之間的命根子,怒吼一聲,竟然硬生生將那根東西從野豬的身上扯了下來,野豬發出一聲哀嚎,失去命根子的恐懼,和劇痛讓它居然顧不上對付張長弓,它踩著那根倒伏的雪鬆試圖逃向壕溝的對岸。


    這野豬顯然沒有過獨木橋的靈巧身手,在雪鬆上沒走幾步,腳下一滑,龐大的身軀跌倒在樹幹上,雪鬆因承受不住壓力,一端偏移,先是野豬哀嚎著從樹幹上跌落下去,然後整條雪鬆掉落下去。


    羅獵還沒有來得及逃脫困境,隨著雪鬆一起向下墜落。


    張長弓大踏步向前衝去,試圖展開救援,可他抵達裂縫邊緣的時候已經晚了,雪鬆和野豬先後掉落下去。


    張長弓不知下方究竟有多深,衝著下麵大吼一聲:“羅獵!”他的聲音在裂縫中迴蕩。


    羅獵的聲音很快就從下方迴應:“我在啊!”


    張長弓定睛望去,卻見那顆雪鬆雖然掉落到了地縫之中,卻隻是一端掉入裂縫的底部,整根樹幹傾斜支撐在一邊的岩壁上,身處樹幹中間的羅獵並未直接掉入穀底。


    羅獵距離底部還有不到十米的距離,這裂縫之中遍布犬牙交錯的岩石,岩石頂端大都極其尖銳,剛才的那頭野豬就失足落了下去,不巧被一根宛如角錐般的岩石透體而過,羅獵示意張長弓不必著急,他沿著傾斜的雪鬆樹幹小心走了下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替天行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石章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石章魚並收藏替天行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