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陳豐進入監獄的第一日,給陳豐送了一頓飯被陳豐說了一頓之後,後麵陳豐就沒有了被杜立送飯的經曆了。


    索性監獄的牢頭是他的迷弟,他不用和其他的犯人一起吃牢飯。不過不得不提一句,這大理寺監獄的牢飯,著實不怎麽好吃,聞著味道就已經有點令人作嘔了。


    “你們監獄裏,平常犯人就吃這個嗎?”陳豐記得,大唐對犯人還是很好的嘛,犯不上克扣犯人這點吃的吧。


    “嗨,這事兒啊,從來,管牢飯的,都是個有油水的活,多少人托關係都找不上的好活兒!雖然說出去不好聽,但是這實惠擺在這裏呢。”本來這種事情,是內部的秘密,不會與外人說,但陳豐是誰?是他偶像啊,那當然不是外人了,這肯定是能說的。


    原來是這樣。


    聽了牢頭的話,陳豐心裏了然。這油水從哪裏來?當然是從正常的飯菜裏麵克扣出來。


    牢裏的犯人,確實是犯了事兒才會被抓進來的,但是在抓進牢裏之後,他們也是要接受一定的勞動改造的,是不會讓他們什麽都不做的。


    就拿陳豐之前推廣的水利工程來說,各地的囚犯,就是這個工程的主力,這種情況,怎麽能不讓大家吃飽飯呢?可看著牢飯這樣的味道,莫說是吃了,就連問一下都難,怎能下咽?


    並非是陳豐吃慣了大魚大肉在這裏矯情,而是事實就是如此,即便是遠處那個據說已經在牢裏關了大半年的人,也還是沒有能夠習慣這個味道,如今骨瘦如柴的人,正艱難的從僅有的飯菜裏挑出一些能夠入口的東西來勉強維持自己的生命能夠延續下去。


    那股子餿味,就算是隔了老遠,陳豐還是能夠聞得出來。


    “看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整頓啊!”陳豐兀自感慨著,坐在小幾前麵想著對策。


    “嘶……”一陣疼痛從胳膊上傳過來,牢頭轉頭看向獄卒,壓抑著嘶吼聲,“幹什麽?”


    “那個……”果然有陳公子在這邊,他們老大的脾氣都變好了不少,平常哪裏能容他這般放肆,瞧瞧最近,真是怎麽樣他都不會生氣。


    “磨磨唧唧幹什麽?”見獄卒好半天不說話,牢頭又低聲嚷了一句。


    “有人,有人來看陳公子了。”被嗬斥之後,獄卒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麽。


    “男的女的,什麽人啊?”自打陳豐來了這裏之後,牢頭覺得自己的工作都做得好了不少,這種事情平常他哪裏會關心,隻要孝敬足夠,就能見上一麵,沒有孝敬,那就免談了。


    “女的,說是陳公子的故人,沒有留名字。”


    “沒有留名字,什麽故人這麽稀奇古怪的!”牢頭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最終還是走到陳豐的牢籠外,“陳公子,外麵又一個女子,說是您的故人,不曾留名字。”說著還有點愧疚,畢竟自己沒有問到那人的名字,對陳豐好像就不是很負責的樣子,按理說,自己何止應該問到她的名字,應該講身份都給打聽的清清楚楚,才能將信息送到陳豐麵前。


    “故人嗎?”陳豐唇角含笑,能稱之為故人的女子,他應該並不多吧。


    終於來了嗎?也對,這牢房之中啊,他雖然呆的還蠻舒服的,但是再怎麽舒服,也比不上自己家裏,溫香軟玉抱在懷的娘子陪在身邊舒服,不是嗎?若是對方再不采取行動,陳豐當真是要自己主動出擊,引誘對方上鉤了。


    索性,在自己沒有采取行動之前,對方就上鉤了。


    “勞煩。”陳豐朝著牢頭點了點頭。


    牢頭明白,這便是將人帶過來的意思。


    “子豐哥哥。”映入耳中的,是清脆的聲音。


    陳豐一愣,從書冊上抬起頭,便瞧見身前,其木格正扒在牢門前,眼中含淚的看著自己。


    聽見她的唿喚,陳豐有點尷尬,“姑娘見笑了,這子豐二字本是行走江湖,以圖方便,取的化名,某真名陳豐,草字方知。”


    “你終於承認了嗎?”其木格笑了一下。


    陳豐依舊尷尬,這也並不是在京城之中他們第一次見麵,上一次她們姐妹兩人救了素善和陳然,他們不是就已經見過麵了嗎?怎麽今天竟然還是這般反應呢?有點古怪啊!


    “方知哥哥,你的眼睛,好了嗎?”其木格眼中的淚水晶瑩。


    但陳豐的眼神卻很是怪異,“姑娘,此前我們已經見過麵了,當時我的眼睛就已經大好了。”


    “說來,還是機緣巧合,當時我迴到突厥地界去治療眼睛,經過了你們的村莊,還迴去看了一眼,卻得知你們一家都被你外祖給接走了。”陳豐笑著說道,“上次相見匆忙,不曾問過,令尊身體可還康健?”


    “家父一切都好。”姑娘趴在木欄的邊緣,看著坐在草堆裏,依舊沉穩的陳豐,不知為何,心中竟湧起一陣不忍。


    “可方知哥哥怎的又落入今天這樣的地步?”其木格看著陳豐。


    “此次,卷入了一場謀殺案件之中,我雖與此事無關,但大理寺怕是沒有這個能力能還我清白。”陳豐感慨的同時還不忘貶低大理寺一番,不過他說的確實沒錯,這樣的案子,指望著大理寺找到事情的真相,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並非大理寺沒有能力審案子,而是有些案子牽涉甚廣,並不是隨便什麽人都敢去觸碰的,這牽扯到靈州大都督疼寵到心尖兒上的滄海遺珠,寶貝外孫女兒,誰要是動了,那無異於是在老虎的嘴邊拔胡須,不要命了。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終於哭成了淚人。


    “難!”陳豐緩緩搖頭,卻從其木格的眼神裏看到了愧疚。


    “那人設下計謀,隻怕便是為了讓我使出渾身解數也無計可施,最終答應下什麽我不願意接受的條件吧。”陳豐苦笑了一番。


    “方知哥哥!”其木格臉上的淚水好似都凝固了,她知曉陳豐聰慧,曾經也見過他溫潤如玉,迴京便聽說過他聰明睿智,卻沒有想到,竟能達到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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