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裏了?”陳豐幾乎本能的問道,他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杜立的手。


    緊到杜立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疼,甚至比胳膊上的痛還要更勝一籌,不過這一切都被杜立忽視了,自己的好兄弟能夠平平安安的,比什麽都重要,適才,他當真覺得兩人好似要天各一方,不遠的將來,好兄弟就要在閻王殿相遇了。


    終究上天對他們還算是仁慈的,沒有真的放棄他們,方才讓他們能夠得以再聚,即便現如今他們的狀況好像都很狼狽,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喜極而泣。


    “你怎麽這麽傻,你知不知道方才的情況有多危險?”陳豐拉著杜立的手,猛然用力,語氣之中更是充滿了憤怒。


    “嘶……”杜立不防備陳豐竟然會有這樣的動作,當即發出一聲冷哼,疼是真實的啊!


    “你受傷了!”陳豐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對杜立如今的情形的肯定。


    “方才不得已的情況下跳了馬車,馬車衝到懸崖下麵,追兵以為我們都死了,就迴去了。”杜立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就是想要假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來,為的便是不讓陳豐擔心,但是他忘記了,陳豐此時是聽不見聲音的,等到他反應過來,想要抓過陳豐的手在上麵寫話的時候,陳豐竟發出了一聲驚唿。


    “你瘋了嗎!跳車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你是擔心自己活得太久了嗎?”陳豐的聲音之中滿是責備,聲音已經大的讓杜立覺得接受不了了,但是此時,杜立震驚了,因為他剛才的話,陳豐好似是聽見了!


    “你!你!”


    “我什麽我,有事就說!”陳豐不耐煩的打斷了杜立,麵上的表情做足了厭煩的模樣,大概是對杜立方才所言的跳車的事情還耿耿於懷,“算了,你先別說了!”


    杜立剛要開口表達他的驚喜,便被陳豐攔住了,“你傷到哪裏了?”說這話的時候,陳豐皺著眉頭,下意識的側過了耳朵,好似是在傾聽這杜立的話一般。


    “你能聽見了!”陳豐今天這一係列的表現,讓他完全有理由猜測,陳豐確實能夠看見了,但他的聲音之中還是帶著期待的顫抖,似乎還有一點恐慌,擔心自己聽到的答案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問你傷到哪裏了?”聽到杜立的話,陳豐好似並沒有半點反應,反而眉頭皺的更緊了,手上下意識的在杜立的胳膊上拍了一下,動作並不重,卻已經引得杜立一聲哀嚎。


    “哥哥,哥哥,我還活著,別這樣!”杜立大聲求饒道。


    “胳膊斷了!”陳豐冷言一聲,“是左手,所以你是從左麵跳的,是不是?”


    “是……”提到自己跳車這個危險的舉動,麵對陳豐此時的冷臉,杜立還當真有點慌亂,他真是從未見過陳豐冷臉發火的模樣,如今看來,還真是挺能唬人的,“啊!”杜立還未曾反應過來,左腿上又傳來一陣劇痛,“痛啊,痛痛痛!別動!別動!”


    感受到陳豐的手在自己的左腿上敲打了一下,杜立當真是欲哭無淚了,怪不得他問自己是不是從左麵跳車,原來是在確認自己的腿是不是受傷了。


    然在聽見他唿痛的聲音之後,陳豐臉上的表情不僅沒有半點緩和,好像還更冷了。


    “所以,你拖著這條傷腿,走了多遠。”


    陳豐的眼睛裏麵沒有神采,但是那樣烏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哪怕心裏清楚他不可能看見自己的神態,但他硬生生的沒敢說謊,“我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就是很遠了!”陳豐好似不經意的說了一句,之後將杜立還壓在自己身上的腿往旁邊挪了一下,整個人支撐著站起來,“告訴我哪裏有粗一點的樹枝。”


    “哦,左邊。”杜立已經明白了陳豐的意思,本著不要給陳豐找麻煩的緣由,精心的幫陳豐指點著方向。


    本來接腿這種事情,還是用木板比較好,但如今兩人均是病殘,想要搞定木板,當真是不大容易,隻能依靠著樹枝了。


    動作利落的從杜立的衣服上扯下一條布條,隨後神色如常的將他適才抱迴來的粗樹枝處理幹淨,小心的捆做木簾。


    一根布條當然是不夠的,後麵的,在杜立堅定的反駁之中爭取到了自己動手的權利,因為陳豐適才那一下,險些將自己整件衣服扯散,若是讓陳豐繼續下去,隻怕自己當真要晚節不保了。


    配合著陳豐的動作,兩人終究是搞定了兩片木簾,最終在兩人合力之下,用木簾將杜立的手腳固定,雖然行動不大方便,疼痛也並沒有多大的緩解,但是終歸是有助於恢複的,且這樣一來也並不容易碰觸到傷口,還算是勉強可以應付得來。


    “如今,我們該怎麽辦?”杜立轉頭看向陳豐,他忽然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傻子,本來他們是有馬車的啊!但是這馬車後來被他一手給玩死了,雖然那時的情況已經並非是他所能控製的了。他為什麽要一路躲著村鎮啊!這裏距離最近的村鎮,隻怕也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瞧這荒無人煙的模樣,就已經能夠看出來了。


    最讓杜立覺得鬧心的是,同馬車一起墜毀的,還有陳豐的藥,他們的盤纏帳篷,而今那一切都隨著馬車離他們遠去了,偏生他們還不能表達自己的怨憤。


    露宿荒野到並不是大事,隻陳豐的藥若是停了隻怕對他的身體不利,好不容易陳豐如今能夠聽見聲音了,杜立不知道有多開心,這證明那大夫的藥確實行之有效。


    藥方杜立確實一直隨身帶著,但此時此地,他就算是隨身帶著藥方,也找不到可以抓藥的藥鋪啊!


    “你想吃果子嗎?”在杜立沉默的時候,陳豐開口問道。


    “你餓了?”確實,一早到現在,陳豐入口的也隻有一碗藥和一些幹糧,其他的還真是水米未進。


    “就是想吃個果子。”陳豐漫不經心的摸索著站起身子,“你告訴我在哪裏,我去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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