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陳豐到翠華山上去探訪學生的情況,卻在迴城的路上驚了馬,從馬車上摔下來,當場便暈過去了。


    這一場事故,可謂是鬧得風風雨雨的,就連皇上都出宮到慕容府上探望。


    當時,陳豐還在昏迷當中,百草堂的大夫和宮中的禦醫診治的情況一般無二,說是摔傷了腦袋,怕是情況不太好。


    朝中眾臣免不了來探訪,初期慕容啟還好生接待,第二日便命慕容複代為接待,到了第三日,便謝絕了所有拜訪者,但同時府上也張貼了告示,遍尋名醫。


    宮裏的禦醫一日日的來往於皇宮和慕容府,但所得到的情況,皆是未曾好轉。


    陳豐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但他手上的事宜總該是要有個接手的人來處理。


    本來春獵這樣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必大司空李孝恭親自去處理的,但在此之前陳豐已經邀請了南詔的君臣參與其中同樂,便免不了要一個夠分量的人來處理了。


    辦事能力要強,身份地位也足夠,李孝恭絕對是合適的人選,再加上陳豐有些安排,必定非李孝恭不可,這差事自然就落到李孝恭的身上了。


    時間過去已經不短了,李孝恭剛接手五日,各項事務才剛剛理順,大唐皇帝同南詔王就已經相攜乘了車駕往皇家獵場去了。


    這皇家獵場,一年也就開放這麽兩次,一次是春獵,一次是秋獵,其他時間都有專人看護,自然不會讓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進去搞破壞。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也算得上是京中的盛景了。


    也正是這一日,陳豐趁亂出京,身邊隻帶了兩個護衛,快馬加鞭的朝著安西都護府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當真算得上是風雨兼程,安西都護府那邊不時有信件傳過來,卻盡是杜立尚在昏迷之中的消息,無一不是讓陳豐更加的心急如焚,一行三人,馬匹都跑死了六匹,這才堪堪在第四日傍晚到了安西都護府轄內。


    陳豐自覺現在的自己並不應該直接去尋杜立,便先行去了突利的府邸。


    不管怎麽說,現在安西都護府也還算得上是突利的地盤,杜立在突利的地盤上出了事情,先行去尋突利也算是合情合理。


    突利見到陳豐的時候,可謂是驚喜交加,杜子言在他的地盤上受傷,此事他是知曉的,至今還昏迷不醒,他也知曉,長安城早晚有一日要派人前來,這也無可厚非,但突利萬萬沒想到,來人竟然是陳豐。


    他從第一次見到陳豐的時候,就被陳豐的才華和謀略所驚豔,一直將陳豐視為偶像,即便是突厥在陳豐的算計之下亡了國,但是對陳豐,他好像也隻有最初一段時間心情複雜,後來漸漸的接受了這個結果之後,更加覺得陳豐果然謀略過人,更是崇拜。


    到了安西都護府之後,迴到自己熟悉的土地,又給陳豐寫了幾次信件,陳豐也每每耐心的給他迴信,迴答他的疑問。至此,突利都覺得他同陳豐應該算得上是朋友了,或者說是師生也不為過。


    曾經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希望能夠同陳豐麵對麵詳談,但這一次陳豐就站在他的麵前,他卻連說話都不敢了。


    還是陳豐先開口,“子言受傷了,此事你可知情。”


    “我知。”突利不再多說,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現在陳豐說話了,他自然會迴答,雖然內心依舊愧疚,“我也派人過去瞧過,但是大夫說子言傷重,情況並不好。”


    “我已經派人調查了,隻是我手底下的人能力有限,到現在也還沒有調查出什麽線索來。”突利麵色有點愧疚。


    陳豐身上風塵仆仆,連清洗都不曾有過,臉上已經隱隱冒了胡茬。


    突利不曾見過這樣的陳豐,曾經的陳豐,就算是心懷算計,那也是靈動的,但今天的陳豐,心中焦急完全不加以掩飾,且如此模樣,確實有些心酸。


    “不然,我安排房間,先生先清洗一番?”突利是實在不敢做陳豐的主,隻能小心翼翼的問話。


    “那便有勞了。”陳豐點頭,他現在確實需要修整一番。


    在下人燒水準備的功夫,陳豐已經放出了消息,讓自己的人前來。


    等到陳豐從浴桶裏出來,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的時候,門外已經又兩人等著了。


    披散著頭發,還滴著水,陳豐隨意拿了條帕子搭在身上,便從屏風後麵繞了出來,去接待跟著杜立過來的天下司的人,玄組的兩人,玄一和玄二。


    那兩人見到陳豐之後,不約而同的跪倒在地,“主子,是我們倏忽了。”


    “現在不是問罪的時候。”陳豐鎮定的讓兩人起身,“子言的情況怎麽樣?”


    “已經昏迷九日了,各種方法都試過,還是沒有辦法讓杜大人清醒。”


    “傷的很重?”陳豐問。


    “杜大人並沒有受傷。”玄一看著陳豐,搖頭說道。


    “不曾受傷?”他得到的信件上麵說陳豐身受重傷,至今未曾清醒,怎麽到了這裏,得到的消息竟然是未曾受傷?


    “確實不曾受傷,我們懷疑是中毒,但是手底下的大夫試了各種辦法都沒能找到杜大人究竟是中了什麽毒,甚至各種查驗的結果顯示,杜大人並沒有中毒,身體並沒有異常。”


    身體並無異常?陳豐越發的迷糊了,如果不是受傷,那就是中毒,不然怎麽會說昏迷不醒就昏迷不醒呢?但是陳豐相信自己手底下的人,現在他們不會蒙騙自己,所以杜立應該是真的昏迷不醒。


    但,昏迷不醒的原因又是什麽呢?


    陳豐皺著眉頭,“現在你們那邊絕對安全嗎?”


    “杜大人出了事情之後,我們刻意將杜大人從原來的院子轉移到一個小院,應該是安全的。”


    “應該?”陳豐皺眉質疑。


    “畢竟是村落,周遭有些百姓,故此也不能斷定,是否絕對安全。”玄一當即開口解釋。


    “帶我過去。”陳豐當機立斷,不管是否安全,他都要親眼看一看杜立的情況,不然是絕對不能安心的,看過之後,他心裏有底,也才好接手下麵的事情,也能更加準確的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做主子的已經做出了決定,下麵的人就隻有聽從的份了,兩人帶著陳豐悄無聲息的進了杜立將養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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