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無巧不成書,許大茂跟著梁拉娣來到同一個飯店吃飯。


    服務員上去招唿,在看到梁拉娣的時候眼前一亮。標誌性的胡蘭頭底下給燙了,耳朵上閃亮的耳釘bu ling bu ling的,一身棗紅色大衣下麵黑色綢褲子,腳底下油光鋥亮的皮鞋。


    “哎呦姐姐,你家男人對你真好啊!幾十塊錢的新款大衣說買就買了!看這鞋子,真皮的女款,是現在最潮流的款式!”


    “他非要買,我攔不住!”


    “那可真是碰上好男人了!這一身可得攢一陣兒了!”


    “還好還好,倆月工資而已!”


    服務員再看許大茂,那笑容就消失了,一身洗的發白的藍色工裝,除了鞋子是新買的以外怎麽看都透露著窮酸。


    “來,您點菜吧!”


    “好,梁姐你吃什麽?”


    “你點吧,我沒來過這裏”


    “魷魚肉片來一個,還有炒鱔絲,響油海螺,最後來個泥鰍鑽豆腐!來三碗米飯,一瓶嶗山汽水和一瓶北冰洋。”


    “哎呦呦,你瞅瞅!這一聽就是個行家!”


    “這麽多吃不了把大茂?”


    “這才幾個菜啊?再說了今天逛街高興,多吃點,另外我這身子骨也得補補,要不以後挺不住了怎麽辦?”


    “要死啊你!”


    梁拉娣從下麵踢了踢許大茂的腿。


    服務員過去把菜單交給後廚,隨即和另外一個傳菜服務員的聊了起來。


    “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男的看著就一副鄉下泥腿子的打扮沒想到這麽有錢!最新款的皮鞋都穿上了!那得十多塊錢呢!”


    “會不會是那女的包的小男人啊?”


    “你這麽說也有可能,你看那女的體型發福,大衣都蓋不住,我怎麽看她也生過孩子。”


    “那女的剛才說她沒來過這,還讓男的少點一點,我怎麽感覺是男的養那個女的呢?”


    “也有可能!誰年紀輕輕找個老女人呢?我剛才看她臉發福,皮膚也不行了,也不知道她哪裏好?”


    “咱們城裏女人那隨便拿出去也比鄉下的土包子強吧?大一點也沒關係!”


    “就是!還說啊,那個男的給女的買一身衣服就攢兩個月的錢,他幹什麽的拿賺那麽多?”


    “你看他瘦高的身上還算幹淨,不是技術員就是連排一個級別的當兵的,這樣兩個月湊一百多塊錢也說得通了!”


    “還得是你看認準!”


    “我該傳菜了,看看人家四個菜,這邊才一個,人比人啊,真是差遠嘍!”


    閻解成這邊沒注意外麵的許大茂二人,於莉則是在梁拉娣進門的一瞬間就被那件大衣吸引了。許大茂背對著裏麵坐下也沒看到於莉二人,梁拉娣則是跟許大茂談論今天買衣服和逛街的事情,眼神裏的喜悅難以抑製。


    “發什麽呆啊莉莉?趕緊吃啊!”


    “啊?哦!”


    閻解成吃了兩口白菜,沒什麽味道,螃蟹他就吃了腿,剩下的給於莉留下。於莉吃了兩口,味道有點淡,她撕開花卷沾著湯兒吃。


    這邊一道道的菜上去,於莉聞到了味道對著端走的菜行注目禮。那邊梁拉娣一個個問怎麽吃,許大茂耐心給她講,時不時喂她吃螺肉,沒過了一會兒,梁拉娣也學會了嗦螺。


    於莉這邊是越吃越不是個滋味,同樣都是一個院子長大的,閻許二人的差距為什麽這麽大?一邊是一個菜另外一邊是四個菜,還有飲料。再看看衣服,自己的衣服十分破舊,這還是自己母親從箱子裏麵找出來的不舍得穿的衣服。那邊梁拉娣一身新衣服,還燙了頭發。


    再說人,梁拉娣她私下裏聽到不少閑言碎語,克夫克子的寡婦,這怎麽還會讓許大茂這麽上心?於莉自己黃花大閨女一個,不就是家裏有兩個吃白飯的哥哥嗎,按許大茂現在的家底也不是什麽難事,憑什麽拒絕自己的相親?


