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文正怎麽樣?”提到李琛,陳豐方才響起高冉,馬上緊張的抓著杜立的衣袖,開口問道。


    “我還以為你已經將他忘了呢!”聽到這話,杜立確實並沒有給陳豐留麵子,直言不諱的樣子,當真是讓陳豐好一陣咬牙切齒。


    不過陳豐的脾氣最終還是沒有能夠發出來,因為在他發脾氣之前,已經先有一個人發了脾氣了。“我也以為你已經將我忘了呢!”門簾再一次被掀開,一個士兵打扮的少年大步邁了進來。


    “文正兄,好久不見,小弟心中甚是想念。”見著高冉,陳豐瞬間就慫了,當即站起身子就朝著高冉迎了過去,“近些日子,不見文正兄,小弟當真是茶飯不思,寢不安眠,今日見到兄長,終於是能睡一個安穩覺了。”


    然,陳豐臉上近乎諂媚的笑容並沒有能夠打動高冉,高冉臉上的怒火反而更重了。


    “文正兄,快快請坐,小弟給您倒茶。”說著便將高冉按到了椅子上,提起茶壺倒了一杯冷茶遞給高冉,“兄長一路奔波辛苦了,快喝口涼茶解解渴。”說完半是逼迫的將茶盞塞到了高冉的手中。


    高冉半點沒有掩飾的瞪了陳豐一眼,不過最終還是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確實一路奔波,雖是跟在杜立的身後踏馬而來,但也確實有些口幹舌燥了。


    見高冉終是將自己倒的茶飲盡,陳豐佯裝出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小弟知錯了,還望哥哥莫要見怪。”說著,他站到了高冉的身側,拱手深鞠一躬。


    “別搞那沒用的,迴了長安城陪我去玩兒一場,就原諒你。”高冉自是不可能放過陳豐,據他所知,陳豐是真真的為人正派,那些煙花留香從來是能避則避,避不開也要想著法子的避過去。


    “文正兄,此事並非小弟不願,實在是小弟如今乃是朝廷命官,一言一行均是代表著國家顏麵,若是被外人得知小弟身為朝中三品大員,竟敢夜宿花街,隻怕禦史台一紙奏折狀告到聖上麵前,小弟莫說是步步高升了,隻怕如今的官職都要不保了呀!”


    盡管陳豐所說有理有據,但是聽在高冉的耳朵裏,這就是推搪之詞,說什麽不好,說官職不保?


    他們兄弟誰不了解誰?一個個都是無心官場的人物,就說他自己,流連花叢,杜立呢,翩翩公子,陳豐就是一門心思鑽進錢眼裏的人物,說誰醉心官場,沉迷於官場上的爭鬥,他們都能接受,唯獨陳豐,他們可是清楚得很,這個三品大員的官職,還是當今陛下三請四請的請上來的。


    陳豐何曾是醉心官場的人物,還做出一臉擔憂的模樣,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往常的陳豐自然不會說出這種都是漏洞的話,而今不過也隻有一個解釋,便是他是真的心急了。


    心中這般想,也算是心裏稍微好受了一點,雖然之前這人好像對自己一點都不關心的樣子,但是目前來看,還算是不錯哦,至少他還會因為自己的憤怒而膽戰心驚,多少說來也算是對兩人的兄弟情誼還算是有那麽一丁點的在乎吧。他也不是一個要求賊高的人,稍微意思意思也就是那麽迴事就行了。


    當然,如果他知道這一切本就是陳豐的算計,隻怕會將肺都氣炸。不得不說,陳豐對高冉,那是真的了解,分分鍾就找出高冉的軟肋,還能夠想出應對辦法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也別鬧了,說說下一步怎麽辦吧。”坐在邊上看戲的杜立見兩人演的也差不多了,方才開口打斷兩人。


    “哦,對,你們這邊帶過來多少人?”說到正事,三人也都恢複了嚴肅臉,陳豐也坐在了高冉的邊上。


    “本是帶過來四萬人,之前打進大營死傷不少,應該不下三萬人。”杜立思量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道。


    “如此,問題倒是不大,你現在下令,大軍追擊頡利可汗。”陳豐當機立斷。


    “追擊?”杜立猶豫了一瞬。


    “既然已經占領了西突厥,那麽接下來便要讓他退不迴來,這樣李積將軍方才能夠更快的追上來,也算是給李積將軍打好了前鋒。”陳豐冷寂的說道。


    “好。”說話間,杜立已經站起身子,“我這就下令前去追擊。”


    “等一會兒。”就在杜立走到帳篷門口的那一瞬間,陳豐叫住了他。


    “怎麽了?”杜立迴過頭看向了陳豐。


    “等一會兒趁亂,咱們四個去找李積將軍會和。”陳豐看著杜立,眼神之中滿是堅定。


    “不繼續跟進戰況了嗎?”杜立有點懵,如今的情況,應該繼續跟進才是,怎麽幾人就這麽撤退了呢?


    “如今擺在你麵前的選擇,隻有兩條,第一,殺了我們就說不留降虜,或者是我二人據不投降,當場斬殺,第二抓了我們迴去見突利可汗。”杜立當然不可能殺了他們,但是要抓了他們亦是不行。


    “如今的情況,我們兩人根本不可能在突利可汗麵前露麵。”陳豐的臉色不大好看,他和突利可汗有過麵對麵的交流,應該印象頗為深刻。


    杜立也是想到了這種可能,事實上,突利對陳豐的印象又哪裏隻是深刻這麽簡單,分明已經達到了癡迷的狀態,這種情況下,若是讓他見到陳豐,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若是讓他認出了我,你的安全亦不能得到保證。”陳豐的聲音很是凝重,為今之計,為了保住自己幾人的性命,便隻能這般倉惶逃離。


    杜立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危險性,若是考慮幾人的性命,幾人必須現在離開,現在絕對是最好的時機,晚了可能再想走就走不了了。


    可是,杜立有著自己的考量,對麵金祿山上,還埋伏著己方一千名士兵,屆時他們會在東突厥將士逃竄的時候推下巨石,他們便會和西突厥士兵落得同樣下場,但最終,他們的命運也隻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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