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恐怖分子,沒禮貌...”她明顯已經被這幾個孩子給吵醒了,不滿地揉著鼻子,嘴裏嘟囔著。


    灰原站在她身側,雙手環在身前用一副頗有深意地看著她。


    一旁的柯南則是忍不住幹笑了幾聲。


    一個背著手雷到處跑的家夥,怎麽說也得跟這四個字劃等號了吧。


    一天的課程很快結束,放學後,幾人走在迴家的路上。林間鶴推著腳踏車跟在一旁,偵探團的幾個孩子要求她們不要每天放學就騎著腳踏車離開。


    故而林間鶴也隻能推著腳踏車跟在幾人身邊,路過一家店的櫥窗前,幾個孩子停下腳步,步美望著櫥窗裏擺放的女兒節娃娃,忍不住感歎,“哇,真是好漂亮的娃娃呢。”


    “這麽說來,好像快到女兒節了呢。”柯南說道。


    “女兒節?”林間鶴記憶中知道這個節日,隻是不大清楚到底是做什麽的。


    看著那人明顯有些疑惑的表情時,灰原哀解釋道:“每年的三月初三就是女兒節,許多家庭都會去賞桃花,買上這樣的娃娃擺放在家裏,祈求女孩健康成長並獲得幸福。”


    “這樣啊。”聞言,林間鶴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櫥窗裏的娃娃。


    “獲得幸福嗎...”


    “我們去吃鰻魚飯吧,我肚子好餓哦。”


    離開後,步美似乎心裏還在想著剛才櫥窗裏的娃娃,“那個娃娃,真的好漂亮哦。”


    元太見沒人搭理自己提議的鰻魚飯之行,突然道:“可是步美,你不是已經有一套漂亮的娃娃了嗎。”


    這時光彥想起什麽,提醒元太,“元太,你難道忘了嗎,去年你把步美的娃娃不小心弄壞了!”


    經過提醒,元太這才想起來,略帶歉意地笑道:“抱歉啊步美...”


    “可是,那個娃娃應該可以修的吧。”灰原突然說道。


    “是啊,隻是當時那個娃娃拿去修時,修理娃娃的師傅不小心弄傷了手,那個血沾了娃娃一臉。後來為了掩蓋這個痕跡,師傅又重新塗刷將其遮蓋住!可是呢!”光彥說得神秘兮兮,一臉嚴肅認真,“後來卻被隔壁大嬸家一隻叫皮皮的狗給叼走了!那個遮蓋在娃娃臉上的塗漆剝落下來,露出了一張沾滿血的臉!”


    “那是一套不幸的娃娃!”


    這兩個小男生你一言我一語的,讓步美的神情迅速低落下來。她站在原地,突然委屈地哭了起來,“那套娃娃,才不是不幸的娃娃呢...”


    步美一哭,幾人都沉默下來,隻不過當元太和光彥剛想說些什麽安慰她時。她又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騙你們的啦。”


    “因為皮皮的緣故,鄰居家的叔叔就拜托他的朋友把他們用不到的女兒節娃娃送給我,比之前那個還要大還要漂亮哦!有七層呢!”


    “但是他們說要我記住全部的擺法,才會送給我哦。”


    這個女兒節娃娃有七層,就代表一定有很多個箱子,光彥注意到了這一點,便忍不住問道:“可是有那麽多層,你自己一個人怎麽擺呢?”


    “沒關係啦,現在又不是我一個人了。”


    瞧著步美笑容開懷,幾人麵麵相覷。聽著這幾個孩子的談話,林間鶴心想今天又不能早點迴家了。


    一行人來到目的地,跟這家的長輩打了聲招唿後,幾人就進入一個隔間內開始擺弄已經裝好的紙箱子。


    林間鶴隨手打開一個紙箱子,看著裏麵的娃娃,雖然不懂女兒節娃娃的擺法,但從這些娃娃的服飾上來看,也能分出個大概。


    “像這樣的娃娃,地位越高,擺放的位置就越高吧。”


    她看著手裏的兩個娃娃,突然注意到一旁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默默注視著手裏娃娃的小哀。


    她們相識的時間久,林間鶴對灰原的事情了解得也比較多。就例如像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世了,還需要依靠別人的年紀,這個女孩就一個人去國外留學。


    其實她們的認知應該是差不多的,都是童年沒有什麽特別美好迴憶的人,在國外,也根本不需要什麽女兒節娃娃。


    可她卻了解得很清楚。


    即便是這樣的常識,林間鶴也從那人的眼神裏讀出了一種別樣的情感。


    “這麽看,我覺得這個娃娃挺好看的誒。”


    聽到林間鶴的聲音,灰原哀將目光投去,“你喜歡嗎?”


    “你不是也說過嗎,在家裏擺上娃娃,可以祈求身體健康並獲得幸福。”林間鶴點點頭。


    灰原哀注視著正在認真擺放娃娃的步美,不同於女孩眼中的熱愛,她的眼底,隻有一片平靜淡漠。


    “其實,我也是今天才摸到了女兒節娃娃。”


    “在沒有生我之前,父母曾給姐姐買過女兒節娃娃。生下我不久後,他們就死了,我姐姐也把這些娃娃都封了起來,根本不會擺,因為這是充滿了痛苦迴憶的娃娃。”


    灰原平靜地訴說著,她垂下眼,看著手裏的娃娃,仿佛透過它,就能看到父母留下來的娃娃的樣子。


    “可是,”瞧著少女那滿含心事的眼神,林間鶴開口道:“你父母一定是抱著希望你們幸福的期許才買下那個娃娃的吧。她雖然承載著痛苦的迴憶,但同時也含有幸福的迴憶吧。”


    灰原哀輕輕勾起唇角,口中嚅囁著:“可我沒有幸福的迴憶呢。”


    “沒關係,有我陪著你呢,我也是沒有幸福迴憶的孩子。”她走到灰原身前,將她手裏的娃娃拿走,又認真道:“今年的女兒節,我們也來擺娃娃吧,我來為你祈福。”


    瞧著那人無比認真的神情,灰原哀微微一怔,隨即轉過身往前走了幾步。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是過了好久後,那有些輕飄飄,卻無比清晰的聲音傳出。


    “...你總是做一些讓人不知所措的事情,不過——”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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