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日下的供詞,他故意讓你成為他的不在場證人,所以在多次與你通電話講述故事時,如果被你打斷,他就會破口大罵。來以此讓你不敢再出聲打斷其說話,達到作不在場證明的條件。”


    “可這也恰恰說明,你的不在場證明也是不成立的,”毛利小五郎雙手插在口袋裏:“恐怕你早就知道了日下的策劃,包括八代英人在內的連續四人的殺人計劃,但在這計劃中,有著無法實現的部分。於是你就在日下動手之前殺害了八代英人,並偽裝成他是心髒病突發而死的,就使用了自製的眩暈彈。”


    “等八代英人死後,日下的殺人計劃縮減至三人,並決定利用你作不在場證明。你知道後反而決定利用他的計劃親自複仇,你首先和日下一樣,安置了炸彈,而且這船是你親自設計的,安裝在哪裏最致命,想必你最清楚不過。”


    對麵的秋吉美波子隻是靜靜地聽著他的推理,並沒有反駁,而毛利小五郎也繼續說了下去:“就在上午十點時,日下打來電話講故事的瞬間,你迅速跑出了房間,將正在洗澡的貴江社長弄暈,然後親自披上浴巾偽裝成貴江社長。”


    “在日下拿著刀偷溜進房間後,你佯裝要奪刀,實則是刺進了自己腹部事先裝好的血袋裏。讓日下誤以為自己得手,殺害貴江社長離開後,你又將在浴室裏昏迷的貴江社長親手殺害。事後,你將現場清理幹淨,穿上藍色風衣,經過走廊時,恰好碰到了我,隻是你當時下意識避開的動作,讓我確信了你是個女人。”


    當時他為了去赴約,拿著花經過走廊時,正巧遇到了一個穿著藍色風衣頭戴帽子的神秘人,“起初我以為你是不想讓我看到你的臉所以才背向我,可後來我才發現,那個動作是怕被別人碰到胸部,下意識做出的保護胸部的行為。”


    “接下來你走到船艙底部,那個時候日下正在被八代會長掐住脖子處於劣勢,於是你快速跑上前,抓住了他的雙腿...”


    “雙腿?”秋吉美波子眉頭輕蹙。


    “沒錯,你避開他的雙腳到他的背後,然後用刀子刺向他的後背。”


    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林間鶴的目光落在了毛利小五郎的袖口型對講機上,而毛利小五郎先是一怔,隨即他清了清嗓子,又重新說道,“對,沒錯。用刀刺進了他的後背裏。然後你快速離開現場,讓日下以為這一切都是他幹的,而這一切,也都如你所願。”


    聽過所有的推理後,秋吉美波子毫不意外,“不愧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啊。我之所以會利用那個男的,是因為知道你也會上這艘船,為了瞞過名偵探的眼睛,是有必要設計一個假犯人的。”


    “而且,這個犯人還真以為是自己幹的。不過還有一點,在他電腦的文章裏,還有譴責我父親與那艘船共存亡的行為不符合時代精神。”秋吉美波子神情嚴肅,目光也充滿了陰狠的殺意,“沒錯,十五年前喪生的那名船長,就是我的父親,任何侮辱我父親的人,我都不能原諒。”


    “不能原諒的人是你吧,”毛利小五郎目光投去,“你不僅害三個人丟了性命,還要炸毀自己設置的船,讓這麽多無辜的人陷入險境。”


    聽到這話,秋吉美波子的情緒明顯激動了不少,“我可是做過很多次精密的模擬實驗。”


    “炸彈的數量,進水時湧入的海水量,避難所需要的時間,然後就可以得到一個結果。就是讓那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像我的父親一樣,在這汪洋大海中陷入被孤獨和絕望所包圍的場景!”


    說著,秋吉美波子狠狠踢了那倒在地上的海藤船長,那人傳來一陣哀嚎聲,而這一舉動還不等毛利小五郎製止。她又恢複成尋常那優雅知性的模樣,“而且,阿弗洛狄忒是在泡沫中誕生的女神,命中注定她會迴歸泡沫...”


    事已至此,秋吉美波子也深知自己的計劃已經全麵崩盤,“被你盯上,還真是一件倒黴的事呢,難道是因為我與你某個很恨的人長得很像嗎?”


    “......”毛利小五郎搖頭道:“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你與我最重要的人長相相似的緣故,我不想那個兇手是你,於是調查下去,沒想到...”


    目暮警官也帶著一行人來到甲板,他一邊為秋吉美波子戴上手銬,一邊說道:“秋吉美波子小姐,我現在以你涉嫌殺害八代英人、八代延太郎、八代貴江的嫌疑將你逮捕,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秋吉美波子老老實實被銬上了手銬,臨被帶走之際,她停下腳步,迴身看向林間鶴和灰原哀。她沒說一句話,卻注視了二人許久,最終留下一個眼神便離開了。


    在秋吉美波子被帶走後,海騰船長也被警方以調查十五年前沉船案為由帶走調查。事件結束後,眾人也踏上了歸途。車上,灰原哀默默注視著車窗外。這些天,她一直在思索著林間鶴口中的“秩序”一詞,今天所看到的秋吉美波子,讓她不由得代入到自身去。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自己活在仇恨之中。組織奪走了她的父母,還將她姐姐殺害,這本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卻因為對組織的恐懼,而變得停滯不前。


    她想要報仇的心理從來沒有消失過,隻是她遠沒有那樣的魄力,去麵對來自心靈深處的恐懼。每每想到這些,她就陷入了無盡的自我煎熬當中。而且她也不知道,真到了自己下定決心複仇的那一天,自己又會不會被這“秩序”所束縛。


    “悠...”


    林間鶴靠在後座上,聽到身旁那人喊了自己的名字,偏頭看了過去。


    “嗯?”


    她眼前浮現出秋吉美波子最後留下的神情,“在被帶走之前,她到底想說些什麽呢?”


    “我不知道,不過我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共鳴...”林間鶴想了想,繼續說道:“在我指出她不想讓無辜的人喪生時,她有一刻動搖了,隻是這份心情很快被理智占據。”


    “不過我不認為她會真的開槍,隻不過那個時候我不敢賭,於是就將鏡子交給了你。我想,那個時候她應該是感受到了理解吧...”


    一個從十五年前埋下的仇恨,麵對權貴精心策劃的一場謀殺,單靠秩序去維護,這無非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情。真要看到結果,不知要費多少心力時間去對抗,正是因為清楚的明白這一點,秋吉美波子才會踏上這一條走到底的黑路。


    就如毛利小五郎所說那樣,或許在常人眼中,她是一個十惡不赦,不可被原諒的人。可林間鶴從黑暗中誕生,自然能與之共情。


    這一刻“殺人償命”四個字,又如此的通俗易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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