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冉好似是下定了決心,陳豐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所以,陳豐既然讓他說,還說了不怪他,他自然也沒有必要避諱了。若是不能說出來,按照他的性子,隻怕要忌憚半生。


    他還是了解自己的,所以便直言道“那我便問了,你說了不會怪我。”


    陳豐隻點頭,認真的看著高冉,“你說吧。”其實他已經知曉高冉想要問什麽了。


    “爺爺辭官這件事情是不是你算計的?”


    這話一出,高冉就長出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堵在心裏,終究讓人心裏壓抑,但是說出來就不一樣,雖然在說出來之後,他就不大敢看陳豐的眼睛了。


    “你為什麽會覺得這件事情是我算計的?”陳豐也不生氣,隻是笑著看向高冉。


    “……”其實,高冉自己心裏也不清楚,隻是見著陳豐算計了太多,難免會多想。


    “你想多了。”陳豐緩緩搖頭。


    “你覺得這件事情是我算計的,也不過是因為我算計了太多人,是也不是?”


    或許是這樣的緣由吧,高冉遲疑著點了點頭。


    “包括你,包括子言,包括雲錦,我都曾算計過,是也不是?”


    這次倒是不需要遲疑了,陳豐說的是事實他確實將自己身邊的這幾人都算計在內了。


    “那我問你,我在將你們算進計劃之中的時候,可有與你們說清楚需要做什麽,可能會麵臨的是什麽?”


    其實,陳豐也有些心虛,畢竟曾經因為他的失誤,這幾人都曾受過傷。


    受傷是事實,但是他口中所說,事前都與自己幾人商量過,也是事實。高冉點頭,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曾經因為陳豐的計劃而受傷這件事情。


    “我是將你們幾人算進我的計劃之中,但是除了雲錦,還有誰在我的計劃之中失去了什麽嗎?”陳豐繼續問道。


    失去什麽?好似是沒有的!


    不僅沒有失去什麽,反而好像還得到了不少東西。他和子言都從一無所有的世家子弟變成了如今的高官厚祿,陳豐甚至還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了他。雖然那並非是親生妹妹,但在陳豐對待陳然的心思麵前,好像血緣關係便顯得淡泊了,他是真正將陳然當成親生妹妹對待的。


    而雲錦雖然失去了自己的官職,沒有了朝廷上的地位,但這件事情發生在什麽時候?是他們和雲錦還沒有交心的時候,是他們彼此之間也隻能用利用和算計維係關係的時候,說合作,好像都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那秋殤呢?”高冉看著陳豐。


    “秋殤?裴勝旺?”陳豐提起這人,還有點詫異,高冉何時與裴勝旺交好了?


    況且,他將裴勝旺算計進來,好像也不曾與高冉說過吧。


    “你利用他傳出去的龍陽的名聲,讓他與雲錦……”後麵的話,高冉沒說出口,陳豐卻已經了然。


    他還以為裴勝旺和南詔卓瑪公主的事情被高冉知曉了呢,原來是這件事情啊!


    “你又如何知曉,在此事之前,我不曾與秋殤商議過?”


    嗯?高冉疑惑。


    陳豐也略有點心虛,但眼神依舊堅定。事實上,在這件事情之中,整個摻和進他的計劃之中的人,也隻有一個裴勝旺還對此無所知。或者也不能說完全無所知,都是聰慧的人,自然也應該猜出一個大概了。當時慕容複和裴勝旺的關係還算不錯,慕容複猜出的事情,應當會與秋殤說過吧。


    不過,另一件事情,他倒是不敢讓裴勝旺知曉,如此說來,他還真是有些愧對裴勝旺了,倒不如尋個由子,補償一番吧。


    大家都覺得娶公主是件好事,但對於娶了南詔公主的裴勝旺來說,隻怕算不得好事。


    那裴勝旺說的好聽了是娶了南詔公主,若是陳豐沒算錯的話,隻怕是要入贅到南詔去才是真的。


    離開故國,離開家人,讓他孤身一人到南詔去發展,換位思考,陳豐也定然是不願意的。


    高冉不知陳豐心中所想,隻看著陳豐,“爺爺的事情,當真不是你算計的?”


    “我發誓,絕對不是我!”陳豐伸出三根手指,一本正經。


    其實聽陳豐說了這些,高冉心中也已經相信這些不是陳豐算計的了,所以,在陳豐說了這話之後,他便也相信了。


    “那,那杜叔父的事情呢?也不是你算計的嗎?”忽然想起,杜如晦辭官之事,好似陳豐有從中摻和。


    “此事我確實插手了。”陳豐也不隱瞞,曆史上,杜如晦的結局並不好,算起來,好像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了,有些事情,若是想要讓杜如晦不牽涉其中的話,就要趁早將他從漩渦之中扯出來。


    “但是我保證,這並不是為了給什麽人讓路,而是我聽到了一些風聲,有些人要對叔父動手,我想不到還有什麽辦法能夠保全叔父,保全杜家,唯有讓叔父抽身而出!”陳豐說的嚴肅又認真。


    高冉見他不像是說謊,但也有些驚愕,“是什麽人?到底是什麽事情。”


    陳豐搖頭,這根本就是推搪之詞,若是真要讓他說出是什麽人的話,隻怕遲早會露餡。


    “我們一直在做的事情,你以為對方當真半點都沒有察覺?”陳豐隻得含糊其辭,讓高冉自行去猜測。


    他們確實一直在和一個暗中的人對抗,至於這人到底是誰,他們還沒有弄清楚。


    隻是,連陳豐都沒有辦法保全杜如晦,甚至連杜家都沒有辦法保全,這讓高冉不得不深思,連坐之罪,可是非同一般。


    “我想著將自己的人推上去,對方自然也想將他們的人推上去。”陳豐說道,“如此一來,叔父若是還繼續留在朝堂之上,自然就擋了對方的路了。”


    “我與你說一件事,日後你定然要記得清清楚楚。”陳豐異常認真。


    “你在朝堂,這才是當真殺人不見血的地方,我能將你推上去,陛下看在我,看在爺爺的麵子上,應當不會苛責你。但是切記,保全自己,沒有把握的前提下,定然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擔心保不住你。”


    隻要給陳豐時間,他就不擔心自己沒有辦法斡旋,但是他擔心對方會一擊必殺,讓他連周旋的機會都沒有。


    陳豐絕對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如今他確實不在朝堂,有些事情,他確實是有心也無力。很多地方,他暫時還沒有辦法繼續將手伸進去,也隻能讓高冉先學著保全自己。不會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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