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這次爆炸正是瞎子他們所引發,張長弓和瞎子一行被血狼追趕,逼不得進入一座隱秘的軍火庫躲避,他們沒有選擇原路返迴,在軍火庫中找到了一扇被焊死的鐵門,幾人商量之後,決定用炸藥包將鐵門炸開,可沒成想爆炸之後,鐵門紋絲不動,下方的地麵卻被炸出了一個大洞,正在遺憾之時,突然聽到下方唿救的聲音。


    瞎子還以為自己因為爆炸而出現了幻聽,眨了眨眼睛道:“我好像聽到羅獵在叫我。”


    阿諾的耳膜仍然因為爆炸而嗡嗡作響,他傻笑道:“怎麽可能?”


    張長弓卻是一臉鄭重,本來他也以為自己是幻聽,可瞎子這麽一說,他馬上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瞎子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一個箭步竄到了炸開的洞口處,眯著小眼睛向其中望去,雖然下方煙塵彌漫,可瞎子超強的目力仍然看到那兩個吊在下方的身影。瞎子大叫道:“羅獵!是你嗎?”


    羅獵已經忍無可忍:“是我!你大爺的,快來救我!”


    瞎子應了一聲,想要進入洞口,可卻被周曉蝶一把拉住,周曉蝶也是好意,下麵不知多深,瞎子在沒有看清環境之前如果貿然跳下去說不定會摔成肉泥,張長弓用手電筒照亮下方,他依稀看到那道石梁,推開瞎子第一個跳了下去,一隻不及躲避的老鼠被張長弓踩在腳下,發出吱的一聲慘叫。


    而此時那條纏在石梁上的長鞭經曆了鼠群的瘋狂咬噬之後,再也無法承受下方兩人的重量,從中崩斷,羅獵和顏天心一起大叫著從高空中墜落。


    鼠群極其警覺,看到空中落下兩人,慌忙向四周閃避,生怕被他們給活活壓死,所以中間自然閃出一大片空地,等到兩人落地,鼠群又迅速向中心靠攏。


    張長弓卻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怒吼道:“幹你娘!”引燃手中的火焰噴射器,居高臨下,圍繞羅獵和顏天心周圍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那些老鼠原本就害怕火光,看到火龍擺尾,紛紛閃避,躲避不及的頓時被燒成焦炭,整個石洞內彌散著一股焦臭的味道。


    張長弓逼退鼠群之後,從石梁上一躍而下,守在羅獵和顏天心身邊,用火焰噴射器在他們周圍築起一道防線。


    阿諾看清地形之後隨後跳了下去,和張長弓相互配合,鼠群雖然成千上萬,可是在火焰噴射器的燒灼下全都被嚇破了膽子,開始還有不少冒死前衝,很快這些老鼠就意識到衝上去隻有送死的份兒,一個個潮水般向四周退去。


    瞎子也躍躍欲試準備往下跳的時候,卻被周曉蝶一把拉住,聽到下方老鼠被燒灼的吱吱慘叫聲,周曉蝶嚇得臉色蒼白,幾乎就要吐出來了。若是瞎子也走了,她一個人該如何是好。瞎子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不用怕,我去去就來。”,羅獵在下麵,他決不能坐視不理。周曉蝶沒有說話,非但沒有放開手反而抓得更緊了。


    下方傳來張長弓的聲音:“安翟,你不必下來,照顧好小蝶,我們已經足可應付這些老鼠!”


    羅獵經曆連番磨難,此刻宛如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冰涼的地麵上,雙手支撐著身體,望著周圍四處逃竄的老鼠,非但沒有感到恐懼,反而從心底感到慶幸,如果張長弓他們再晚一刻到來,隻怕他們就已經成了這些瘋狂老鼠的點心。


    顏天心靠在羅獵的肩頭,她整個人猶如虛脫一般,空虛得沒有半點力氣,為了和羅行木抗爭,她用金針刺穴激發了自身潛力,這種方法對身體的傷害極大,身體內力的極度透支讓她甚至連站立起來的力量都沒有,否則她又怎會如此親密地靠在羅獵的身上。


    鼠群來得快,去得也快,在張長弓和阿諾兩人加入戰團之後,火焰噴射器已經將這裏變成了老鼠燒烤大會,不到五分鍾的功夫,老鼠已經逃得一幹二淨。


    阿諾打掃戰場的時候,張長弓來到羅獵的身邊,伸出大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表示安慰。羅獵笑了笑,甚至連感謝的話都累得說不出口,其實朋友之間有些話根本不必說,隻需一個眼神彼此就已經心領神會。


    山洞雖然很大,可是到處都是一股焦臭的味道,讓人聞之欲嘔,羅獵和顏天心找了個通風處休息,阿諾和張長弓兩人則在四處搜尋出路,既然羅行木是從這裏逃離的,出口應該就在這附近。


