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身上,隻有隨身一塊玉佩,並無長物,桃紅亦不知曉這東西能否證明這位姑娘的身份。”說完,從那姑娘的榻上拿了玉佩過來,放在陳豐的岸前。


    “今晚應該沒有什麽大事了,你先行迴去休息吧,明日中午過來伺候便可。”陳豐不曾將目光放在那枚玉佩上,而是先行注意到了桃紅眼神之中的疲憊,夜已經過去大半,桃紅跟著折騰了半個晚上,確實應該疲憊了,遂陳豐才有此言。


    “是。”桃紅直接福身應道。他們家主子對待下人當真是好,他說讓你下去休息,就是真的讓你下去休息,旁人家的奴仆哪有這樣的待遇。


    不需要人守夜,在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情的時候,還需要自己去下人院子裏尋人,若是放在旁人家裏,這樣的情況是不會發生的。若是碰到好一點的主子,守夜的時候還能打個盹,若是碰上刁蠻的主子,隻怕連打盹的機會都沒有。


    桃紅亦不知道多少次暗自思量自己的運氣好,碰上了一個好主子,無以為報,隻能更加盡心伺候。


    桃紅退出去之後,陳豐才將目光放在了桌上的玉佩上麵,這一眼,就讓他再也沒有辦法移開眼睛,那枚玉佩,當真是他做夢都沒有辦法忘記的東西。


    他之所以陰差陽錯的來到這裏,便是因為自己進入了一座唐朝古墓,墓穴坍塌,他被墜落的巨石砸到,昏死過去,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那城外的杏子林之中了。


    而在那墓穴之中,他看到的最後一眼,也是記憶定格的一瞬間,就是這樣的一枚玉佩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甚至伸出手,卻並沒有能夠將這枚玉佩抓在手中,咫尺的距離,愣是讓他沒有辦法去觸碰。


    陳豐不能確定眼前的這枚玉佩是否就是當初在墓穴之中看到的那一枚,將玉佩握在手中,隻覺一陣清涼,紋路,質地,都太像了,唯獨可惜當初不曾觸碰那枚玉佩,所以不能確定手感是否一致。


    曾經無數次在夢中見到的玉佩,如今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陳豐有些不敢相信,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最終還是將那枚玉佩放在下。將目光放在了昏睡之中的女刺客身上。


    一身染血的黑衣已經被桃紅替她換下來了,此時她身著白色中衣,躺在榻上,安靜的樣子還是蠻可愛的,比之她先前手中拿著劍張牙舞爪的樣子要可愛多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呢?”陳豐低聲呢喃了一句,當然,他所感興趣的並非是她這個人,而是這枚玉佩,他在思索,若是這枚玉佩當真是古墓之中見到的那一枚,那他是不是算是找到了迴去的路徑?


    時不時看一眼放在桌上的玉佩,再看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的女刺客,最終平靜下心思之後,繼續讀手中的雜記。


    待到天色未明,陳豐起身迴了自己的院子,打理好自己,換了官服,昨日裏,陛下刻意交代讓他今日去早朝,既是要去早朝,自然不能遲到了,不然指不定又被扣上什麽大帽子呢,對待當今陛下,私下裏他們怎麽樣都無所謂,但是在表麵上,還是要給足對方天子該有的顏麵。


    玄武門前等了好一會兒,宮門大開,陳豐方才與眾位朝廷命官一並進入其中。


    進入太極宮,到是有不少人和陳豐打招唿,大意上還是在探尋陳豐的口風。


    畢竟從前這位可是不上早朝的,一旦這位上了早朝,那就必定是有大事要發生啊!算上這一次,這位入仕以來,就隻上了三次早朝,次次都有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


    第一次搞了個興修水利,大肆發展商業,開放錢莊借貸,愣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招架之功,生生讓這位陰謀得逞了,當然從百姓的角度來講,這位確實做了好事。


    第二次瞎著眼睛,帶著殘了腿的杜立和看起來完好無損的高冉一同上朝,是被當今陛下宣過來的,就是那一次,惹得朝堂之上都顫了三顫,當今陛下震怒,那可不是小事情了。而他們這些小小的得罪了陳豐的人當即送上了自己家中珍藏的留著保命的藥材,也不管陳豐用不用得上,一股腦送過去就是了。


    更讓他們有苦說不出的是,陳豐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用得上,一股腦全都收下了,收下也就罷了,你好歹也要給大家一個知會兒,當初的事情能不能翻篇兒啊!這位一言不發,收了東西,拿了禮單,一言不發,隻笑嗬嗬的將送禮的人送走。


    更多時候,大家是見不到這位的,說是身體不適正在休養,是由府中的老管家招待的。那個老管家到是個好人,一心告訴他們這些人,說是他家主子並不是記仇的人,讓各位大人放寬心。


    他們到是想要放寬心啊,可是一個老管家的話能信嗎?


    當然是不能信了!或許能信,但是就算是真的,這話不是從陳豐的嘴裏親口說出來的,也不足以讓這些位自認為得罪了陳豐的人安心啊!得罪了皇帝陛下眼前的紅人,就算是三公也是要顫上一顫的,更何況那三公之一,在朝堂之上就被當今陛下點了名字呢!


    根據前兩次的糟糕經曆總結出來的操蛋經驗,隻要這位來上早朝就沒有好事。這般之下,眾人自然急著打聽,雖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打聽基本上也沒有什麽挽救的機會了,但是多少還是能夠稍微有點心理準備,不至於讓自己措手不及。


    陳豐這人嘛,最初遮掩鋒芒,後來在朝堂之上被逼無奈之下鋒芒畢露了一次,惹得眾人一陣的針鋒相對,一度成為眾矢之的,之後就收斂了鋒芒,見到誰都是一副笑臉,整個人笑起來和福星有得一拚。說起話來軟乎乎的從來不會讓人不舒服,眾人被他一句句狀似無意的恭維話說的心裏那叫一個舒坦。


    結果就是李公公尖聲道“皇上駕到”,眾人已經跪倒在地山唿萬歲的時候,還是沒有能夠從陳豐的嘴裏打聽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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