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讓他自己糾結去吧。”陳豐無所謂的晃了晃腦袋,手上隨手從垂下來的柳樹上扯下來一根枝條,在地上晃悠的了半天的小野貓的麵前轉悠了不停,那小野貓就跟著陳豐的紙條轉悠著身子,跑了好一會兒,胡樂天才從陳豐的腿上跳了下去,將地上的小奶貓抱了起來,然後一並坐在陳豐的腿上,“方知哥哥,你不能欺負小貓。”


    “……嗯。”被小朋友義正言辭的教訓了之後,陳豐也確切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小貓可可憐了。”胡樂天揉了揉小奶貓的腦袋,小胖手撓了撓小奶貓的耳朵。


    “怎麽可憐?”


    “他可小的時候,就沒有了阿娘。”胡樂天一張稚嫩的小臉,說的一本正經,“沒有兄弟姐妹,就隻能跟著我相依為命了。”


    喲!陳豐有點好奇,相依為命這個詞,是誰教給他的?這可不是一個小娃娃能說出來的話。


    “那這小貓的爹爹呢?”


    “就是我呀!”胡樂天一本正經的拍著胸脯說道。


    “嗯哼?”陳豐詫異,轉頭看向在說下坐著嗑瓜子的村長胡興運,小貓的爹爹是個人?還是這麽一個小娃娃?他們家裏是怎麽教孩子的?


    “阿娘說了,親了隔壁的小花妹妹,小花妹妹就會生小孩子。”這算是童言無忌吧,“那天我家大貓跳起來,親了我一下,後來就生小貓了。”


    所以,這小貓,就是他的孩子了?


    陳豐有點哭笑不得,但是瞧著村長也一臉無奈的模樣,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懷裏滿臉護犢子的抱著小奶貓的胡樂天,想說的話,終究還是咽了迴去,他確實想要告訴胡樂天,人和貓是沒有辦法生出孩子來的,不管是人還是貓,都不可能生得出來。


    但是好像這孩子擺明了不會相信,看胡興運無奈的神情,隻怕這種問題已經說過不止一次了,但這小娃娃堅信他阿娘說過的話,便認定了這小奶貓就是他的娃娃了。


    “及時你的小貓,就應該取個名字。”陳豐柔聲說道,不論是個小貓,還是作為孩子存在的東西,對於胡樂天而言,都應該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取過了,他叫小貓!”孩子一臉認真,然陳豐卻滿臉拒絕。


    一隻小貓,叫小貓?


    這小黑貓,難道不應該叫小黑嗎?


    “為什麽叫小貓?”秦素善聽了這大小兩個孩子的對話,轉過頭看向滿臉父愛的抱著小貓的胡樂天,柔聲問道。


    “我怕叫它小草,它會覺得自己是一棵草。”


    所以,叫它小貓,是為了讓它知道自己是一隻貓?


    孩子的思維,果然是他們這種已經長大了的人沒有辦法理解的。


    在村子裏的這幾天,陳豐當真覺得自己見識了不少好東西,從前不曾見識過的,跟著村子裏的一群小娃娃上山摘野果子,挖野菜,帶著娘子和妹妹出門去踏青,踩著青青草,滿心寧靜。


    “若是日後我們歸隱了,便到一個小村子裏,過這樣寧靜的生活。”坐在河邊的草地上,看著小娃娃們在水邊抓魚,抓來的魚,處理幹淨,便送到他這裏,架在篝火上烤了吃。


    村子裏,河裏遊過的魚,都不小,村民們到是少有對這裏的魚下手的,大多是打上來幾條,拿到鎮子上去賣,換些銅板,但是水邊的水流湍急,打魚的人並不多,村裏的孩子們到水邊玩都會被大人們警告,絕對不能靠近水邊,這一次難得能到水邊玩,還是陳豐承諾了定然會看管好孩子們,再加上手底下帶著唐紳。


    唐紳上樹摘果子的伸手村民們是見過的,有這麽一個高手,難得孩子們有機會到水邊去玩,便也就同意了,多少也是因為不願意落了陳豐的麵子。


    陳豐自然也知曉村民們是因著自己的原因才肯放孩子們出來玩的,遂在孩子們下水瘋鬧的時候,陳豐也認真告誡過,日後若是沒有大人的陪伴,定然不可以獨自下水,得了孩子們的承諾,陳豐才算是帶了他們下來,命唐紳在一邊小心謹慎的看著,還給孩子們劃定了一片範圍,絕對不能出了這一片的範圍,不然怕是唐紳也要救他們不及了。


    看著小娃娃們一個個抓魚的利落,陳豐便轉頭看向乖乖巧巧的在自己旁邊坐著帶“孩子”的胡樂天,“你們這群小夥伴,平日裏經常下水吧。”這利落的模樣,看著就不像是第一次下水,瞧瞧那有用的速度,也像是老手。


    胡樂天看了一眼陳豐,終究還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默認。


    果然如此!陳豐暗道,不過卻也能夠理解,村子裏的孩子,大多是這樣瘋鬧出來的,不如大戶人家的孩子受拘束,各種東西都要學,琴棋書畫的學多了,這上樹摸鳥,下水抓魚的本事,自然就弱了不少,就比如陳豐,他自己下水的本事自認為是不如這群孩子的。


    唐紳站在水邊,還真是有點多餘了,這群孩子,還真是沒有一人出了問題。唐紳的作用,也就變成了處理他們抓上來的魚,平素裏用來殺人保命的匕首,今日用來殺魚,然麵對孩子們的笑聲,身後陳豐的愜意,臉上竟然也帶著幾分寧靜。


    這匕首,平日裏不知道要擦多少次,都擔心弄髒了,今日用來處理魚肚子裏的內髒,到是半點都不含糊,相反,看著這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頭血的匕首今日在魚肚子裏進進出出,反而覺得理當如此。


    陳豐看著唐紳滿臉平靜的用他那把寶貝匕首處理魚,愣了一會兒,隨後,不自覺的勾唇笑了起來。


    京城裏好像出了不小的亂子,又好像很是平靜。


    慕容複這幾日不知道已經跑了多少趟陳豐的府邸了,奈何陳豐這人竟然將府邸都交給了杜立來管,自己竟然帶著高冉出了京城。


    說是聽聞猶疑遊方名醫的名頭,帶著高冉去醫腿了,高冉的腿有沒有醫好,這他們到是不知道,但是距離慕容家給各家下的請帖,舉行認親儀式的日子已經所剩無幾了。


    陳豐幾人的馬車剛剛進了城,就聽說個熱鬧。


    說是原禮部尚書豆盧寬的小兒子豆正平和原兵部尚書侯君集的長孫侯立群兩人,帶著一群小弟在貞和縣主府門前光著上身背著荊條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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