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在心裏這麽想陳豐的時候,卻忘記了,他也曾多少次教訓自家那不成器的兒孫,向陳豐學習,不要整日裏總惹他生氣。


    高冉這樣的性子,固然是招人喜歡,但一兩日在身邊倒還好,若是整日在身邊鬧騰,也要吃不消了。


    “叔父要以自己的身體為重,若是叔父出了什麽意外,小侄迴京沒有辦法向陛下交代啊,我爹怕是也要打斷我的腿了。”陳豐裝出可憐的模樣,“到時候,我爹打斷我的腿,都沒有人幫我求情嘍。”


    “行了,感情你叔父在你眼裏,就是給你求情的?”劉伯謙瞪了陳豐一眼。


    “我這不是擔心叔父不顧忌自己的身體嘛。”陳豐朝著劉伯謙笑了一下,“隻要叔父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勞心勞力的事情,讓我們小輩來就行了,您負責統籌大局!”


    劉伯謙心中滿是無奈,看看陳豐,又看看高冉,終究還是產生了些許感慨,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陳豐走在前麵,優哉遊哉。


    高冉跟在陳豐的身後,“你是還有什麽打算嗎?”


    什麽打算?陳豐不曾迴頭,繼續朝著前麵走,他確實有些打算,但是現在並不是高冉應該知道的時候,所以,就委屈高冉暫時不知道吧。


    “喂!”沒得到陳豐的答案,高冉有點不滿,“到底有沒有啊!”


    “沒有。”陳豐扔下一句話之後,徑自進了書房。


    就在陳豐準備關門的時候,高冉靈活的從他的腋下鑽了進來。看著陳豐的表情滿臉的不讚同,擺明了就是不相信他沒有其他打算的話。就連他都覺得應該早做打算,陳豐怎麽可能半點準備都沒有嘛!


    陳豐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異誌,也不坐在岸幾後麵,徑自靠在軟榻上,吊兒郎當的模樣,竟當真是一副無事一身輕的打算。


    可如今這個關頭,不弄清楚,高冉怎麽可能安心。


    “這種東西有什麽好看的?”從陳豐的手中將書抽走,“怪力亂神的東西,虧你還看得下去。”陳豐瞅了高冉一眼,又朝著他抓著書冊的手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高冉將書還給他。


    “哎呀,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看得下去書?”高冉就差氣急敗壞了。


    “這各個地方有各地不同的風俗,看遊記是看不出來的,但這些東西裏麵,總有些隱晦的描述。”說著,陳豐抬了一下身子,從高冉的手中將自己的書抽了迴來,“你若是實在閑著無聊,就出門去逛逛。”


    高冉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副無所謂模樣的陳豐,這個時候了,陳豐竟然還讓他出門去逛逛?陳豐就不擔心他在外麵被什麽人暗殺了嗎?


    “放心,你就算是死在了南詔,我也有辦法幫你報仇。”陳豐看出高冉心底的想法,卻完全不以為意。


    不是!這是報仇的問題嗎?他人都死了,報不報仇,又有什麽意義呢?


    但看陳豐堅持,高冉也就默認了,報仇就報仇吧。


    欸!不對呀,他為什麽就不能好好活著?


    “陳方知!”


    “我在。”陳豐利落應道,隨後開口問道,“好了,我還沒吃飯呢,你不是說等我迴來吃飯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高冉無奈,瞪了陳豐一眼,大步離開,將書房的門甩得砰砰響,陳豐靠在軟榻上,忽覺書房好像都顫了一下。


    高冉剛推開門,陳豐便起身坐在桌案後麵,展紙研磨,提筆書信。又認真用火漆封好。


    陳豐的信剛備好,他方才靠著的軟塌後麵便爬出來一個人。


    “辛苦了。”陳豐看著那人頭發上的灰塵,將信交於那人手上,“不容有失,拜托了!”他鄭重的交代。


    “定不辱命!”那人朝著陳豐拱手,又從軟塌下麵鑽了出去。


    見人已經離開了,陳豐這才走到軟塌邊上,小心的將略微有點移位的軟塌挪了挪,走到窗邊推開窗子,用木棍支上,這才又靠在軟榻上繼續翻書。


    待下人奉了高冉的命令讓他出去吃飯的時候,書房之中連那人的氣息都消失了。


    飯菜的味道著實不錯,若是忽略了高冉從頭到尾看著陳豐的不滿的眼神的話,想來這頓飯會吃的更加愉快。


    飯後,陳豐又一次迴到了書房,高冉這一次可是跟著陳豐去了書房。他確信陳豐定然是有什麽計劃的,這一次他定然要與陳豐一同進退。


    但在書房之中,陪著陳豐坐到了晚飯時候,硬是被陳豐拉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的異誌,看得他頭腦發脹,背後滿是冷汗。


    直到下人來通傳該用晚膳了,高冉還被驚了一跳,這才真是忍不住了,拉住要走的陳豐,“你當真是沒有計劃?”


    “拜托,這是人家的國事,該提醒的我都提醒過了,你還想要我有什麽計劃?”陳豐很是無奈,“莫不是你還想要讓我現在鼓動咱們陛下出兵南詔,趁亂將南詔打下來不成?”


    陳豐也沒有想到,聽了他的話,高冉不僅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反而連眼睛都亮了一下,顯然是覺得陳豐的說法,也並無不可。


    看著高冉的表情變化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當即便打亂了他的計劃,“你不要胡鬧啊!這事情不是你想的這麽簡單的,弄不好要影響兩國邦交的!”


    陳豐說的鄭重,高冉也就聽進去了,其實他本身也未必就是有那個意思,隻是覺得陳豐的說法也並非是完全不可行,這才產生了興趣。


    現下聽陳豐認真了,他也知曉自己是異想天開了,就算隻是一個小國,相對於大唐的領域來說,不過是彈丸之地,但一個國家既然存在,那就必然有他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若是當真他們一句話的功夫就能將南詔打下來,劃入大唐,那也不至於這個小國能夠存活到等大唐來動手,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見高冉聽進去了,陳豐也就不再強調了,而是轉口說道,“我們什麽都不需要做,讓南詔自我消耗就行了。”


    朝代更替都是尋常,更何況隻是換一個掌權者了,這不仍舊是他們家的天下嘛,換誰做皇帝,南詔的姓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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