    於莉越想越氣,一點胃口也沒有。對麵的閻解放看於莉不動了那也是敞開了吃,一盤菜一會兒就吃完了,然後用花卷蘸著菜湯吃。到最後菜湯也幹淨了,沒辦法隻能是撿起螃蟹殼嗦了味吃。這邊吃的正歡的閻解放對比遠處喂梁拉娣螺肉的許大茂讓於莉心裏不平衡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一股莫名的恨意悄然在於莉的心中滋養。


    許大茂這邊吃完飯結賬走人,服務員上去清理桌子。這邊閻解成還沒放棄螃蟹殼裏麵那一絲肉呢,一不小心還把舌頭給劃破了。


    “哎我!”


    “怎麽了?”


    “沒事沒事!”


    閻解成趕緊用剩餘的一點花卷把傷口堵住,緩了一會兒。


    “吃飽了嗎?”


    “早吃飽了!”


    閻解成不明所以,以為是自己的吃相不好呢,也沒在意,起身結賬了。


    本來閻解成還想邀請於莉去公園轉轉呢,於莉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婉拒。


    “剛才這倆人才花了人家的一個零頭!你說都是人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就是,你看那男的,螃蟹都不會吃,最後把舌頭還給割破了!”


    “我也看到了哈哈哈!”


    “也不是一無是處,這盤子倒也給擦的幹淨!”


    “那女的模樣還不錯,身段也可以,挺年輕的可是穿的太俗氣了!”


    “她那對象就在那吃,也沒注意到女伴兒望著外邊那個女人的衣服看,真是望眼欲穿啊!”


    “就是,那小眼神兒,要是男的是一個單身漢,她恨不得撲上去!”


    “哎,這一天天的好不容易有點樂子,一會兒就沒了!”


    “是啊,今天這兩桌還是挺少見的,之前隔一天頂多有一桌。”


    “你看一下我眯一會兒。”


    “不用看,都過了飯點兒了,沒人來了!我也睡一會兒!”


    一間高台階藥鋪之前,一個叼著旱煙袋的老頭看了一眼牌匾,


    “怎麽還換人了?”


    進去之後,也沒人招唿他。


    “這老匯豐怎麽還換人了?還收參嗎?”


    裏麵正在坐著打算盤的一個私方經理聽到匯豐二字停下了手中的算盤,起身出屋打招唿。


    “這位爺還能叫出我們原來的名字相比是合營前的老主顧了吧?我們這裏還收參,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現在你們這的東家是那個啊?”


    “我們這是千芝堂的分鋪”


    “就是八國聯軍打進來時候低價收參茸後來原價賣出去發家的那個是吧?”


    “行家啊!”


    “你們這最近有人出手六品葉嗎?”


    “六品葉存世就不多,大部分都是祖上傳下來的,這一般人家都當傳家寶一樣藏著,誰願意隨便賣啊!”


    “其他三家同仁堂、賀年堂、萬全堂我都去過了,你們誰要是能給我收上來一個最近從長白山帶過來的六品葉,我出五千大洋!”


    “哎呦嗬!這位爺,這民國早亡了!現在不興袁大頭了!”


    “那我就出兩千塊錢!”


    “好!我這就給您找!”


    “記住!一定要這半年從長白山挖出來的,其他時候不行!我現在住在胭脂胡同一百一十一號,找到以後立馬派人去通知我!”


    “好嘞!”


    時間來到59年底,軋鋼廠總結這一年的得失,所有領導層來到小灶班吃飯,之前的桌子拚起來一個大桌子,正副廠長等二十多主要領導聚集在一起吃慶功飯,趙學成、許大茂作為優秀工人代表參加了活動。


    餐桌之上除了南易做的菜以外也有何雨柱貢獻的譚家菜,桌上大部分人主要是向楊廠長和李懷德敬酒,也有不少人向林浩敬酒,林浩隻是意思一下,隨後就開始喝起來嶗山可樂。僅僅是喝了兩口,林浩就開始皺眉,顯然他接受不了這個味道。之後他就旁若無人地開始吃菜。


    其他人看到這種場麵多少都會上去說幾句客套話,林浩這種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狀態要不是他是工程師的身份恐怕都會被訓斥一頓。許大茂把林浩的變化看在眼裏,這個林浩從開始的瘦幹小夥子已經長成了發福的肥宅樣子,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撐開了,他也沒有很在乎。


    從第一天他快要餓死開始到現在一桌子吃飯,許大茂明知道他是重生者但也找不出一點證據來。林浩有空間還苟到現在沒有為所欲為屬實不易,許大茂也了解到他最近除了吃幾乎斷絕了和外界的聯係,由此可見林浩作惡的意願不是很強烈,許大茂將林浩移除到消滅的目標列表之外,僅留作平時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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