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幾人商議後的結果,一旦有需要亮明身份的地方,率先說出杜立的身份,事情就解決了一大半了,畢竟當初杜立在豫州,也算是深得民心。


    “杜……杜大人?”店小二眼神中充滿了驚詫,“您是杜大人?”


    話音剛落,小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杜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販賣災糧的,隻是那嚴家,那嚴家壟斷了整個市場,我們當小的,也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陳豐皺了皺眉,“起來。”


    小二看了一眼杜立,見到杜立同樣點了點頭,方才敢起身。


    “你細致的跟我說一下,為何那糧食販子進去了,糧價還會上漲。”陳豐麵色一沉,靜靜的聽著。


    “這位官爺有所不知。”店小二咽了口唾沫,娓娓道來,“那嚴家雖然被官府殺了,但是世麵上的糧食卻一點沒多,現在人心惶惶,都擔心以後沒糧吃了,有些人就花重金將其買迴來,隨後高價賣出。”


    “那官府的糧食,早不知道被嚴知府弄到哪裏去了,現在開茶樓飯館的,都在討論著日後的事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些糧食呢?”陳豐臉色鐵青,怒斥著問道墨蘭。


    墨蘭怔住,麵色難堪,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陳……陳大人,您有所不知,那些糧都是查封後的嚴家的資產,需要仔細盤查後才能重新利用,況且,不知道嚴家的糧中有沒有作假,還需要仔細審查。”


    “傳我的令下去,審查過糧有無問題之後,快速投入到市場中。”


    陳豐大手一揮,吩咐道。


    “是,陳大人。”


    這一舉動看呆了店小二,心想著這人誰啊,竟然敢在杜大人麵前這麽大的派頭,心裏琢磨著,連忙退下。


    店小二將這件事交代了當家的,當家的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吩咐讓後廚多做幾個菜端上來,笑容滿麵的前來詢問幾日飯菜是否合胃口,見陳豐點了點頭,方才放心的離去。


    “混賬東西!”等到掌櫃的到了後廚,將店小二喚過來,狠狠的罵了一頓,“得虧今天那個人高興,不然,這家店就要毀在你的手裏,你以為你買災糧不犯法嗎?法不責眾隻是其中之一,若是他想找幾個典型,我們就是其中之一!”


    店小二連聲附和,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掌櫃的,這人是誰哦?”見到掌櫃的稍稍消了氣,店小二湊到身前,小聲的問道。


    “這麽大的來頭,就連杜大人都沒敢說出那種話。”


    掌櫃的老奸巨猾,自然早就看出了不對,“我告訴你,寧可得罪杜大人,都不能得罪那個人,他既然隱藏身份,恐怕就是個大官,甚至權利在杜大人之上,你若是戳穿了他的身份,恐怕,有滅頂之災。”


    店小二若有所懂的點了點頭,兩人嘁嘁喳喳的議論著,按此不表。


    “豫州和揚州新知府的人選,黃爺,您有主意了嗎?”


    杜立夾著菜,小聲的問道。


    陳豐抬起頭,這還是兩人幾日來第一次有所交流,“沒有,薛公子有什麽好的建議不成?”


    “建議倒是沒有。”杜立搖了搖頭,“不過,這幾日,京城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幾次穿消息到宮中,長孫無忌始終沒有迴信。”


    雖然杜立和長孫無忌隻接觸過幾次,但是其眼中奸詐,也是逃不過杜立的眼睛的。


    陳豐聽到這話,手中的筷子也停頓了一下,隨後又恢複了常態。


    “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看中的人,自然是有我的道理,而且,我充分信任長孫無忌,勝過於你。”


    墨蘭和玄一交換了一個眼神,又看向顧從霜,顧從霜埋頭吃飯,絲毫沒有打算插入這場爭辯中的意思。


    按這日,墨蘭剛一醒來,就發現陳大人陳豐早已等候在正堂,麵色凝重。


    “墨蘭。”陳豐開口,緊緊盯著墨蘭。


    “陳大人可是有要緊事?”墨蘭一臉的疑惑,問道。


    “你可知道,你犯下了滔天罪行?”陳豐凝視著他,雙眉皺緊。


    “那日,你可是去過那梨園之中?你可知道,和你把酒言歡的戲子白蛇,在你離開半晌之後,便死了。”


    “此事事關重大,我也是剛剛得到了消息,現在官府的人正在尋你,豫州之中傳的沸沸揚揚,甚至連同官府的人都知道了此事,這次,我怕是再也保你不得了。”


    “不過,昨晚我已經連夜安排人馬,準備送你出城,徹夜趕往揚州,你若是有心,就去揚州等候我們,若是不想,我可以幫你安排出城,馬匹都已備齊,你隻需要收拾行囊,今晚即可出發。”


    “這……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墨蘭隻感到腦子混亂,絲毫想不起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大人,你相信我,一定是奸人作祟,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也算一屆書生,讀聖賢書長大,又怎麽會傷人性命,陳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要求見皇上,我一定可以洗脫冤情的,這世上豈有這種道理?難道身居高位,就能隨便將那罪行強壓在別人身上?”


    墨蘭氣的直跺腳,但陳豐看著他,不為所動。


    “墨蘭,這世間,你所理解不了的事還有很多,如今我這麽幫你,已經是看在我們的情分之上了,若是你不願如此,我也無法挽救你了。”


    “陳大人,恕我愚昧,我的確做不到那為權貴折腰之事,至於哥哥的好意,常某隻能心領了,若有來世,再報答你吧,今日,我便收拾行囊,前往那禦府告狀。


    若是不成,就去那大理寺,去那皇宮門口,長跪不起,我不信我一介莽夫,雖然沒有讀了半輩子的書,就這樣被人所陷害,忍受親友離別之苦,蹲苦窯不成?陳大人所做的,臣等自記在心中,無以為報,這玉佩,乃是家母臨別之時賜予我的,今日我將這玉佩贈予哥哥,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他日,若我還能活著,再報答哥哥的恩情。”


    說著,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叩了三個響頭,轉身離去。


    剩下陳豐攥著那一枚玉佩,陷入長久的沉思。


    他究竟是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還是真正為了這千秋大業,為了這黎民百姓,才決定要去光盛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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