    瞎子也和周曉蝶來到了下麵,老友劫後重逢自然開心不已,這貨本來就是個嘴巴閑不住的角色,一旦打開了話匣子自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羅獵經過短時間的休息和調整之後,體力有所恢複,他和瞎子說起別後經曆,瞎子聽說麻雀又被羅行木劫走,氣得也是摩拳擦掌,免不得惡毒咒罵了幾句,可看到羅獵有氣無力的模樣,也知道他為了救麻雀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於是知趣地閉上了嘴巴,以免多說話又影響羅獵的心情。


    張長弓和阿諾的搜索卻無功而返,他們找到了一個洞口,循著洞口走了一裏左右,發現前方坍塌,應該是被人為爆炸封閉,想要通過那裏已經沒有可能。


    對羅獵來說最艱難的時候已經撐過去了,現在至少同伴們全都平安相聚,彼此間也可有了照應。


    幾人商量如何離開,最終的意見都放在了頭頂的那道鐵門上,炸開鐵門或許就能夠找到通路,阿諾主動請纓去實施這次爆炸。幾人商量的時候,顏天心獨自在遠處調息,睜開美眸,發現羅獵已經迴到自己的身邊,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你的命果然很大。”


    “彼此彼此!”羅獵笑著在她身邊坐下,目光投向上方的石梁,看到仍然耷拉在石梁上的半截軟鞭,不由得想起他們在即將墜落之時的那番對話,羅獵故意道:“還好咱們的這身皮囊齊齊整整。”


    顏天心自然知道這廝在提醒自己什麽,俏臉微微有些發熱,居然不敢去看羅獵,轉向一旁,迴避羅獵的目光,輕聲道:“有沒有商量出離開的辦法?”


    羅獵雖然和顏天心接觸的時間不是很久,卻知道她為人孤傲矜持,有些話過分提起反倒不好,跟她開玩笑也要把握尺度,點了點頭將剛才他們商量的結果告訴了顏天心。


    顏天心道:“那個羅行木當真是你的叔叔?”


    羅獵在奉天和羅行木見麵之後並未懷疑過這件事,可接連發生那麽多事情之後,他對羅行木的所作所為已經產生了極大懷疑,甚至包括他跟自己的關係。羅獵坦誠道:“這個人老奸巨猾,城府極深,他的話現在我是一句都不信。”


    顏天心道:“如果我沒看錯,他應當被黑煞附身。”


    羅獵皺了皺眉頭,鬼魂附身的事情他向來自認為是民間傳說,隻是一種迷信的說法,根本沒有任何的科學根據,不過羅獵也沒有反駁。


    顏天心道:“剛才你有沒有留意他的那雙眼睛?”


    經顏天心提醒羅獵方才迴憶起,在剛才生死相搏的時候,羅行木的那雙眼睛似乎被黑氣籠罩,看不到眼白,難道那就是她所謂的黑煞?


    顏天心道:“黑煞附體有輕有重,他卻是到了邪魔入心的地步。”


    羅獵道:“這個人我並不了解,隻知道他當年曾經來到蒼白山探寶,誤入某座金國大墓,發生了一連串詭異的事情。”


    “你可知道他們去了什麽地方?”


    羅獵搖了搖頭,羅行木對這件事的描述並不清晰,麻雀對當年的事情也都是通過她父親的那個筆記本,其中的記載難免疏漏,他低聲道:“隻能確定他們來了蒼白山,當年他們組建的那支探險隊在進入墓葬之後,最終活著離開得隻有兩個人。”


    顏天心小聲道:“其中一個就是羅行木?”


    羅獵點了點頭:“還有一個是麻雀的父親麻博軒,他是燕京大學的考古學專家,研究古文字出身,在國內外享有極高的聲譽。”


    顏天心此時已經猜到花姑子就是麻雀,也就是麻博軒的女兒。


    羅獵繼續道:“他們兩人逃離之後,喪失了中間的某段記憶,而且他們很快就發現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衰老,如果羅行木在這件事上沒有撒謊,他隻是四十出頭的年紀。麻博軒也是如此,離開蒼白山三年之後他就已經壽終正寢。”


    顏天心咬了咬櫻唇:“除此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羅獵想了想,然後掏出匕首在岩石上刻劃了四個字,這四個字是用夏文寫成。


    顏天心借著嘎斯燈的光芒望著羅獵寫下的四個字,喃喃道:“擅入者死!”


    羅獵心中一震,他並沒有想到顏天心居然也認得夏文,事實上顏天心所認識的僅僅是這四個字而已,她臉色蒼白,美眸充滿了驚恐的光芒,顫聲道:“他們果然進入了九幽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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