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葉悠拿著那顆兔子檢查了半天,最終確定這就是一個最普通的擺件。方才莎朗與那個黑衣男人的交流不難看出,兩人有點針鋒相對的意味,而且好像莎朗並不喜歡那個女孩。


    所以相葉悠也就打消了把兔子給莎朗的念頭,暫時先放到了自己兜裏。


    “那兩個人是?”


    “一個是同事,另一個麽...”話音停頓,莎朗冷笑了一聲,臉上神情略顯不屑。


    看她的態度,相葉悠心中若有所思。莎朗所在的組織,似乎如同學院那般,是屬於見不得光的地方。這棟廢棄大樓的地下,被完全改成了組織據點,相葉悠隻是簡單掃了一眼,就大概了解這個據點的工作做什麽。


    應該是類似研發藥物一類的據點,這裏麵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


    莎朗帶著相葉悠參觀了一下組織,也為她講了許多外麵的事情。似乎是想讓她更加向往外麵的生活,有了期許,才能在學院裏生存下去。


    現在的相葉悠,雙眼裏充滿著迷惘的麻木感。莎朗很欣賞這個孩子,她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之前她想說的話並未說完。


    可在黑色組織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她非常清楚,身為殺手,也需要感情。如果將這些原本的感情都舍棄,那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兵器,而就算相葉悠能活著走出學院,她也確定,相葉悠遲早會死。


    在組織裏參觀了一會兒,二人最後來到一處階梯前,向上走去。


    這最上麵似乎是天台,莎朗將相葉悠帶上天台,這時不知道是什麽人給她打了一通電話,隨後她便讓相葉悠待在天台上,自己走了下去。


    相葉悠趴在天台的欄杆上,清風吹拂下,讓她的頭腦都清晰了幾分。從天台上可以看到很不錯的風景,這邊的廢棄樓群與不遠處的繁華商業街形成一道明顯的分界線,這段距離看似近在咫尺,卻好像很難跨越。就好比從這天台上,怎樣都不能直接飛過去似的。


    相葉悠注視著遠處的街道,突然意識到,外麵的世界真的很美好。可“自由”兩個字對她來說,是世界上最昂貴的東西。


    “你是新來的。”


    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相葉悠身後。她迴身看去,發現是下午見過的那個孩子,她剛想張口,卻想起來進來前莎朗叮囑自己不要隨便講話,於是麵對少女的詢問,她隻搖了搖頭。


    這是宮野誌保第一次在組織裏見到和自己同齡的孩子,這個淡漠的少女也不由得多觀察了一番眼前的人。


    相葉悠同樣觀察著對方,倏地,她想起下午撿到的那個兔子掛件,剛將手伸進口袋裏摸住掛件,天台的門被人推了開。


    是莎朗,她手裏拿了一個三明治和一罐果汁,在看到宮野誌保的瞬間,眉頭不經意間沉了下來。而似乎少女也知道對方的惡意,等她走進來後,少女便轉身離開。


    “餓了吧。”莎朗並未理會少女的存在,而是走到相葉悠麵前,將三明治和果汁遞給她。


    “謝謝。”跟著莎朗遊蕩了一天,她也的確有點餓了,打開果汁罐,撕開包裝袋,相葉悠將鼻子湊了上去仔細聞了聞。確定沒有奇怪的東西後才放心入口。


    這倒不是因為不信任莎朗,而是多年來的習慣。


    當然,這也不代表她完全信任莎朗,隻是她知道,家族裏與莎朗還有合約在,她經過學院允許將自己帶出學院,這其中都是保障。所以她並不擔心這過程中出什麽事。


    逐漸夜幕降臨,莎朗看著遠處逐漸壓蓋下來的天際,微風將她的一頭金色頭發吹拂。這些天的相處,她愈發確定了,她想要這個孩子。


    如果培養在身邊,一定會成為非常不錯的幫手。


    “怎麽樣?從學院出來後,就來這裏找我吧。”


    相葉悠雙手捧著果汁罐,的確,如果之後她成功從學院裏出來,作為殺手,不是聽從家族的安排為家族做事,就要自己另謀出路。所以莎朗的提議,也並非是壞事。


    “這件事,還是等我活著從學院裏出來再說吧。”


    聽著莎朗的話,她已經開始設想著以後的生活,在虛無的泡影中去探視未來,這不是一件好事。將希望寄托在一個虛幻無定數的夢裏,如果有一天破碎,就算是她,也會有些失落吧。


    一天的自由很短暫,也很奢侈。連夜,莎朗開著車又與相葉迴了學院,那之後,她又在學院裏待了半個月,教授了相葉悠變聲術,這門技術與易容術搭配二者相得益彰。


    或許美麗的女人總能得到人們的青睞,為期一個月的相處,也為二人之後的關係打下基礎。直到莎朗離去,相葉悠在學院裏又生活了四年,最後成功畢業。


    她的確沒有容身之處,也是為了遵守與莎朗的約定,選擇加入組織。隻是之後的路並不像莎朗那樣所預期著,得到boss賞識的她,卻沒能爭取到相葉悠成為自己的部下。


    boss將相葉悠的支配權力交給了琴酒,再後來,她被安排給那個少女科學家當作為保鏢,直到現在。


    到現在,林間鶴迴想起過往之時,也會感歎命運的巧合。


    她突然想起什麽,走到臥室的儲物櫃裏一通翻找,最後打開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盒子,裏麵擺著一些上了年頭的東西,有記事本、有鋼筆、還有一個靜靜躺在鐵盒子裏,顏色有些泛黃的兔子掛件。


    夜裏,林間鶴和博士已經吃過晚飯,也沒等到灰原從實驗室裏出來。確定了她沒有事,隻是在實驗室裏等待解藥失效,順便繼續做研究後,林間鶴才迴到了臥室裏。


    夜深人靜之時,地下室裏的人才走了上來,少女穿著一身睡衣,看上去有些疲倦的模樣。她走進房間裏看,便看到已經躺在床上唿唿大睡的林間鶴。


    房間裏的台燈還亮著,灰原哀走到床邊,餘光突然注意到了什麽,腳步一滯。


    原本收拾整潔的書桌上,此刻卻多了一件東西。她目光落在那個兔子掛件上,走上前將其拿了起來。盡管過了很久,但她還記得這個擺件,這隻兔子是在她去國外留學前,姐姐送給她的。


    隻是還沒等她離開,就不知道怎麽弄丟了,還因此偷偷躲起來哭了鼻子,傷心了很久。


    灰原哀將兔子掛件捧在手裏,倏地想起什麽似的,目光落在那睡相很差的人身上,臉上不禁揚起一抹微笑。


    “笨蛋,我早就知道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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