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去追!”杜立焦急的喚著身邊愣住的手下,幾人反應也算是機敏,一閃身便衝出屋外。


    “怎麽樣?”杜立湊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晴兒,除了傷口有一點鮮血外,其餘地方都沒有血跡。


    “這是個高手啊。”杜立眯起了眼睛,打量著傷口的位置。


    正中喉嚨,一般人可不會有這麽高的精準,更何況,因為用了很強的內力,將血液都逼迫到身體裏了,所以外觀看來,並沒有多少血液流出。


    “小心。”杜立見到陳豐要伸手去拔起銀針,連忙阻攔。


    “你看這針頭。”


    銀質的針頭已經變的烏青,這針上被人下了劇毒!


    “好狠。”看來,是自己想的太好了,原本以為,皇上給了陳豐權利與禦史的身份。調查當年顧從霜的真相隻是幾天的事,現在看來,有人在故意阻撓自己。


    李孝恭?


    陳豐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他的樣子,沒理由啊,這件事和他沒有一點幹係,難道是晴兒口中的高士廉?


    “他怎麽可能會傻到用這麽大的勢力……”陳豐劍眉微皺,絲毫沒有頭緒。


    未免有些打草驚蛇。


    “先別想了,出去看看。”


    杜立拉著陳豐,兩人身形一閃,出現在屋外。


    “怎麽樣?”


    見到氣喘籲籲的手下,杜立掃視了一圈,天已經快亮了,很多戶人家都已經亮起了燈。


    “糟了……”杜立凝視著,一旦被人發現,恐怕自己和陳豐都不好全身而退。


    兩人之所以沒有明目張膽的調查,自然是有原因的,杜立也知道陳豐在想些什麽。


    若是被人發現,剛剛接管朝政的護國公,第一件事做的不是為了江山社稷,而是為了一個女人,恐怕怎麽也說不過去。


    “我們該走了。”杜立小聲的提醒著陳豐。


    “嗯。”陳豐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屋內。


    “她就留在這吧,罪有應得。”杜立冷冷的說了一句。


    “杜大人,方才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


    幾個人匆匆的向著村子外麵趕去,墨蘭悄悄的貼近杜立,小聲的迴應著。


    “怎麽會這樣?你們幹什麽吃的?”


    杜立已經極力的壓製著自己的怒火,不讓自己吼出聲來。


    “杜大人,這個……真不怪我們,您看這村裏淤泥如此這多,那個人竟然一絲一毫的腳印都沒有留下。”


    陳豐眯起雙眼,打量著泥濘的道路。


    的確,要在這種地方做到藏匿蹤跡,可能真不是靠這幾個手下,就能抓到人的,即使是宮中的幾個大內高手,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看來對方為了對付自己可真是下了血本,連這種高手都能請來。


    陳豐冷笑了一聲,“不怪你們,那個人的手法如此高明,不是單憑你們就能對付的。”


    見到陳豐發話,幾個手下也便默不作聲,悄悄的跟在兩人後麵,埋下頭。


    “陳兄。”杜立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麽,小心的提醒著陳豐,“你可知道,朝中有一個秘密組織?”


    在宮中有著無數的眼線,無數官員皇子妃子宰相,都會在宮中不斷安插自己的人,以此來獲取信息,這並不奇怪,但一般都是些無足掛齒的侍女公公,或者侍衛,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你什麽意思?”


    “高士廉在前朝時期的餘孽,燕雲十八騎,你可聽說過?”


    陳豐也是一愣。


    這個名字已好久沒有出現過了,不過,當年在宮中,也是一個極為恐怖的存在,鬧得人心惶惶。


    “我知道,當初唐高祖平定隋唐之後,掃平了。”


    燕雲十八騎源於隋代,是一群秘密的大內高手,當年也是朝中為了爭奪皇帝之位,而創立的一個情報組織,裏麵高手如雲,同時又身懷絕技,若不是唐高祖掃平了隋朝,恐怕現在這個組織還是一個極為恐怖的存在。


    “有沒有一種可能……”杜立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當年的那些人,並沒有全部死光。”


    陳豐也一直在考慮著這件事。


    史書上未曾記載,不過這種秘密組織的存在,也並不稀奇,可惜陳豐對此並沒有多少了解。


    “應該不會。”陳豐搖了搖頭,怎麽會有這種事,說白了,還是當年的一個以訛傳訛罷了,將故事完全神化了,不然也不會流傳那麽廣。


    “你可是得罪了什麽人。”


    杜立若有若無的一句,也讓陳豐提起了戒心。


    “不管你的事,我讓你跟來,是為了調查顧從霜被欺負的事情,其餘的……你不要多事。”


    杜立又擺出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陳豐也是拿他這幅樣子沒有辦法,畢竟是功臣,如今也不能過多的指責他,更何況,在秦素善這件事上,杜立在京城之中的人脈,也能幫上不少。


    想到這,陳豐也是冷靜了許多,不再搭理他一副無賴的樣子。


    “迴府上。”


    兩人乘著馬車,緩緩的離開村落,杜立好奇的向外探了一眼,卻發現守在村口的兩個侍衛,已經不是原來的人。


    或許這是輪換了。杜立如此的安慰自己,並沒有放到心裏去。


    清晨初醒,濃霧籠罩著整個皇宮。


    一個小侍衛神色匆匆,趕往宰相高士廉所居的寢宮而去。


    “宰相大人。”侍衛的聲音與長相絲毫不符,一副清秀稚嫩的麵孔,竟然有如此低沉陰戾的聲音。


    “進來吧。”高士廉早就已經梳洗整理好,換好了朝服,將體己人趕出去,讓這侍衛進來。


    這幾日皇上生病,高士廉也一直深居宮內,也算是皇上特許。


    “什麽事,大清早的?”


    高士廉似乎還有些倦怠,倚靠在床榻的一角小憩,休養生息。


    “宰相,那邊來信了。”侍衛低著頭,絲毫不敢正視。


    “哦?”


    高士廉拖長了聲線,一雙丹鳳眼魅惑的盯著他看。


    “拿來瞧瞧。”


    高士廉的粗糙而寬厚的手掌接過書信,翻看著裏麵的內容,突然皺起了眉頭。


    “陳豐?他怎麽會找到那?還有杜立?”


    “是,宰相,是我們,安排不周……”


    “你以為一句安排不周就完了?”


    侍衛的臉突然便的極為惶恐,好像眼前的這個人是吃人的妖精。


    “宰相恕罪,宰相恕罪。”


    “起來吧。”高士廉歎了口氣,揮手將其平身,“好在,你們把人殺了,死無對證,剩下的,還要看‘他’那邊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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