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賣給陳豐一個人情的機會,不要說是一個廚子了,就算是陳豐想要南詔王後宮中的妃子給他做廚子,南詔王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讓那妃子學一手好廚藝,讓陳豐滿意。


    拱手道謝,兩人好像有了什麽不太一樣的交流。


    南詔王看著陳豐的眼神之中開始有了些許的探究。


    方才看似是南詔王將禦廚送給了陳豐,是南詔王在向陳豐示好。


    但陳豐這人,不熟的人,他如何會開口討要東西,所以陳豐也是在向南詔王示好。


    這一點,兩人心知肚明。


    南詔王心中有了疑惑,他以為良畢的身後有大唐那位的相助,陳豐此來,定然是選擇一位王子幫忙的,而看他近日來的表現,他選中的那人,自然是格日勒。


    可今日一看,卻好像並非是如此,難道陳豐選中了司戈?又或者是他猜錯了,陳豐根本就沒有打算摻和進來?不然他言辭之中,對自己的恭維,又是為何?若他選中了一位王子,直接明爭暗奪便是,沒有必要在自己麵前露出破綻來。


    南詔王百轉千迴的心思,陳豐當然不知道。他確實隻是一時興起,想要一個南詔的廚子帶迴去。


    南詔的甜點很是出名,素善和然然都喜歡這甜味的東西,他雖然可以學,但是他學會了,再教給府中的廚子,難免就變了味道,不大正宗了。這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將難找的廚子帶迴去了。


    南詔王哪裏知道,引起他一係列的猜測的行為,其實完全是因為陳豐對自家娘子和妹妹的寵愛。


    “王上可不能厚此薄彼。”眼見著南詔王已經應下了陳豐的要求,高冉也起身提了杯酒。


    縱是南詔王見多了世麵,卻也沒有想到,這兩位爭相和他要一個廚子,這有什麽了不得的說法嗎?


    但到底見得多了,微微一瞬的怔愣之後,又是應對自如。他南詔不至於連一兩個廚子都舍不得送人。


    道謝之後,落座,高冉到是一派自然,隻是南詔的君臣心中開始有了猜測。莫不是大唐並沒有他們了解的那般好,連一個會做珍饈美味的廚子都沒有。


    到底是上國,陳豐心中最大的感觸就是,大唐越來越強橫,現在他在南詔的朝堂上,竟然都沒有人為難他們了。


    若是按照以往的慣例,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在大唐不夠強盛的年月裏,出使其他國家的使臣,可是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不少的為難。


    這也是國勢強橫的最直觀的表現了,對此,陳豐很滿意。他認為,這宴會嗎,就是聽聽歌,看看舞蹈,吃吃飯,喝喝酒,聊聊天。


    當然,古語有雲,食不言寢不語。若是沒有人時不時的和他搭上一兩句話的話,那就更加完美了,他的心裏會更加舒坦。


    不過,世事哪有完美的。


    陳豐桌上的飯菜下了一小半的時候,事情終究還是找上門來了。


    這一點讓陳豐有點厭惡。


    “聽聞大唐地大物博,不知可有什麽稀罕物件兒?”


    陳豐聽著這個聲音就覺得厭惡,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沒有眼力見兒的人?擺明了瞧不上他,他竟然還一直上趕著往上湊。


    “三王子所說的稀罕物,指的是什麽?”陳豐問道。


    “就是些稀奇古怪的珍貴物件吧,怎麽,大唐沒有嗎?”良畢的聲音裏滿是挑釁。


    南詔王怒視良畢,但席上的臣子們卻跟著轉向了陳豐,似也在期待著陳豐的答案。


    之間陳豐皺眉沉思了好一會兒,“稀罕物件兒,這好像還真是沒有,但凡所見,均是尋常。”陳豐這話的意思,本是說他眼裏並沒有什麽珍貴的東西,在旁人眼裏再珍貴,到了他這裏,也就是尋常了。


    “哦?”但良畢卻並不朝著這個方向思索,“莫不是以護國公的權勢,已經沒有什麽珍奇能夠入眼了?”


    這是在刻意混淆是非了,但是陳豐又如何會怕他。


    “並非如此,而是大唐確實沒有什麽珍奇。”陳豐認真的說,還點了點頭,增加自己這話的可信度。


    宴廳內的眾人都忍不住用奇異的眼神看著陳豐,往常使臣們誰不是將自家誇得天花亂墜,從來不曾見過有人這般說自己的國家的,沒有珍奇,是說他們窮嗎?尋常百姓家裏得了個稀罕物件兒,還拿出來左鄰右舍的顯擺呢,怎麽陳豐反倒幫著大唐小家子氣起來了?


    “諸位或許有所不知。”見眾人明擺著不相信的眼神,陳豐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朝古訓有雲,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故此。”


    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這句才是重點。


    良畢麵上像開了花一樣,五顏六色。哪裏想著為難旁人,卻最後,讓陳豐秀了一波優越感,放在誰身上,都會覺得惡心吧。


    “不愧是大唐。”格日勒恭維了一句。


    陳豐朝著格日勒勾了下唇角,他還以為這位的心情,一整個晚宴都緩解不過來呢,現在看來,他倒是小瞧了格日勒了。


    “父王,早前便聽說,大唐人喜愛風花雪月,我府上恰好有一舞姬,最善劍舞,先前兒臣便命她好生排練,正待今日派上用場呢。”這人臉皮厚倒是有好處,變化的也快,方才還滿臉鬱結,轉眼就恢複如常了。


    陳豐看得到是覺得這人,也算是一個人物了,若非他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陳豐未必就不會選中他。


    如今嘛,這劍舞的人,應該是有問題了。


    南詔王顯然也看出來這舞姬有問題了,有心想要拒絕。


    陳豐卻點了點頭,“見多了這娉婷嫋娜,倒也想瞧瞧這英氣十足的味道了。”


    他這般一開口,南詔王就算是想要拒絕,也沒有了法子,心下雖然為難,但表麵上卻隻能點頭,“如此,便讓你府上那舞姬,準備一番吧。”


    “是。”良畢恭敬俯首,朝著跪坐在他身後的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下去安排了。


    南詔王心中想的也簡單,劍舞,無非就是在劍上做文章,這舞姬,若是舞劍,便由宮中準備一把鈍劍,無法取人性命的劍,自然不可能開鋒,讓那舞姬拿一把不開鋒的鈍劍,到是也無妨,且宮中守衛森嚴,席上還有不少武藝高強的武將。


    如此想來,心中也安定下來,應當不會出什麽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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