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不是出在酒裏!


    陳豐能夠斷定,那酒他喝著完全沒有問題,那就是有人給他下了藥。


    這一日,陳豐本是在書房中讀書畫畫,卻不知怎的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角上,腰間一片烏青。


    本來算不得什麽大事,但陳豐捂著腰眼,非要去看大夫。


    府中的下人見慣了自家主子時而矯情的模樣,便到了百草堂將程大夫請過來了。


    陳豐想問的,自然不是腰間的問題。


    “主子體內並沒有毒素。”程大夫檢查一番之後,得出了結論。


    嗯哼?陳豐疑惑,雖然他確定信任程大夫的醫術,但也還是忍不住疑惑。


    “沒有中毒?”每日都會睡得不省人事,既然不是酒的問題,那陳豐真是想不懷疑自己中毒了都難。


    “實不相瞞,主子的身體好得很。”程大夫不知道陳豐經曆了什麽,非要認為自己中毒了,但是現在他看到的情況,就是陳豐沒有中毒,整個人好得不得了。


    “當真好得很?”無奈,陳豐也隻能實話實說,“可最近幾日,我每日晚上睡得深沉,身邊的動靜也無法驚醒。”


    這,好像不太正常,程大夫取出銀針,在陳豐周身幾處穴位試探,銀針正常,又替陳豐診了脈,鄭重其事的試了幾次,都是正常,並無異樣。


    這一番折騰,陳豐也算是看出來了,確實沒有問題,這問題大概是出在他自己的身上了。


    “我知道了。”讓程大夫留下些外傷的藥膏,便讓人將程大夫送迴百草堂了。


    罷了,看他幾日也不曾動作,隻讓自己睡過去了,他既然沒有辦法驗證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什麽了,那人也終究沒有做什麽損害到他的事情,便靜觀其變吧,總有一日,狐狸尾巴會露出來的,屆時見招拆招也不晚。


    安安分分的在青樓住下了,白日迴府,或者去慕容府,偶爾也在城中轉悠,傍晚時分便大張旗鼓,半點也不掩飾的迴到百花樓,有時坐在樓下大廳裏聽曲兒,有時直接上樓,點了酒菜,自斟自酌,日子過得也好生逍遙。


    如此安穩了六七日之後,陳豐終於還是鬧出了大動靜。


    好像是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的時刻,陳豐坐在樓下聽曲兒,一個喝醉了酒,滿腦肥腸的中年男人,叫囂著要讓台上跳舞的姑娘將身上的輕紗扯下來,姑娘哪裏能願意。


    百花樓的姑娘,不同於其他青樓,這裏的姑娘,賣藝居多,並非不過夜,隻是過夜也要尋姑娘們瞧得上眼的男子,並非是有錢就行了,還要有才華和能讓姑娘青眼有加的本事。


    這一點,大部分男人就被摒棄掉了。


    眼前這個,明擺著就是沒有機會在百花樓留宿的。


    陳豐捏著一片肉脯放入口中,一邊小口咀嚼細細品味,一邊看熱鬧。


    至於什麽挺身而出,那不是笑話嘛,這青樓又不是他們家開的,他在這裏住了也快有半個月了,都沒能打聽得到這背後究竟是什麽人呢,這會兒好不容易有機會了,他當然不可能出手幹預事情的發展。


    不過,百花樓的花姐,也是個人物,這樣的小人物,不知道她能不能搞得定啊!


    若是被花姐這麽輕而易舉的搞定了,陳豐還會覺得有點可惜了。


    畢竟他想要做的可不僅僅是有人來百花樓鬧上一場。


    這百花樓,有些稀奇,就連天下司想要調查,都沒能查得出來幕後究竟是誰。


    若是個小青樓,在長安城存在倒也不難,但百花樓不一樣,它在長安城這遍地權貴的地方存在,還能立了自己的規矩,在一眾同行之中獨樹一幟,這便是百花樓的能耐了,一個老鴇,能有這樣的能耐嗎?自是不可能的。


    陳豐斷定,這百花樓的背後,定然是有什麽人的。


    如此久住,也正是想要調查清楚。


    前麵已經越來越熱鬧了,叫囂的人已經踉踉蹌蹌走到了舞台邊,站在下麵仰著頭往上瞧。


    青樓的姑娘們確實可憐,這個季節,百花樓中門大開,絲絲涼風吹進來,他們這群看官衣衫整齊,穿的也厚實,不覺寒冷,但這群姑娘們,衣衫單薄,勉強遮著隱秘處的肚兜和短中褲,兩條胳膊,兩條腿,大片的後背卻隻有一條根本沒甚用處的輕紗遮擋。


    那各色輕紗,襯著姑娘們膚色更加白皙,也若隱若現,更是惹人氣血噴張,難以自持。


    尤其下麵一群色狼一般的男人,眼睛瞪大了朝著姑娘們的身上瞄。


    那男人站在舞台下方,朝著上麵看,恰巧能夠透過輕紗,看見內裏的風光。


    即便是青樓姑娘,在此賣藝,卻也依舊還是有羞恥心的,腰間一根紅繩,便是寬衣解帶,也不會解下,這般被人光明正大的輕薄,卻好像因著她們的身份,連一聲委屈都不能說,隻能小心著動作,免得露了更多的春光。


    台下一眾看客瞧著熱鬧,嘴裏鄙夷著那人,但眼底,身在青樓,見多了男人的姑娘們,又怎麽會看不出來,那群人分明也是衣冠禽獸,若非是還稍微顧忌著顏麵,隻怕會比眼前這人還做得更加過分吧。


    她們既然淪落至此,也不曾想過會有人為她們說句話,但心底卻也會期待著有人能夠救她們於水火之中。


    隻可惜了,風月場所的女人,見多了各式各樣的男人,也更加清醒的意識到,男人,哪裏有真心。


    姑娘們開始束手束腳,那醉漢能見到的風光自然就少了。


    醉漢嘛,能做出來的事情,自然是常人沒有辦法也沒有臉麵去做的。


    他伸出雙手,台下的看客或許都沒瞧見他怎麽動作呢,之間兩片輕紗飄飛而下,他竟伸手將她麵前兩個姑娘身上披著的輕紗扯了下來,還揚到了空中。


    輕紗飄落,蒙在自己的頭上,他扯過,細細的放在臉上,磨蹭了兩下,深吸一口香氣,臉上的享受,完全不顧忌台上那姑娘已經蹲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眼中的淚花灑下,滴滴墜落在自己的膝蓋上。


    便是風月女子,也還是要臉麵的,但凡有選擇,誰又願意做這樣的事情來輕賤自己。


    本來還覺得自己能夠承受,卻在那唯一能夠蔽體的輕紗落入到那人的手中之時,所有的委屈都隨著那片輕紗的離去透體而出。


    陳豐無奈,事情好像鬧大了,他起身,一邊朝著那兩個蹲在地上崩潰的姑娘走過去,一邊解下身上的外袍,順便用眼神示意對麵的墨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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