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啊,下次可要小心點,不然,當心我要了你的狗命!”顧從霜冷哼一聲,連忙趕走了衙役,掌櫃的此時一臉諂媚的上水倒茶,點頭哈腰的笑著安頓。


    “你怎麽會突然想起報嚴瓊的名號?”陳豐湊近顧從霜,小聲的詢問道,這個方法,就連陳豐自己都沒能想到。


    “你忘記了,在豫州的時候,你曾經跟我說過,嚴鍾山交代,自己的私鹽不僅僅賣給本省,甚至還遠銷外地,當時我就想著,燕州屬於不毛之地,自然是沒有生產鹽的條件,而離燕州最近的,就是南詔,盛都在燕州和豫州中間,想要進到燕州,除了繞遠,就必然需要從盛都之中度。”


    顧從霜頓了頓,接著說道:“況且,這雁過拔毛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嚴鍾山若是想要自己的私鹽能賣到燕州去,自然就要打點好了這盛都的大小官員,況且盛都乃是南詔的都城,也是極為重要,當初南詔皇上為了更好的覲見,巴結皇上,就定都盛都,為的就是離我們近一點。”


    “所以啊,我當時就在想,既然燕州都能收到嚴鍾山的‘照顧’,那盛都自然必不可少,那些大小官員,貪官汙吏,聽到嚴瓊和嚴鍾山二人的名字,恐怕比聽見皇上的名號都要親,所以靈機一動,就想出了這個辦法。”顧從霜得意的說道,在她的臉上,也許久沒有露出過如此真摯的笑容。


    陳豐看在眼裏,心中也是有了一抹欣慰,忍不住攥住顧從霜的手。


    “你……你幹嘛。”顧從霜麵色一紅,有些難堪的將手猛地抽了出來,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想必會傷了陳豐的心,又連忙補充道。


    “陳大人,這裏人太多,您還是自重。”


    “唉。”陳豐看在眼裏,雖然嘴上不說,心中卻明了怎麽一迴事。


    兩人相視無言,愣了有好一會,方才互相緩了過來。


    “那個……接下來怎麽辦?”顧從霜看著陳豐,對方才的行徑也有些不好意思,隻不過難以啟齒,況且,兩人雖未夫妻,卻從未有過肌膚之親,也讓顧從霜對此有些抗拒。


    “接下來,就隻能等待官府的消息了。”


    陳豐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默默的喝著茶,兩人的關係愈發的冷淡,反而讓陳豐越來越不安。


    林春堂。


    墨蘭來到林春堂門前,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四下無人,也就安心了許多。


    門口依舊是兩個守衛,不過這次,墨蘭倒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墨蘭圍繞著林春堂繞了一圈,發現一個地方似乎沒什麽動靜。


    “就這了。”


    墨蘭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縱身一躍,腳步輕盈的踏在牆壁上,輕功一點,隨後便上了牆頂,墨蘭左右環顧一圈,發現這裏是林春堂的後院,裏麵充滿了藥材的香氣,大大小小的盒子堆積成山,墨蘭皺了皺眉,連忙跳了下去。


    這裏相當於林春堂的倉庫,墨蘭仔細的查探著,裏麵都是些稀有的藥材,倒是沒有什麽其餘的罪證。


    墨蘭沿著小路一路走去,很快便到了那日幾人相會的大堂後麵,墨蘭跳上屋頂,仔細的聽著下麵的動靜。


    韓掌櫃的聲音極為好辨認,那股子陰戾的聲音,墨蘭永遠也無法忘記,最重要的是,在屋子裏有三個人,而其中另外一個,墨蘭也辨認出了她的聲音。


    “趙彧墨?”


    墨蘭皺了皺,抑製住自己的衝動,沒有動手,隻是靜靜的在上麵等候著。


    “韓掌櫃。”一個諂媚的老鴇子的聲音響起,一邊巴結著韓掌櫃,一邊有茶杯相碰的聲音。


    墨蘭掀開一片瓦片,下麵的事情也就看的清清楚楚。


    “韓掌櫃,您說倌人的死,到底該怎麽辦啊,現在我們梨園也被官府的人查封了,您看,這損失慘重,您是不是……”老鴇子不斷試探著韓掌櫃,想從他口中套出些消息。


    趙彧墨此時正靜靜地站在一邊,墨蘭皺了皺眉,萬萬沒有想到,趙彧墨竟然會和韓掌櫃同流合汙。


    “老媽媽,您這話說的不對了,官府的事情,我又控製不了,我韓掌櫃也隻是個行醫濟世的大夫,又能做些什麽?”韓掌櫃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冷眼看著老鴇,“況且,您可別忘了,當初那件事,若是真的傳出去,你們兩個,難逃此咎,現在留下一條命在,就很不錯了。”


    “你!”趙彧墨一臉氣憤的看著韓掌櫃,卻被老鴇打斷。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麽。”老鴇也是聰明人,知道此事不會如此如此了結。


    “隻要我能幫你的,就一定幫,隻不過,韓掌櫃也需要多支持一下。”


    “老媽媽是個聰明人,知道我想要什麽。”韓掌櫃笑了笑,臉上露出一副狡黠的笑容,左右看了兩人一眼,又仔細查探了周圍有沒有人,方才逐漸安下心來。


    “我告訴你們,你們可不能外傳啊。”韓掌櫃笑了笑,一臉的淫邪。


    “說吧說吧。”見到韓掌櫃這幅樣子,趙彧墨也有些厭惡的後退了兩步,上下打量著韓掌櫃。


    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隻不過如今盛都出了命案,誰都保不住自己,唯有借助韓掌櫃的手,才能幸免於難。


    “那個墨蘭所尋的南家人,乃是我們林春堂的死對頭,當年皇上得了重疾,其實就是南家人治好的,隻不過當時林春堂名聲大,根本沒有顧慮這些,就將這些功勞攬了下來。”韓掌櫃歎了一口氣,當年的事情,他也從多方麵打聽過,並且,牢記於心。


    “從此南家人就對我們展開了報複,況且,南家人因為久而久之的被我們打壓,也就漸漸衰弱下去,但是他們不肯服氣,就悄然在我們的藥方子中下藥,名為‘蠱毒’,實則是控製神經的一味藥材,能讓人精神錯亂,最重要的是,死後還會造成瘟疫。”


    “瘟疫?”趙彧墨和老鴇子對視了一眼,對於韓掌櫃所說的話有些質疑的神色。


    “對,瘟疫。”韓掌櫃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當年的瘟疫,也害死了不少人,皇上下令,讓我父親親自去現場,照料病人,研磨煎藥,以抑製病情的發展,我父親無計可施,最後若不是我三叔在南家村找到了解藥的秘方,恐怕,整個盛都都會變成一座空城。”韓掌櫃咬牙切齒的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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