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豐看著秦素善,好像他二人的思維有點不大一樣。


    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想到自家娘子不知道當初的內情,因此隻能跟著朝廷上李世民下達的聖旨走。


    如今,隻怕天下百姓的心中,都以為隱太子是大義之人,為了不讓天下百姓遭難,不惜自己身死,連家中上上下下的所有染病的親眷都大義滅親。


    但陳豐知曉內情,那位,是被當今陛下,親手所殺啊!


    什麽染病,什麽大義滅親,都不過是李世民一人所傳出來的說法,隻不過是愚弄百姓罷了,百姓不知內情,自然不會聯想到這聖旨背後的其他不尋常之處,比如為何齊王竟然也跟著隱太子一起死了,連整個齊王府都被滅了,為何隻有隱太子和齊王這兩人死了,府中的女眷卻盡數充入皇宮,成了當今聖上的妃子?


    百姓們是不會去想這些事情之中的不合理之處的,他們隻會陛下說什麽他們就跟著信什麽。


    當今陛下對他們好嗎?或許年輕人還感受不到,但是年長的人,他們經曆過戰亂,自然更加感激當今聖上,聖上做的事情,他們自然覺得好。


    可也隻有年長的人記得這大唐的江山,其實就是陛下一手打下來的。


    如同陳豐所說,大多數掌權者,不會想要看到百姓的疾苦。大多數百姓,也不會理會究竟誰當皇帝。各人自掃門前雪,大多數人,都是隻要自己活得好,就行了。


    世事無常,沒有人有太多的時間去理會旁人。


    按照民間百姓之間流傳的言論來說,他家娘子說的沒錯,且百姓也是這麽想的,因為李世民自己的一句話,如今讓他自己落到了這樣尷尬的境地,也隻能說是,報應不爽了吧。


    這種話,自然知識自己私下裏說說,在外人,甚至自家娘子麵前都是不能說的。


    算了吧,就算是有報應,也沒有報應到李世民的身上,而是報應到了他的身上,也不知道李世民是真的不在乎還是怎的,這麽大的事情,他竟然連聽都不停陳豐說一聲,就直接交給他處理了,當真是太信任他了吧。


    但是陛下不當迴事,他不能也不當迴事,這件事情,明日還需找個時間與陛下說清楚,這天大的事情砸在腦袋上,是會將人砸死的,陳豐不想死,自然就要有人在這件事情裏墊背了?


    這個墊背的人,自然就是李世民。


    嗯,用皇上墊背,不好說,也不好聽,最終陳豐決定,自己隻是給自己找一個靠山,一座能夠撐得起這件事情的靠山,這天底下最大的靠山,也就是如今皇宮中當甩手掌櫃的那位了吧。


    “你怎麽不說話了?”秦素善看著陳豐,“莫不是你也覺得他們這麽做是情有可原的?”


    “娘子,你想什麽呢?”陳豐忍不住又是揉了一下秦素善已經淩亂的發髻,“我隻是在想,他們究竟會怎麽做。”


    “那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做?”


    “我還沒有想到。”麵對自家娘子,就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


    “但是有一點,我能夠斷定。”陳豐認真的說道。


    “什麽?”


    看著秦素善揚起的小臉,陳豐心中一動,“我敢斷定,娘子你是愛我的。”唇角含笑,半點嚴肅的模樣也沒有,到是柔情似水,情意綿綿。


    秦素善心頭一哽,想要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總不能人家和自己告白,自己就這麽將人罵迴去吧?這不地道。


    “相公,我們還是說正經事吧!”秦素善盡量保證自己在陳豐麵前露出的是自己最溫柔的一麵。


    “若是他們的手中真的有這麽一位小王爺的話,這大唐的江山就絕對不能落到他們的手裏。”


    “若是沒有,就能落到他們的手裏嗎?”秦素善呆呆的問道。


    “那自然也是不能的。”陳豐一本正經,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方才好像是說了一句廢話。


    秦素善也並不拆穿他,自家的男人,這點麵子她還是要給的。


    “那你想怎麽辦?”


    “沒有證據啊,讓天下司的人抓緊時間吧。”


    陳豐說著,拉著秦素善坐在了軟榻上,“娘子,你現在有孕在身,不要太勞累了,要多多休息。”


    看著陳豐忽然變臉,秦素善也跟著陳豐坐了下來。


    兩人之間好像也沒有什麽正經事要談了,“你方才說,大哥晚上會帶著顧姑娘的弟弟來府上用膳?”


    “是啊,我不是收了顧姑娘的弟弟做弟子嗎,打算讓他出門去曆練了,在此之前,顧姑娘做姐姐的,怎麽也應該交代幾句不是?”


    “所以,其實你讓他過府來用膳,其實就是為了給人家踐行的?”秦素善問道,那這少年還真是可憐,好不容易能夠見到自己的姐姐,結果,見了麵之後,就又是離別。顧姑娘也好慘,巴望著自家的弟弟不知道巴望了多長時間了,好不容易有機會見麵了,結果這弟弟就被派出去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陳豐反駁,“隻是在京中辦事,但是日後難免要忙起來了,怕是他們姐弟兩個見麵的時間就更少了。”陳豐當真是滿臉認真啊。


    但是秦素善看著都覺得尷尬,若是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少年應當是一直都在陳豐的身邊,結果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帶過來讓他們姐弟兩個見一麵,他竟然還有臉說日後仇木在京中辦事,見麵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


    再少還能少過先前那段時間嗎?


    但是自家相公這張嘴,秦素善可是清楚著呢,死人都能說成活的,她不想在無所謂的事情上和他發生爭論。


    也是在這個時候,管家來報,說是慕容公子帶著一個名喚仇木的少年過府,正在大堂等著他呢。


    陳豐便帶著秦素善過去,見禮之後,陳豐才和仇木交代,“雖然讓你們姐弟兩個在我的府上見麵,但我並不希望你二人相認。”陳豐說了一句,“我總覺得,我這府上,好像不大安全。”


    “嗯?老師的府上被人盯上了?”仇木偏頭看向陳豐,不敢相信。


    但見慕容複自打陳豐進入大堂之後,便開始認真警惕,周邊有人路過都不可能逃過他的法眼,仇木縱算是相信了。


    “素善,你去與顧姑娘說一聲,就說我的弟子過府而來,今晚一起用晚膳,便叫她不必在院子裏單獨用了。”說完,朝著秦素善眨了眨眼睛,自是要讓秦素善將他暗中的意思傳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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