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迴到長安,已經臨近深夜,整條街道上沒有了往日的喧嘩與繁盛,反而顯得別有一番滋味,玄一跟在身側,警惕的凝視著四周,生怕自半路中竄出什麽人影。


    “不必那麽緊張。”杜立和善的笑了笑,小聲的提醒著玄一。


    “主子,我們派人快馬加鞭的送到長安城的信箋,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啊。”玄一略微皺眉,眼底寫滿了擔憂。


    “嗯……”杜立也是擔心陳豐會遇見什麽不測,所以才連夜趕迴長安城內,就連陳豐所交代的事情都擱置一邊。


    “陳大人身側有墨蘭相護,況且,顧從霜姑娘也會保護她的。”


    “主子,您真的信任那個顧從霜?”玄一眉頭皺的更甚了,嚴肅的看著杜立,“她可是幾次想要了長孫無忌的命,都被陳大人阻止,心底積怨不說,那可是殺父之仇,況且,上次您出事,顧從霜也場。”


    “那件事不是說開了嗎?”杜立無奈的歎息一聲,朝著玄一擺了擺手,上次若是沒有顧從霜,恐怕細玉川子就動手了,不光是杜立,恐怕陳豐都難逃此劫。


    “顧姑娘怎麽說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應該相信她才是。”杜立迴想起陳豐走後不久,顧從霜就拜訪府上,詢問了陳豐的去向。


    開始杜立也抱著些許懷疑的態度,可陳豐既然選擇相信她,自己就沒有理由刁難於一個女子。


    “若是沒有顧姑娘,恐怕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李孝恭已經知道了陳豐返京的事吧?”杜立看了一眼玄一,其心思中正是在與顧從霜開脫。


    “況且,要是沒有顧姑娘的告知,現在我們恐怕一點線索都沒有。”


    杜立雖然知道陳豐在京中可能遭遇了危險,近乎是前後腳的事情,可也是估摸不透,顧從霜在領命迴長安城之時,特意叮囑了杜立,以她的一己之力,很有可能敵不過李孝恭在京城中龐大的勢力。


    杜立得知此事,連忙帶著玄一迴京。


    “可是……”玄一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杜立伸手攔住。


    “沒什麽可是的,你不懂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杜立麵色凝重,一臉的認真。


    陳豐與顧從霜相愛相殺,雖然陳豐無意,可顧姑娘有心,這點,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就算是陳豐不想,也一直在虧欠著顧從霜。


    在大唐,背叛一個極為有權貴,又得宰相扶持的大官,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有此等膽量的。


    “主子,顧姑娘說讓我們去搬救兵,我們……難道要稟告皇上嗎?”玄一也是一臉的焦灼,杜立乃是李世民手下的親信大臣,可在李孝恭麵前,可是無法企及的地位。


    “有一個人能幫助到我們,就算別人不行,她也一定可以。”杜立的臉上浮現一抹莫名的微笑,兩人催促著車夫,走街轉巷,終於來到一處府邸的門前。


    “這是……”


    “陳大人臨行前就已經猜測到此次返京之行必定驚險萬分,所以早就留下了這處府邸的地址,此人一定能幫助到我們。”杜立自信的說道,抬眼看了看麵前的木門,玄一會意,上前叩響了門環。


    來人依舊是白日間的小丫鬟,此時的院內顯得格外的寧靜,更是沒有了白日來的喧囂和人煙,反倒顯得有些冷清、


    “我是杜立,前來拜見南詔王司戈。”杜立一拱手,向其稟告著。


    “我家聖上早就睡下了,此時都已午時,你明日在來吧。”小丫鬟臉上一陣不悅,伸手便要關上大門。


    “等等,這是陳大人的引薦書,我們確實有要事求見。”杜立伸手攔住,從袖袋中掏出一張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紙張,遞予麵前的小丫鬟。


    “還望這位姑娘能通融片刻,讓我見見你們家主子,確實也是人命關天。”此時的杜立額角冒出了汗,若是耽擱了時辰,恐怕陳豐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行,你等一下吧。”小丫鬟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反手推上了院門,一陣腳步聲過後,院內恢複了寧靜。


    再次傳來動靜的時候,守在一邊的玄一和杜立瞬間精神了起來,互相對視了一眼,整理好衣衫,準備迎接南詔王司戈。


    “兩位,請進。”小丫鬟也沒有過多的廢話,敞開一道門縫,將二人悉數的請了進來,為首的大堂之內,司戈披著一件白絨裘領的披風,底下是碎花丹紅色的料子,正坐在桌前仔細的查驗著麵前的那封信箋的真假。


    “杜大人。”司戈起身迎接二位,絲毫都沒有王公貴族的架子。


    “拜見公主,拜見南詔王。”杜立略施禮數,緩步走到桌前。


    “司戈小姐可是見過這封信了?”杜立反而詢問道,盯著司戈手上的這封信箋。


    “嗯。”司戈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我這幾日確實沒有見到陳大人的動靜,不知他身在何處,況且這幾日也未曾出現,他自我這離開之後,說是有要事要辦。”


    司戈緩緩的搖了搖頭,知道杜立此行的目的無非是來找陳豐的。


    “杜大人,恐怕我幫不到什麽忙。”


    “您可別這麽說。”


    杜立連忙打斷了司戈,接著說道:“司戈小姐,您現如今可是代表南詔而來,雖為番邦小國,可在皇上麵前也說的上話,陳大人臨行前多次叮囑,若是有難,讓我一定來您的府上尋您。”


    “陳豐真是這麽說的?”司戈雖然不是喜形於色的人,可臉上的欣喜還是沒能掩蓋的住。“不過,你怎麽知道陳大人遇害了?難道就不能是有的事情?”


    “不可能的,陳大人與我約定好,迴京之後,若是沒有送往我那的信箋,便是出了事。”杜立略微歎息一聲,原本以為計劃萬無一失,就由著陳豐的性子來了,可哪成想,還是發生了變故。


    “司戈小姐,這次就隻能靠您了,明日一早,您便上朝進諫,說要見陳豐陳大人,皇上一定默許。”


    杜立嚴肅的看著司戈,此刻能在一重朝臣之中說的上話的,還不怕受到李孝恭的威脅和報複的,恐怕也就隻有司戈一人了。


    “這件事倒是好辦。”司戈默默的點了點頭,又嚴肅的看著杜立,“你跟我說實話,陳豐到底是被什麽人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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