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群少年卻並沒有意識到陳豐的擔憂,還沉浸在那些少女都很厲害的情緒裏,字裏行間都是敬服。


    看這些少年神色之中沒有半點褻瀆,陳豐的心思也稍微安定了三分,不過依舊打算尋個機會將男院和女院分割開來。


    本來開書院建立女院就是為了讓那些女孩子也能夠把握自己的命運,不至於被一些無所謂的東西迷了眼,陷了身。但若是讓這些女孩子在書院之中經曆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可就不是陳豐心中所願了。


    少年們滿臉都是崇拜,那些女子看起來也並沒有書本上說的那般不堪,若非是她們,他們這些自命不凡的男人,怕是連衣服都穿不上了。


    意識到這是一個消除貧富差距的好機會,就算是不能從財富上消除他們的差距,但是心理上,富人瞧不起窮人的根本,應該在他們的身上有所削弱,“不僅如此,以後你們吃的飯菜,都會是農院的學生們親手種植出來的。”


    “所有都是嗎?”是那個怯生生的少年,他仰著頭看向陳豐的時候,滿眼都是孺慕之情,不知是對陳豐還是對陳豐口中那些農院的同窗。


    “沒錯。”陳豐點頭。


    “他們太厲害了,什麽都會做,我好像什麽都不會。”


    聽他這麽說,陳豐覺得有點奇怪,有膽量跟著打架的人,怎麽會是這般怯懦的性子,對自己極其沒有自信,也半點都看不出來囂張跋扈的少年,怎麽會衝動之下與人打架呢?


    這孩子,小小年紀到是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好本事,陳豐一個眼神,他就看出陳豐疑惑的問題來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陳豐,“仲哥哥是我的嫡兄。”


    原來如此,“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杜懺。”


    聽了這名字,陳豐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頭,什麽人家會給自家孩子取這麽個名字?


    而且,按照陳豐的猜測,他們那一族,都應該是庶族,怎麽會冒出一個嫡兄來?莫不是這兩個少年是京師本家,隻是他不曾聽說過?


    “你們是哪一脈?”雖然這麽問,好像並不太好,但是陳豐思來想去,還是問出口。


    “是綿陽一脈。”少年低聲說道,到沒覺得陳豐問這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不在京師?”


    “不在。”


    陳豐皺了下眉頭,大致上也能夠猜到,究竟是怎麽迴事了。


    本身就是庶族,但庶族之中也有庶出的嫡長,既然已經不在本家了,他們自稱自己是嫡係,倒也無可厚非。


    看來,這兩個少年,就是庶出的庶出了。


    陳豐思慮了一番,如今戒律堂裏,那杜仲,就是庶出的嫡出。


    若當真是京師杜家,陳豐處理的時候,或許還會手下留情,但既然不是如此,杜立也從未和自己提起過杜仲這人,所以,也便不怪陳豐會秉公執法了。


    “你們去隔壁領罰。”陳豐指了一下戒律堂隔壁的刑堂,整個莊嚴肅穆,緊閉的大門,好像是不歡迎任何人進來做客。


    陳豐當初之所以命人一直關著刑堂的大門,也是希望這群少年不要做錯事,但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麽快,他們這麽快就要進去受罰了。


    杜懺朝著陳豐拱了拱手,陳豐點頭迴應。


    一群少年這才走到緊閉的刑堂門前,本書生意氣的少年們,站在刑堂門前,卻畏縮了不少,竟不敢上去叫門。


    陳豐站在戒律堂的門口,遠遠瞧著,本來站在人群中央偏後位置的杜懺緩緩走到前麵,手上微微有些顫抖,卻還是鼓足了勇氣,敲響了戒律堂的大門。


    “誰呀?”裏麵是懶洋洋的聲音,好似好眠被吵醒的無奈。


    陳豐也詫異了一瞬,大哥竟然在這裏?那又為何去尋他?這不是鬧著玩呢嘛。


    沒錯,慕容複在華東書院也有屬於自己的學生,教學生刑偵案件的處理方法,簡單來說,就是在給自己培養繼承人,當然不是大理寺少卿的繼承人,而是個州府縣城各種案件的處理人物,總有不平事,總該有人去處理。


    但是慕容複雖然在華東書院任職,卻並不經常在書院之中,按照慕容複的說法,這叫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因此給這群少年們扔了一大把的卷宗,讓少年們自己研究。


    慕容複則是在有空,或者說是有心情的時候,偶爾帶著這群少年出去管管家長裏短的小事,至於大事嘛,自然要交給官府衙門的事情,慕容複是不會越俎代庖的。


    因為經常有機會離開書院去進行實踐,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隻有卷宗背的好的學生才有這樣的機會,所以,為了能夠獲得有限的機會,這群少年人竟然比那些師者整日鞭策、耳提麵命的學生還要踴躍認真。


    今日那管事到府上尋自己的時候,他都本能的將慕容複這個人給忘記了,他一個月到書院十次,能有一次碰上慕容複,都是幸運,整個書院之中,最神秘的人物,不是自己這個院長,而是刑偵院的先生,慕容複。


    聽說很多學生,都以能夠見到慕容複的真容而驕傲呢。


    今天,這幾個少年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不好,竟然受罰也恰巧趕在慕容複在這裏的時機。


    陳豐忍不住為這些少年人捏了一把汗,慕容複這人雖然習慣性胡鬧,但是正經事的時候,可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當然慕容複的胡鬧,在他自己的眼裏可不叫胡鬧。


    用慕容複自己的話說,那叫為達目的而不得不用的權宜之計,和高文正那不問後果的胡鬧是完全不同的兩迴事。


    這個陳豐不置可否,到是這群少年人,聽見慕容複的聲音,先是一驚。


    隨後那扣了門的杜懺垂首立在門外,“先生,學生幾人犯了錯,院長命學生過來刑堂領罰,每人五戒尺。”


    “既如此,進來吧。”慕容複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


    杜懺恭敬說道,“是,多謝先生。”之後伸出雙手,推開了那兩扇大門。


    陳豐站在戒律堂的門口,見他們進去了,這才轉身進了戒律堂,那群混小子要接受怎麽樣的懲罰,陳豐就不必擔心了,五戒尺雖然會疼痛一點,但也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慕容複下手可能會重一點,但是也還是有分寸的,懲戒的目的是完全能夠達到了。


    杜仲和姚邑也已經垂首立在一邊,他們所寫的內容,已經規規整整的放在了主位前麵的岸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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