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大將軍做事,難道還有你們過問不成?何況,一個小小的護國公,有何為懼?我杜家百萬軍馬,隨時都能將皇城夷為平地,我告訴你,若是李孝恭敢傷顧從霜一根寒毛,我要了他的命!”杜立的聲音像是從喉嚨中一字一句的擠出來的,句句中帶著陰戾的威脅。


    陳豐皺了皺眉,這話極為不中聽,即使是陳豐,也難免多想。


    杜老將軍效忠於皇上,但是皇上若是駕崩,杜家就會成為繼董鈺之後,皇城最大的威脅。


    “杜大人,我可是給你選擇的餘地了。”韓長穀冷笑一聲,他身為南詔國人,對於大天的皇權爭鬥,自然是不感興趣。


    “來人,將幾個人就地處死!”韓長穀陰戾的眼神中此刻隻剩下殺意,既然長孫無忌不敢,那這個壞人就由自己來做!


    “我還不信了,南詔雖小,卻也不是你們隨意攻破的,你當我南詔沒有官兵將領不成?”韓長穀越說越興奮,身為禮部侍郎,卻說出了一個將軍的氣勢。


    “好,好。”陳豐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他已然注意到,城外突然燃起來的火光。


    “那你就試試看。”幾人都注意到城外突然響起的喧雜和火光,以及淒慘的叫聲,大批量百姓湧出家門,紛紛沿著另外幾個城門逃竄。


    “你真的敢動手?”長孫無忌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可是這是別國的領土,你怎麽可能……你……”


    “道不同不相為謀,若是李孝恭當權,我寧願反了他。”杜立一腳踢翻了身側的呂知府。


    “呂知府,我想,你是個識相的人,應該知道怎麽做了?”


    呂知府被杜立一腳踢翻在地,踉蹌著起身,不知所雲。


    “我……下官。”呂知府受到了劇烈的驚嚇,此時還沒有緩過勁兒來,但剛一定神,看著眼前的韓長穀,眼神瞬間犀利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聽著,韓侍郎意圖謀反,侮辱南詔聖上,罪應當誅,誰要殺了他,升官進爵!”


    “你放肆!”韓長穀一甩袖子,焦急的後退了兩步,眼神躲閃,連忙站到長孫無忌身後。


    “長孫無忌,您可得跟我說句話啊,我可是效忠於朝廷的。”韓長穀拉著長孫無忌的袖子,連聲哀求著。


    “陳豐,沒想到你竟然會留一手。”長孫無忌冷笑一聲,看著城外越來越近的戰火,明晃晃的火光正朝著客棧靠攏。


    “你知不知道,當初皇上下旨意命李孝恭為護國公的時候說了什麽?”韓長穀冷笑了一聲,玩味的看著陳豐。


    “說了什麽?”陳豐皺了皺眉,聖上廢除護國公,原本就是天下人皆知的大事,自己卻從未收到任何的消息,隻是從墨蘭的口中,得知來自百花閣的消息。


    “皇上知道你在南詔國,特意下旨,放出來的消息,若是你膽敢不從,借口未收到旨意或者亂黨結派的話,就令三軍統帥,鏟除叛黨,皇上還說了,從今天起,李孝恭為尊,朝廷內務一切事情,都交由李孝恭來處置,一切後果也將由李孝恭承擔。”長孫無忌盯著陳豐越發陰冷的臉色,笑著說道。


    “從今往後,就沒有陳豐護國公了,日後你們這群人若是再叫他護國公,就是對李孝恭,對朝廷的不敬,就是亂臣賊子,你覺得現在前來的這些官兵,有膽量和朝廷作對嗎?”長孫無忌洋洋得意的說道。


    “不過現在,我的確還不能殺你,皇上命我將你押送京城,若是路上出了什麽意外,可就不好說了。”長孫無忌的臉上略過一抹狡詐,掃視著所有人的表情。


    “好,好一個李孝恭,竟然想出如此歹毒的方式。”陳豐一雙冷目緊緊的盯著長孫無忌,眼神中充滿了殺氣和寒意,渾身上下的皇威霸氣也油然而生。


    “我提醒你杜大人,您可別為了一個女人,得罪了皇上,無論是對於你們杜家來講,還是杜老將軍,都不會允許你這麽做的,你和陳豐原本就不是那麽契合的,何必要為其賣命?”長孫無忌輕佻的看了一眼重傷的顧從霜,顧從霜神誌不清,昏倒在陳豐懷中。


    “我們杜家,從來不為亂臣賊子賣命,就算是皇上,若是真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我自然也有義務進諫糾正,一切後果,我自會承擔。”杜立將劍橫在身前,虎視眈眈的看著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倒是一副灑脫的樣子,揚手招唿著呂知府。


    呂進贛湊到身前,此時的情形也讓其有些猶豫不決,況且,兵臨城下,若是盛都真的被杜立攻陷了,就算是當朝護國公也沒用,自己還是難逃一死。


    “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可以站在我們這邊,將韓長穀殺死,取代他的位置,對於一個沒有骨氣人,我是不需要的,當然,護國公大人也不希望能看見這種情況。”長孫無忌湊近呂進贛的身旁,小聲的說道。


    而這形勢也被長孫無忌看的清清楚楚。


    在場的官兵,知道韓長穀為禮部侍郎的人少之又少,況且一個文官,原本就沒有帶兵打仗的能力,見到周身湧進來的支援,這些人也亂了陣腳,此時都怔在原地,猶豫不決,不知如何是好。


    呂進贛雖然官職不大,但畢竟統領一方,得罪了誰都萬萬不可得罪呂知府。


    “呂知府,上吧。”長孫無忌不斷的慫恿著,讓呂知府上前擒拿陳豐。


    “陳豐,現在從霜的病……”杜立湊近,小聲的說道。


    “依我看,還是早點將從霜送去南家醫館,剩下的事,日後再說。”


    “好。”陳豐默默的點了點頭。


    墨蘭和六爺阻擋在兩人麵前,準備掩護陳豐和顧從霜離開。


    “想走?”長孫無忌笑了笑,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韓長穀的脖頸,稍一用力,血液噴射而出。


    “這裏有人謀害南詔大臣,罪不可恕,給我上!”


    皇宮內殿。


    “皇上。”蘇公公為皇上端上來一杯蓮子茶,靜靜的守在身側。


    “蘇公公?你說,朕的決策,究竟是對,還是錯。”皇上歎息一聲,抬眼看著蘇公公。


    “皇上您的旨意,小的怎敢妄加評論。”蘇公公謙卑的說道。


    “唉。”皇上起身,在大殿內來迴踱步。


    “如今李孝恭當朝,這朝中雖無怨言,不過杜大人等人幾番覲見,讓朕三思。”皇上苦惱的搖了搖頭。


    “朕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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