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可不就是在無理取鬧嗎?


    但徐庶當真是一個成熟的將領,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將軍,這個將軍經曆過家族之中紛亂複雜的事故變換,遂他比之旁人,旁的將軍,多了一些圓滑世故,即便從本質上來講,他還是一個武將,身上也有著武將的坦率,但在考慮事情的時候難免會想多一點。


    這一點恰巧是陳豐最喜歡他的一點,知世故卻不世故。


    “徐將軍心中如何想,但說無妨。”見著徐庶猶豫,陳豐方才開口說道,他知曉不隻是徐庶接受不了這樣的建議,便是一邊的杜立也是一臉詫異,不過沒有反對就是了。


    “這……”徐庶猶豫了一瞬,之後還是咬著牙一臉為難的說道,“臨陣卸甲一事,大司農確實有些兒戲了。”


    “兒戲?”陳豐挑了挑眉頭,“突厥士兵身上可有鎧甲?”


    “自是有的。”在戰鬥力比敵軍弱的前提下竟然還想要卸甲,這不是癡人說夢是什麽?


    “那是我軍的鎧甲重還是突厥士兵的鎧甲重?”陳豐繼續問道。


    “這……”他好似有一些明白了陳豐的意思,最終還是開口,“我軍的鎧甲比之敵軍的鎧甲要重上一些。”


    “隻是一些嗎?”陳豐反問,“我軍的鎧甲比之敵軍的鎧甲重了兩成不止。”陳豐開口便揭穿了徐庶的隱瞞。


    “論單兵作戰能力,我們已經比之不及,身體素質自然也不及對方,再加上對金祿山的熟悉程度,這都並非是我們能夠相提並論的,我們難免會走彎路,而他們不會!”陳豐的聲音很堅定。


    “而且,你覺得對麵派出來追擊我們的,是隻有三五個人,還是百來人?”陳豐反問道。


    聽聞此言,徐庶也終是抬起頭看向了遠方燃起來的一簇簇煙火。他是帶兵打仗的人,得到的結果自然是比陳豐得到的更加精確,百來人?應該至少有兩千人。


    “敵我士兵之數相差甚遠,徐將軍身經百戰,某隻問你一句,即便我方士兵鎧甲在身,若是和對麵正麵抗衡,你可有把握帶領大家一人不損的衝出去?又有幾成把握?”


    一人不損?衝出去?


    若當真遇到陳豐口中的情況,他隻能帶領大家死戰,至於衝出去,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至於有幾成把握,他連一成把握都沒有。


    “但是我有,我有把握讓大家不會和突厥士兵碰上,我有把握讓突厥士兵追不上我們。”陳豐堅定的說道,眼神之中的自信充滿了讓人信服的光芒。


    說實話,身上穿著比對方重的鎧甲,單兵素質本就不如對方,對地勢的了解也要相差甚遠,這樣的情況下,想要不被對方追上,有多難,徐庶的心裏清楚,所以在見到遠處的山頭上已經燃起了煙火的時候,徐庶的心就已經沉下去了,也由不得他繼續單純,他身為將軍,身為這一千士兵的將領,他必須負起責任來。


    “不知大司農有何辦法?”思來想去,徐庶終究還是決定考慮一下陳豐的意見。


    “讓士兵們卸甲就可以了。”陳豐臉上是無所謂的神情,但是眼神之中卻很是堅定。“我們的鎧甲比對麵的鎧甲重了十五公斤左右,這實在是太影響我們的速度了,想要跑的比敵軍快,你們覺得此事現實嗎?”


    現實嗎?當然不現實!


    “那一身鎧甲二十五公斤,卸下去我們不知道輕鬆了多少,難道還能讓他們追上不成?”陳豐的聲音不急不躁,“況且,某如今才二十歲,就已經坐在大司農的位置上了,日後定然是前途不可限量,便是說我是未來的宰相,我也半點不懷疑。”


    “我自己的性命和大家牽扯在一起,徐將軍覺得某是會隨便放棄自己生命的人嗎?就算是不將在座的各位的性命放在眼裏,我也定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畢竟前麵等著在下的,是最為光明的前途,這一點,相信徐將軍不會懷疑吧?”


    “大家鎧甲在身,自然在應對危機的情況之時更加有利,但若是沒有鎧甲,大家輕裝簡從,速度也會相應的有所提高,這一點,徐將軍應該也不會有所懷疑吧?既然被追上是死路一條,何故不選擇一條對方追不上的路呢?”


    這大概是陳豐第一次在外人麵前誇下這樣的海口,杜立當然知道陳豐這般說不過是為了讓徐庶信服,畢竟杜立了解陳豐,此人對高官厚祿完全沒有興趣。


    畢竟朝廷之中的那些高官,說實話,在當今陛下麵前的話語權尚且還不如他,就算是有些高官想要動他,也要考量一下當今陛下的意思,再說厚祿,有多少官員一年的俸祿還比不上陳豐的店鋪之中一天的收入。如此這般,他犯得著去追逐高官厚祿嗎?


    但是這樣的事情,杜立心中知曉便罷,是絕對不會說與徐庶聽的,現在杜立已經能夠明白陳豐的意思,細細考量之下,覺得此事當真可行,自然不會當著徐庶的麵拆陳豐的台,況且他知曉,陳豐此事也並非是誇下海口,他確實有這樣的潛質。


    而徐庶,思量了一番之後,也是選擇了相信陳豐的話,雖說他尚且在京城之中的時候聽到了不少對陳豐不利的言論,但是在這些言論之後無論是當今陛下還是陳豐本人都沒有任何的表示。


    當時他也以為陳豐便是眾人口中恃寵而驕的人,到了這裏,見了本人方才知曉,陳豐之所以一直不曾對此事有所反應,原是因為,他早已經離開了京城,來到突厥做臥底了。其中兇險,哪裏是京城之中金衾玉榻,錦衣玉食手中握著一支筆就敢懟天懟地懟空氣的人能夠知曉的?


    而陛下之所以對陳豐的行為一直持著放縱的態度,便是知曉了這位大司農並不在京中,一切自有揭曉的那一日,本對陳豐心存不滿的那些位最終都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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